再次進入地底空間,就不能順著之前那個通道了。
一是通道已經被填埋了,要打通又是一個耗時耗力的工程。
而且那個通道本身又太大,萬一情況不對再想封上,已經炸過一次了,再炸一次的話炸藥安置點不好計算。
更何況,以人形異種這套“免疫系統”的角度而言,這兒之前是出過問題的,可能會嚴加防范,林朔三人容易一頭扎進人家包圍圈里。
謹慎起見,今晚這次進入地底,得另辟蹊徑。
這個活兒自然是交給了蘇冬冬。
聽山識途,聽聽看山體那個位置比較薄,直接打個洞就行。
晚上七點多,蘇冬冬人站在崖壁前,耳朵貼著石頭,正在仔細地傾聽著,林朔和海倫兩人在她身后不遠并肩站著。
對于身邊這位女教皇,林朔心里是不怎么待見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盡管讓他討厭的地方有很多,可有一樣她抓住了。
歐洲修行圈需要一個統一的意志,來跟獵門協同,處理已經岌岌可危的猛獸異種局面。
俄羅斯大牧首馬林洛夫,受限于俄羅斯跟歐洲各國之間僵硬的關系,手伸不到歐洲修行圈里去。
格靈漢姆雖然成了新月總教長,可他這個頭銜很虛,說白了就是一個各方勢力選舉出來的吉祥物,再加上他本人的性格,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海倫作為如今的天正教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關鍵時刻振臂一呼,那是管用的。
所以從大局上考量,眼下這個女人,林朔還不方便將她怎么樣。
女仆或者是義妹,這只是附加關系,兩人實質上的關系,是應對今后猛獸異種局面的盟友。
意識到這個現實,林朔心里是不爽的。
人到了一定位置上,就不能僅憑自己的好惡來行事,這可能就是位高權重者的素質,或者說是代價。
只是心里煩悶,總是需要消解。
趁著這會兒還沒進入地底,林朔把球型玻璃面罩摘了,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摸出一根煙來。
煙剛拿出來還沒點上,旁邊“啪”一聲,海倫已經從自己包里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火苗伸到林朔面前,說道:
“哥,抽煙。”
人家說得是中文,發音雖然有些怪,可就一個初學者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林朔心里有些無奈,讓她替自己把煙點著了,然后用英語說道:“我不是你哥,也不是你的主人。你是天正教皇,我是獵門總魁首,我們現在是隊友,以后是盟友,這樣就夠了,明白了嗎?”
海倫低下頭去,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不容易,終于看出來了。”林朔淡淡說道,“其實就事論事,作為一個組織的首腦,你沒有做錯什么,甚至可以說很能干。
所以作為一個盟友,我對你大體上是欣賞的。
只是如果作為朋友,你這種人我想離得遠一些。”
“林總魁首。”海倫正色說道,“人都有兩面,應對事情是一面,面對自己身邊人又是另一面。
您怎么就確信,我海倫對待自己人也會那么無情呢?
我之所以想靠近你,無非就是想把你從一件棘手的事情,變成一個身邊人罷了。”
“我謝謝你的好意。”林朔擺了擺手,“只是林某人無福消受。”
“為什么?”
“這還用問嘛。”蘇冬冬這時候聽不下去了,說道,“他現在身邊人太多了,忙不過來。三個夫人一個大姨子,你海倫能擠掉哪一個?”
海倫愣了一下,問道:“三個夫人也就算了,這里面有你這個大姨子什么事兒啊?”
“大姨子疼妹夫難道不應該嗎?我是他身邊人有什么問題?”
“哎呦羅蘭你要點臉行嗎?你現在好歹是個圣女,就不能矜持一些?”
“你還是個教皇呢,當著我的面跟我妹夫表白,就你這副賤樣,我為我妹妹出頭打死你都不過分。”
“得了吧,你還為了你妹妹,也不知道誰憋著要搶自己妹妹老公呢。我嫂子那是氣量大這才容得下你,換成我早把你打死了。”
“不是,什么叫你嫂子?”
“我現在是林朔的妹妹,蘇念秋是我嫂子有什么問題?”
“哎呦,海倫你要點臉行嗎?”
林朔在一旁抽著煙,然后聽著倆女人在那兒吵架。
這倆女人一開始吵起來,語言切得飛快,好像說得是意大利語,兩張嘴就跟倒豆子似的,獵門總魁首那是一個字兒都沒聽懂。
林朔一開始倒是不著急,因為這兩人之間互相吵,就顧不上來煩自己了,能讓自己好好抽根煙。
只是眼看一根煙燒得只剩煙屁股了,倆女的那是越吵越上頭,兩張俏臉通紅,已經在擼袖子準備干架了。
獵門總魁首趕緊在兩人中間一站:“兩位,差不多行了,任務要緊,先找地方進去吧。”
“你以為我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地方早找到了。”蘇冬冬撅著嘴說道,“看我跟別人吵架,也不知道幫我說句話。”
“不是,姐,您得講理。我都不知道你們在吵什么?”林朔一臉委屈。
“你真不知道?”蘇冬冬白了林朔一眼,“跟我來吧,地方不遠。”
由蘇家女獵人在前面帶路,林朔和海倫兩人沿著峭壁往東走,也就走了三百多米,蘇冬冬身形就停住了。
蘇冬冬把耳朵貼到石壁上,用指節輕輕敲了敲石壁,似是在確認。
又聽了大概有三四秒,她點點頭:“就是這兒了,厚度十米左右,是附近最薄的了。”
林朔看了看這個位置,然后又望了望之前那個通道的位置,說道:“這好像就是我們之前挖得那個石室的位置。”
“對。”蘇冬冬說道,“就是這兒,正是因為我們之前往里挖過一個石室,所以這里外墻是最薄的,老辦法,我來打通。”
一邊說著,蘇冬冬把球型玻璃面罩戴上,手指一顫,整條胳膊就伸進石壁里去了,片刻之間卸下來一塊一米見方的石磚。
看大姨子干這個活兒輕松寫意,林朔也就不跟她搶了,等著唄。
而蘇冬冬一邊干活兒,一邊對海倫說道:
“看見了嗎,海倫你以后跟我吵架稍微掂量著點,真說急了,我把你大卸八塊就跟眼下拆石壁似的,估計還會更快。”
“我才不跟你爭呢。”海倫一臉嫌棄地說道,“一個大姨子的位置有什么好爭的。”
“哼,那林朔夫人的位置你更爭不了。”蘇冬冬冷哼一聲說道,“我妹妹也會指尖神通,而且她還能先把你定住,然后慢慢拆,你知道華夏以前有種酷刑叫做凌遲嗎?我跟你細說說…”
“你就別嚇唬我了。”海倫說道,“我本來就對嫂子那個位置沒想法。”
“那林朔的二夫人狄蘭,你也惹不起啊。”蘇冬冬說道,“她現在實戰水準,應該跟賀永昌差不多,揍你就跟揍沙包似的,簡單。”
“那歌蒂婭呢?”海倫問道。
“她啊,她那把陌刀是林朔親自打的,人又愣,她管你是什么教皇呢,切你腦袋那是手起刀落。”
“羅蘭你有點腦子好不好,我們倆現在情況差不多,那三個女人是敵人啊,你怎么只知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你才沒腦子呢。林朔那三個夫人的位置,你想就別去想,這男人疼老婆。”
“那你打算怎么辦?”
“他家里有三個,我們倆要是各顧各的,怎么會有機會?”
“你的意思是…我們倆做盟友?”
“廢話,我們倆以后都在歐洲,本來就是盟友,否則之前苗雪萍認你干女兒那會兒,我為什么馬上翻給你聽了?”
“哦…那我們齊心協力?”
“嗯,不過目標要現實一些,那三個太強了,孩子都生了,名分就別指望了。反正我一個大姨子你一個干妹妹,慢慢等機會吧。”
“那要是空等一輩子呢?”
“你一個教皇我一個圣女,又嫁不了人,閑著也是閑著,等誰不是等呢?”
“這倒也是,不過…現在就我們三個人,這難道不是好機會嗎?”
“現在帶著任務呢,你想怎么著?”
“當然是任務要緊,不過任務完成之后,我們可以別急著回去,一整晚呢,能發生很多事情的。”
“他這個人油鹽不進的,能發生什么?”
“軟得不行,我們就來硬的。”
“你沒事兒吧?我們倆綁在一塊兒也硬不過他嘛。”
“當然不能明著來了,我們要用計策。”
“什么計策?”
“你假裝接敵預警,然后順勢用‘十方羅剎’限制住他的行動。
他到時候肯定會把神念屏障外放,護著我倆,不會防著我,我再用‘圣母恩賜’惑亂他的神智。
然后,我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這也太不要臉了。”
“羅蘭你腦子清楚點,我們都在搶男人了,還要什么臉啊?”
“可回頭要是讓我妹妹知道了…”
“她不會知道,你得明白男人的心理,不管愿不愿意,我們倆讓他吃到甜頭了,事后他會傻不拉幾地跟自己老婆去說嗎?”
“不行不行,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哎呀,你這個豬隊友!”
兩個女人正在緊急磋商,語言不通的林朔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只能提醒道:“你們說歸說,手上的活兒別慢下來。”
“催什么呀。”蘇冬冬說道,然后把一塊石磚取了出來,碼在了一邊,“這不是通了嗎?”
隨著這塊石磚被取出來,接著今晚的月光,一間方方正正的石室,已經能被林朔看見了。
蘇冬冬手腳很快,馬上清理出了一個兩米高一米寬的通道。
緊接著,三人魚貫而入。
防護服有面罩,所以林朔這會兒的嗅覺是被完全屏蔽的。
蘇冬冬之前一邊拆解石墻,一邊分心跟海倫說話,同時戴上玻璃面罩聽力大大下降,也就沒注意到石室里面的動靜。
所以直到三人都進入了石室,這才發現,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