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號最近一年,一直在海上飄著,基本上沒歇過。
剛剛把林朔夫婦一行人從婆羅洲運回來,過完了年苗成云大婚,這就又在師妹蘇念秋那里軟磨硬泡了一會兒,把這條船借走了。
之前林朔夫婦待過的那個海底森林,苗成云覺得是個度蜜月的好地方,這就慫恿著云秀兒一塊兒過去住一段時間。
結果船剛開出去一半路程,老爺子苗光啟一個電話,又把這小兩口調回華夏了。
這天,安瀾號剛剛駛回東海海域。
苗成云夫婦兩人正在頂層甲板上,品著紅酒切著牛排,然后看著這場在切爾諾貝利的狩獵直播。
關于吃這個事兒,苗成云覺得自己才算得上是老饕,林朔那差遠了。
吃牛肉,那就得分部位,什么部位怎么吃那都是有講究的。
整頭牛烤著吃,那是餓死鬼投胎。
目前苗成云面前這塊牛排,叫做T骨。
正中間一塊脊骨,兩邊兩塊肉。一邊是牛里脊肉,也叫菲力,另一邊是牛外脊肉,又叫西冷。
兩塊肉口感不一樣。
苗成云把其中牛里脊用餐刀切成一指粗細的肉條,再用刀叉一根一根搭到另一個盤子里,撒上黑胡椒和海鹽,最后把盤子推到了云秀兒面前,嘴里說道:
“炭烤的,三成熟火候剛好,不用什么醬汁,就這樣吃,味道很好。”
云秀兒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盤子肉,抬頭對苗成云說道:“讓我吃牛里脊,你吃牛外脊,你這是在提醒我男主外女主內,咱這個家,你想當家做主是吧?”
苗成云一聽臉都青了,趕緊擺手道:“秀兒姐我絕對沒這個意思,咱這個家,無論內外,都是你說了算。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摸狗我絕不偷雞。”
“說得倒是挺好聽的。”云秀兒用叉子把面前的肉叉了一塊兒擱進嘴里,慢慢咀嚼著說道,“可導師說你要另立苗家,那你不是一家之主嗎?”
“嗐,那是我老爺子年紀小不懂事兒,你別跟他計較。”苗成云慌得有些口不擇言了。
云秀兒翻了翻白眼,隨后警告道:“不許你這么說先生。”
苗成云趕緊點頭稱是,然后說道:“哪怕要另立苗家,那這個新苗家也是你說了算。
無論云家還是苗家,都是你秀兒姐當家做主。
咱兩人之間要是有什么事兒,從小都是你做主的,你讓我做主我還不習慣呢。”
云秀兒神情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悶聲不響地繼續吃肉。
苗成云看了一眼直播畫面,又說道:“其實秀兒姐,咱倆人至少有一點,比林朔跟念秋強。”
“瞧你這點出息。”云秀兒放下了刀叉,教訓起自己的新婚丈夫,“什么叫至少有一點比他們強。
別因為是師兄妹,又帶著親戚,你就沒斗志了。
咱倆人,以后要樣樣都比他們強。”
“那是。”苗成云趕緊順著說,隨后說道,“不過這不是暫時還沒到這個份兒上嗎,我的意思是,現在,咱就有比他們強的地兒。”
“是什么呀?”云秀兒淡淡問道。
“孩子姓什么呀。”苗成云說道,“秀兒姐你看啊,林朔他們家的孩子,現在快三個了。
不僅叫什么沒定下來,現在二毛就連姓什么也沒定下來呢。
這孩子到底以后姓林還是姓蘇,繼承哪家的傳承,這都還是一筆糊涂賬。
再看看咱倆,這就沒這方面的煩惱。
女的姓云,繼承你云家衣缽,男的姓苗,走苗家的傳承,這是一清二楚的事情。”
“整天就琢磨這點事兒。”云秀兒白了苗成云一眼,“你可真無聊。”
“不是。”苗成云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就算不用愁這事兒,那也得先有孩子啊。秀兒姐,你這一天天不讓我上床睡覺,孩子怎么來啊?”
“結婚才幾天啊,你急什么。”云秀兒俏臉微紅,輕聲說道。
“什么叫急什么啊。”苗成云說道,“孩子是不著急,可生孩子得著急嘛。”
“生孩子也未必要同床,用試管不就行了?”云秀兒說道,“當年我就是這么答應先生的,我這也是向先生學習。”
苗成云一聽這話,就好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人一下子就萎靡不振,也不說話了。
云秀兒看著這男人的神色,想了想,說道:“也不是完全不行,還是要看你的表現是不是讓我滿意。”
苗成云一下子又精神了,拍了拍自己胸脯說道:“那你放心,我這身能耐久經考驗,絕對讓你滿意。”
云秀兒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把盤子一推:“你一個人吃吧。”
小兩口雞同鴨講地說了一會兒,眼看這就要冷戰了,結果直播畫面上鏡頭一轉。
林朔騰空而起,用追爺使出了一記拔刀式。
這個畫面的出現很突然,苗成云和云秀兒都有些冷不防。
不過到底是修行者,反應和思路都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狀況。
說好的野外生存節目,這就直接成狩獵了?
東西,小兩口都認識,尤其是苗成云。
猙獰,這兩種東西在俗語里是并稱的,在獵門典籍上也往往相提并論。
苗成云沒獵過猙,但殺過獰。
兩種猛獸異種之所以相提并論,是因為習性很相似。
都是一公一母成雙成對出沒,行動迅捷,生性殘忍。
但凡有活物被它們看見,它們幾乎肯定會獵殺,不是為了一口吃的,而就是殺著玩兒。
人要是遇上這兩樣東西,那就算完了,否則怎么叫猙獰恐怖呢。
當然恐和怖,是另外兩種東西,早就滅絕了。
而猙跟獰相比,習性相近,戰斗力卻不是一個概念。
猙要強得多,差距大體相當于老虎跟豹子的差距,別的不說,體型先擺那兒了。
之前神農架苗成云遇上的一頭獰,是單個兒的,那是因為神農架不是它的自然生存環境,它是被抓來放養的,沒同類配對。
這會兒切爾諾貝利的這兩頭猙,看樣子是配上對了。
配上對,這就意味會有后代,有可能繁衍出一個種群來。
這東西但凡多出一頭來,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所以傳承獵人一旦跟成對的猙遇見,那不用狩獵的買賣做前提,直接就生死相見。
當年林樂山跟苗雪萍,就是這樣跟一對猙斗上的。
這次的爭鋒相對生死一線的狩獵經驗,林樂山后來傳給了林朔。
而苗雪萍在回到苗家之后,則跟苗天功和苗光啟分享了經過。
那時候苗光啟還沒出走,后來他從苗家出走之后,這份狩獵經驗自然也就傳給了如今在場的小兩口。
所以無論是云秀兒還是苗成云,都知道猙這種東西的厲害。
這是九州異物載上排名前二十的東西。
如今他們倆無論哪個,要是跟此刻的林朔易地而處,哪怕知道應該怎么對付這種東西,也是很難的。
想到跟做到,畢竟是兩回事。
兩人聯手對付兩頭,可以試一試,要是一個對兩頭,那基本死路一條。
可這會兒林朔看樣子,是打算一個人收拾兩頭了。
這些念頭在苗成云和云秀兒兩人腦中一閃而過,與此同時,畫面上林朔手里的追爺,砸到了一頭猙。
兩頭猙之前是一站一臥,這頭猙是站著的那頭。
它比起躺著的那頭,體型還要大上一號,毛發顏色也更深一些,腦袋上的那只角也更粗。
林朔人沖到它跟前,它也反應過來了,原先是四腳著地那么站著,這會兒是長嘯一聲人立而起。
這頭東西一旦立起來,足有八米高。
不僅體型大,猙這種東西還有極強的戰斗本能。
身子立起來之后,兩只前爪這就騰出來了,它有分工。
左爪迎著追爺,往下按,似是要按住追爺的來勢。
右爪則是掄圓了,就跟人類扇巴掌似的,一個耳光沖林朔腦袋就呼過來了。
猛獸異種,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力量,那都是遠超人類的。
這頭猙這一下出手,連格擋帶反擊,爆發力極強,速度比林朔掄追爺那下還快!
差不多跟桌面一樣大的右爪,帶著狂風,后發而先至,沒等追爺砸上它身子,爪子就已經來到林朔耳邊了。
這要是挨實了,林家祠堂這就得多供一塊靈牌了。
只可惜這頭猙好死不死,左爪在迎著追爺,往下按。
這一下也快,所以追爺沒砸上它的身子,它的右爪也還沒扇到林朔,左爪先拍到追爺了。
追爺最近脾氣不太好,憋著火呢。
比腦子,追爺稀里糊涂的未必比這頭猙聰明,可要說殘暴兇狠,林家幾千年下來的獵物,兇靈全鎮在追爺里頭。
其中兩頭兇靈,還是目前這兩頭的同類前輩。
這一下挨著了,手上力道還沒傳到林朔手上,他就先覺得手里拎著的弓弦忽然在咬自己。
追爺是不聰明,可敵我是分得清的,它把林朔當自家晚輩那么看待,發脾氣是有,可不會真傷著他。
這叫兇焰外放,林朔屬于被波及。
追爺這會兒沖的,就是這頭不知死活,敢用臟爪子碰自己的猙。
所以這一下碰撞,是林家傳人的絕世力道,加上追爺的滔天兇焰。
那頭猙的左爪,當場就廢了,從皮肉到骨骼,粉粉碎。
力道傳到身子,右爪也偏了,擦著林朔頭皮就過去了。
兇焰又影響了它的腦子,那是肝膽俱裂意識不清,右爪偏了之后還沒完,順勢一巴掌呼在了它自己后腦勺上。
這一巴掌呼在自己后腦上上,把它自己呼死的同時,追爺也挨著它身子了。
東西站起來高,這一下屬于攔腰撞擊。
咣當一下巨型,東西就飛了。
林家人出手,向來雷霆萬鈞,追求的是一招斃命。
這一下,林朔算是得手了。
只是,旁邊還有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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