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人馬齊備,登船出發。
安瀾號,是目前全世界最大的豪華游艇。
對于“艇”這個稱謂,安瀾號其實是名不副實的。
全長兩百一十六米,寬三十二米,排水量兩萬四千噸。
目前世界上現役的驅逐艦里,把個兒最大的挑出來,也比它小一半。
階梯式的六層甲板,上面是移動天窗,能露天,也能全包裹。
里面有三個影院,四個游泳池,兩個停機坪,其他雜七雜八的房間設施那更是不勝枚舉。
如果不看樓層地圖,人第一次進去,肯定是會迷路的。
而林朔帶著自己的狩獵隊成員上船后發現,人居然還沒對方多。
船上開船的、維護的、服務的,所有工作人員加起來,有一百二十多位。
林朔率領的狩獵隊,包括從昆侖山調過來的雇傭兵,總數也才四十個不到。
這天登船,就已經是晚飯后了,眾人分配好房間安頓下來,也就差不多到了睡覺的點。
船上給林朔預備的臥艙,空間比他自己家里的臥室大上不少。
林朔一進去的感覺,就沒覺得這是在船上,而進了賓館的總統套房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過來,一摁床頭上的觸屏控制面板,前面那一排弧形的電動窗簾緩緩拉開。
林朔才能感覺到,這是在船上。
因為窗外,海天一線。
這一晚上下來,安瀾號以三十節的航速平穩地行駛,早就開到了公海上。
而最后一批物資,也在黎明前順利交接完畢。
根據昨晚的約定,今天早上的早飯,大伙兒是一起吃的,碰個頭開個會。
所以到了這會兒,林朔和兩位夫人就得起床了。
今天外面天氣不錯,A
e剛把臥室的窗戶打開點兒,一道黑影就竄了進來,停在了林朔的肩頭上。
林家黑鳳,林小八。
林小八最近幾天挺老實的,基本上足不出戶。
因為狄蘭體內的林小九,在獲取了林小八一滴血液之后,經過幾個月的醞釀,愣是給林小八生了一個蛋出來。
比雞蛋稍微小一點兒,灰不溜秋的。
這枚蛋一周前從狄蘭的嘴里吐出來,交到林朔手上,林朔又交給了林小八。
于是小八最近一個禮拜,一直在忙著孵蛋。
原本按照八爺的脾氣,狩獵地點在哪兒,它肯定先一步飛過去了,林朔人一到,那兒情況它也掌握得差不多了,順便那邊的母鳥也被它騎得差不多了。
這回就不行了,林小八整天圍著一個鳥蛋轉,走不開。
當然了,孵蛋這個事兒,在技術上是很好解決的,一個恒溫箱就行了。
不過看到小八難得有這么負責的時候,林朔覺得這樣挺好,就沒給它出這個主意。
孵著唄,少出去禍禍人家母鳥,也好。
這趟在安瀾號上,也給專門小八安排了一個臥艙,其實就是一個孵蛋室,就在最高的那層甲板上,出入很方便。
看到自家八哥一大清早跑這兒來了,林朔有些奇怪,問道:“你不孵蛋了?”
“朔哥,你不能這么埋汰自家兄弟。我八爺是什么人物,哪能天天在家看孩子啊。”
“小心回頭林小十出來,你不在身邊,它就認別人當爹了。”
“那不能夠,這是我的種,不會跟其他鳥似的那么蠢。”林小八得意洋洋地說道,“朔哥你是不知道,為了這趟行程,我前陣子卡著點兒,泡了一只海鷗。
小母鳥剛成年,啥事兒不懂,對我那是百依百順啊。
結果昨天晚上臨出發前,我把它領到船上臥艙里,你猜怎么著,它下蛋了。
當然了,它下的那些都是死蛋,孵不出來的,可林小十混進去了。
所以從今天開始,林小十用不著我親自孵了,八爺我晚上又可以出去浪了。”
林朔聽著直翻白眼,懶得理會這只鳥,跟兩位夫人一道,走出臥艙,往這兒最近的餐廳出發。
這艘游艇除去底下的工作層,客艙總共上下六層,每層一頭一尾一個餐廳,所以總數有十二個。
林朔選得這間餐廳,在這十二個餐廳里不算大,因為也就幾個人吃飯說事兒,用不著那么大的地方。
餐廳一邊是落地窗,外面是蔚藍色的海景,里面一張十二個座位的長餐桌,人已經到齊了。
林朔、A
e、狄蘭、苗光啟、苗雪萍、苗成云、楚弘毅、章進、金問蘭、魏行山、柳青、周令時。
這些人在這次狩獵行動里,算是各司其職。
e、狄蘭、金問蘭這三位孕婦坐鎮安瀾號,為狩獵隊提供物資和情報的支持。
林朔、苗光啟、苗雪萍、苗成云、楚弘毅、章進是狩獵隊成員,直接上島。
柳青是安全官,兼任直升機駕駛員,她手下還有二十五個荷槍實彈的雇傭兵,負責保衛安瀾號的安全。
魏行山因為上次辭過職,再加上家庭地位低下,所以這趟只能當柳青的副手。
實際上那二十五個雇傭兵,更聽魏行山的命令,同時這艘船上有兩個停機坪,兩架武裝直升機在黎明時分剛剛就位,柳青和老魏到時候一人負責一架。
周令時在這趟狩獵中基本不攙和,不過他是林朔的二徒弟,列席旁聽的資格還是有的。
老周這趟主要任務有兩樣,一是負責大家的伙食。
船上的服務水平當然很好,可是入口的東西,還是要自己人弄才放心。
二是林朔已經把王金花接上船了,當周令時的副手,臥艙還跟周令時緊挨著。
林朔想看看自己這個二徒弟,能不能趁著這段時間成功脫單,把老光棍的帽子給摘了。
這頓早飯,其實也就是走個形式,雖然食物很精致,可大家伙兒隨便墊巴兩口,也就放下了刀叉筷子,等著林朔發話。
林朔仔仔細細用餐刀把自己盤子里的兩份煎蛋切好,一左一右分給自己的兩個老婆,這才抬頭對苗光啟說道:“苗會長,你先說吧。”
苗光啟目前是奇異生靈研究會的代會長,雖然有個“代”字在,可實際上擔當的依然是會長的職務,所以林朔這么稱呼他。
苗光啟點點頭,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
“東西,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了。
七色麂子,這是獵門典籍中除了‘九龍’之外,最強大的存在。
特點是極速,而且劇毒。
這東西快到什么程度呢?
它一旦動起來,人眼是捕捉不到的,人類的神經反射速度,也跟不上它。
所以它的正面戰斗力,已經幾乎無解了,可這還不是它最讓人頭疼的地方。
七色麂子殺人,一般而言不是直接殺死的,而是用毒。
它的毒素,表現形式有點像埃博拉病毒,進入人體之后有三到六天的潛伏期,然后一旦發作起來,所有內臟器官都化為血水,用不了一天人就沒了,非常痛苦,而且致死率百分之百。
這種毒素,應該是七色麂子體表的毛發腺體分泌出來的,這是一種應激御敵手段。
如果它察覺到危險,那么隨著它的急速跑動,這種毒素會被它主動施放出來,然后以氣溶膠的形式散播到空氣中,影響范圍可達數公里之遠,令人防不勝防。
再加上那幾天的潛伏期,真可謂殺人于無形。
以上這些,是我從獵門古籍中總結出來的,可實際上到目前為止,這種毒素的樣本,我們人類并沒有采集到。
所以到底是病毒,還是其他的東西,會不會人傳人,這些都還是未知數。
解毒的辦法,那更是無從談起。”
話說到這里,苗光啟頓了頓,話鋒一轉:“這趟行程,咱們總魁首出手很大方,這艘游艇,算是人間富貴的極致了。
所以我建議,這三天多四天不到的航程,大家要抓緊時間,好好享受,尤其是那些要登陸狩獵的。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心態放松一點兒,也別想那么多,敞開了玩就是了。
另外呢,這趟狩獵,人員名單是我向總魁首建議的,就這樣分出兩套班子來。
我們這兒是主力,也是敢死隊,七色麂子這樣的東西,確實也得押上這么多人,才有可能拼個同歸于盡。
而國內,我們留下了曹余生、云秀兒、賀永昌、苗小仙他們,我們這撥人一旦沒了,他們就是未來的獵門領導層。
話,我就說到這兒了,總魁首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林朔原本的打算,是聽老丈人說完,估計這會也就開得差不多了。
論能耐、論學識、甚至論作為一名傳承獵人的資歷和經驗,苗光啟都是目前獵門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即便是現在的林朔,面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也依然處在繼承和挑戰的雙重位置,而并沒有完成超越。
所以當雙方立場相同的時候,林朔對苗光啟很放心。
他本以為苗光啟的這場狩獵動員,應該是很到位的,自己順著說幾句也就完事兒了。
結果沒想到老丈人這番話扔下來的效果,卻是讓在座的各位噤若寒蟬、面無人色。
雖然在林朔的判斷里,苗光啟說得都是實話,可實話有很多種說法,老丈人偏偏選了最嚇人的那種。
不僅嚇人,還唯恐天下不亂。
這一桌子都是什么人啊?
管不住褲腰帶的魏行山、單身四十年的周令時、借種的金問蘭,還有舉止半陰不陽,眼神一直在章進身上瞟來瞟去的楚弘毅。
這些人個個身懷絕技,真讓他們不管不顧,敞開了鬧騰,這船還能不能要了。
別的不說,柳青掌管的武裝直升機,上面還掛著八枚呢。
就魏行山跟金問蘭那點破事兒,要是再出個續集,就說柳青能不能把這艘船給炸了吧?
林朔心里直嘆氣,嘴里說道:
“七色麂子,確實很強,可并不是沒有狩獵成功的先例。
上一次狩獵,我做為成員之一全程參與,雖然出力不多,可總算還是有點兒經驗。
所以七色麂子能耐再大,你們也不用慌,這東西交給我就行。
婆羅洲上事情挺復雜,不僅僅是一頭七色麂子那么簡單,甚至不僅僅是猛獸異種那么簡單。
大家在這船上的幾天,該吃吃該睡睡,狀態養起來,順便彼此熟悉一下,找到自己在團隊中的位置。
這是一場硬仗不假,但咱們肯定能活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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