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輝走過來,對任俠和曹紫嫣說了一句:“行了,你們兩個別斗嘴了,說點有用的吧。”
“現在說的就是有用的。”曹紫嫣理直氣壯:“我有理由懷疑,任俠向我們隱瞞大量真相,如果我們想要偵破此案,任俠就應該端正態度配合一下。”
任俠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你有證據證明我隱瞞什么了嗎?”
曹紫嫣聽到這話頓時無語,因為確實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憑借猜測認為任俠有所隱瞞。
孔凡輝笑了笑:“話說,任俠還真是謎之體質,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能被麻煩找上來。”看了看周圍,孔凡輝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管有什么事兒,還是回去再說吧,別讓百姓圍觀。”
雖然剛開始周圍沒什么人,但來了這么多警察,抓了好幾個人,這會兒已經吸引了不少路人。
孔凡輝要把影響降到最低,不讓別人注意到這里出事,所以就不能繼續留在現場。
等回到刑偵支隊,孔凡輝讓任俠去會客室等著,自己和曹紫嫣開始審訊這些刀手。
任俠只有自己一個人,只能在那玩手機,也沒人管。
原則上來說,任俠應該也做一份筆錄,但今天情況不同,兩個便衣始終跟在任俠身后,他們兩個很清楚事發經過。
過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孔凡輝來了會客室,告訴任俠:“這幾個刀手口風很嚴。”
“什么都不說?”
“對。”孔凡輝多少有些無奈:“能看出來,他們是老油條了,經常跟警方打交道,很清楚怎么對付我們。我們用了各種辦法,就是不能讓他們開口,他們不說自己是哪來的,不說自己受誰指派,也不說為什么要砍你。而且,他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有效證件,每個人身上除了一把砍刀,還有一些現金之外,就沒別的東西了。”
“其他方面線索呢?”任俠提出:“比如那兩輛面包車?”
“兩輛面包車全部用CD光盤擋住了車牌。”孔凡輝又是搖頭:“我們看不到車牌號,這樣一來,也就查不出來車輛來源。”
任俠距離面包車比較遠,所以當時沒看到。
而那兩個便衣,在追面包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車牌被CD光盤擋住。
孔凡輝讓人調取附近監控攝像頭,倒是找到了這兩輛面包車,但因為看不到車牌號碼,所以也沒什么用。
任俠意味深長的一笑:“我相信這難不住你們。”
“當然。”孔凡輝頗有些自得:“雖然他們經常跟警察打交道,我們可是經常跟罪犯打交道,他們了解我們,我們也了解他們。雖然他們拒絕開代,但偶爾的還是會說上幾句話,大都是‘不知道’之類。他們說的話本身沒有意義,但從口音上可以判斷,來自港島那邊。”
“確定?”
“當然。”孔凡輝緩緩點了一下頭:“從小到大講白話的人,說普通話都少有些障礙,很容易就能聽出來。雖然廣府省這里,也有很多人講白話,不過港島那邊的口音,跟廣府這邊口音有區別。而且港島社團有自己的一套語言方式,所以我非常肯定,這幫人都是港島那里出來混的。”
“這么說需要港島警方協助調查了,對于這些出來混的,警方那里肯定有存檔。”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我聽說內地和港島沒有引渡協議。”
“雖然沒有引渡協議,但不能等于不能協助調查…”孔凡輝神秘兮兮的一笑:“港島那邊有我們自己的同志!”
“能幫上忙?”
“必須能幫忙,他們潛伏在各個部門,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候,協助我們這邊工作。”孔凡輝告訴任俠:“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出去說。”
“這是自然。”
“我已經把這幾個刀手的照片,發到港島那邊,相信不久之后就有結果,到時再決定接下來應該怎么做。”頓了一下,孔凡輝補充道:“這里暫時沒什么事兒,你可以回去了。”
“我自己?”
“你想怎么樣?”孔凡輝提出:“自己回去也可以,讓我們同志繼續保護也行!”
任俠可不希望身后總是跟著兩個尾巴:“我還是自己回去吧,對方這一次失手,損失了好幾個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舉動。”
“我也這么想。”孔凡輝呵呵一笑:“就算再來七八個刀手,對你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任俠離開刑偵支隊后,給周搖光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全部經過。
“為什么要報警?”周搖光很不理解:“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對付這幾個刀手!”
“既然能借刀殺人,何樂而不為?”
“借警方這把刀?”
“對。”任俠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把刀無往而不利,因為本質上是國家暴力機器,沒有任何人有能力抗衡,不管這幾個刀手到底是誰派來的,都會被警方這把刀斬斷。”
“你這么做…倒是也挺高明。”周搖光意味深長的一笑:“如果是過去的血龍,一定會親倒對手,不會借助其他力量。”
“血龍是血龍,我是我,不要總拿我和血龍比較。”
“你認為自己跟血龍不同?”
“大不一樣。”任俠緩緩吐了一口氣:“我做過很多反思和檢討,不得不承認血龍過去雖然強大,但做事方式其實存在很多弊端,否則也不會死在塞納河邊。就比如說,如果能夠利用別人的力量打倒對手,又何必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
“你跟血龍確實不一樣。”周搖光很感慨的說了一句:“血龍不會說這樣的話,更享受手刃敵人的樂趣!”
“如果你能夠接受這樣的我,就留在我身邊,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去夢里找血龍吧。”任俠譏諷的一笑:“別忘了那個血龍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
周搖光似乎有些猶疑:“讓我想一想。”
同一時間里。
薛家豪去拜訪薛宏志,薛宏志正不安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薛家豪問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兒?”
“我從港島調了幾個刀手,準備砍死任俠…”
“然后呢?”
“然后失手了。”薛宏志臉色鐵青的可怕:“任俠身后竟然跟著兩個警察,沖出來開槍阻擊我的到手,結果幾個刀手全都被抓了!”
薛家豪冷冷一笑:“看起來任俠早有準備。”
港島社團執行這種砍人任務,通常有分工,砍人的是一幫人,否則開車的則是其他人。
也就是說,面包車的司機不負責砍人,只負責把刀手送到地方,事成之后再把刀手撤走。
之所以這么安排,有兩方面因素,一是保持機動,如果現場出現意外,可以保證刀手迅速逃離;二則是如果刀手失手,至少有人可以逃回去,把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