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楠哀嘆了一聲:“我也很奇怪,這可不是一兩個殺手,那么多殺手,竟然被任俠一個人全殺了。”
“任俠殺人之后是怎么處理的?”
“報警了。”劉楠告訴張旭輝:“案子交給了刑偵支隊處理,好像是給定了一個自衛殺人。”
“任俠挺高明呀。”張旭輝重重哼了一聲:“如果不報警,就要自己處理尸體,而且可能被路人發現報警,到那時任俠妥妥就是謀殺。報警之后變成自衛殺人,一切后續就是警方來處理,正好可以借助警方之擊我們。”
“據我了解,在咱們國家司法實踐當中,自衛殺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認定的,尤其是一次還是死了十幾個人,怎么說也得弄個防衛過當才是。”頓了一下,劉楠很困惑的說道:“刑偵支隊那邊怎么就匆匆認定是自衛了?”
“因為刑偵支隊幫助任俠做事唄。”
“你沒打聽一下?”
“我怎么打聽?”張旭輝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內部的事情可是相當復雜,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或者一句無心的話語,都可能引發嚴重后果,我在自己這個位子上必須相當謹慎。刑偵支隊的支隊長是孔凡輝,現在兼任常務副局長,而我是經偵支隊的支隊長,人家孔凡輝職級還比我高了一格。我從來沒在刑偵支隊工作過,如果過度關心那邊的事情,就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我必須裝作對刑偵支隊完全不感興趣。”
“原來如此。”
“無論如何,我可以肯定,孔凡輝是幫著任俠做事…”張旭輝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么多人死了,直接認定為自衛殺人,這對孔凡輝來說可是有風險的。也就是說,孔凡輝和任俠的交情必須相當過硬,孔凡輝才會自己承擔風險,這么賣力給任俠做事。”
“人家的人際關系很廣嗎,難怪敢跟我們對著干。”
“于海靜那邊怎么樣?”
“非常不好。”劉楠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應該看到最近的輿論了,全在炒作于海靜和周建宏的婚約,這樣一來就是把于海靜套死了,就算跟周建宏解除婚約,現在全社會都知道他們兩個的婚約,于海靜也很難尋找下家。更重要的是,周建宏交出了自己一般的產業給女兒,身上的油水已經沒有以前那么足了。”
“媽的!”張旭輝恨恨不已的罵了一句:“原本我還指望,干完周建宏這一票,就收手安心養老,沒想到竟然陷在里面了。”
“我原本也是這么想…”劉楠同樣無奈:“于海靜年紀越來越大,姿色也會逐漸退化,這一碗飯不能長期吃下去,所以我也打算搜刮周建宏之后,就退休養老了。”
“我們在一起合作這么久,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的,這一次還真是遇到麻煩了。”冷冷一笑,張旭輝又道:“周建宏本來就是個廢物秧子,如果不是任俠半路殺出來,我們真的就可以功成身退。”
“你那邊你怎么樣?”劉楠急忙問道:“我不是讓你盡量給任俠制造麻煩嗎!”
“我在調查振宇地產的賬目,同時我在治安支隊那邊有同學,讓他設法對卡羅萊娜酒吧不斷臨檢…”嘆了一口氣,張旭輝意味深長的說道:“本來挺順利的,但暗中不知道哪來了一股壓力,竟然把這些事兒全給擋了回去。盡管案子還在辦,但對任俠毫發無傷,只是我們徒勞折騰而已。我剛開始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現在信息對上了,就是孔凡輝在搞鬼。很顯然,任俠已經覺察警方內部有人故意搞自己,于是讓孔凡輝幫自己擺平。”
“孔凡輝有這個能力?”
“當然有了。”張旭輝長嘆了一口氣:“警務系統內部有一個非常大的山頭叫做學院幫,他們都受過高等教育,來自國內最頂級的警務大學,就是京城那一所,大都曾經跟一個老師學習過,這個老師教廖亦凡,如今已經退休了。而且,這些人非常抱團,孔凡輝是其中靈魂人物,可以說是德高望重,其他學院幫的人看見了,都要喊上一聲學長。這也就是說,孔凡輝在我們系統內部影響力非常大,要不然怎么能夠坐上常務副局長。要知道這個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如果自身沒什么根基,就算是上臺了,也可能被搞下去,但孔凡輝就能坐穩。”
劉楠倒是有些不服氣:“如果孔凡輝這么牛,為什么沒做上正職局長?”
“正職和副職,雖然只是差了半格,但意義可完全不同。真想要做上正職,不只是下面要有足夠根基,上面更是要有人…”張旭輝說著,抬手指了指天花板:“上面有些關系孔凡輝沒整明白!”
“媽的…”劉楠恨恨不已的道:“原來任俠有孔凡輝這一層關系,難怪不把我們放眼里,看起來我們從一開始布局就錯了。”
“沒錯。”張旭輝說到這里,警惕看了看周圍:“媽的,早知道任俠有這樣的關系,我就不會去找任俠的麻煩了,不但沒什么用,還可能把我自己暴露。”
“你自己不會暴露的…”劉楠呵呵一笑:“你做事這么謹慎,連談話都要來洗浴中心,怎了可能有人查到你頭上來呢。”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張旭輝沉著臉說道:“咱們這生意一直做得順風順水,本來我就擔心出什么事兒,現在還真就出事兒了…”
在特種兵安裝竊聽器之后,任俠只需要聽著兩個人對話就行了,不用去看兩個人在干什么。
于是,任俠就躺在躺椅上,用雜志擋住自己的臉,裝作好像在打盹的樣子。
也幸虧任俠這么做了,張旭輝的目光從任俠身上掠過,沒有做片刻停留,把任俠當做這里普通客人。如果任俠向張旭輝這邊張望,只要迎上了張旭輝的目光,就算張旭輝不知道任俠長什么樣子,肯定也會有所懷疑。
“不管怎么說,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總不能拉梭子…”劉楠倒是不以為意:“必須從周建宏身上加倍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