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意味深長的一笑:“你剛才也說了,只是正常來說,張旭輝不可能關注所有案子,你認為現在是正常情況嗎?”頓了一下,任俠一字一頓的總結道:“太正常了反而就是不正常。”
“我也是這么想。”廖亦凡緩緩點了點頭:“一些可查可不查的事情,既然查了,那么一定是有人授意,基層民精不會無緣無故查這種案子,而授意的人一定級別非常高。張旭輝是直管領導,日常竟然完全不談這個案子,這確實不符合常理。”
“那么問題來了,我們假設案子確實來自張旭輝的意思,但張旭輝日常根本不談,那么到底是誰指使張旭輝?張旭輝又是怎么交辦這個案子的?”任俠費解地搖了搖頭:“他總不能是用意念發號指令吧?”
“這幾天的觀察,注意到張旭輝有一個習慣…”廖亦凡冷冷一笑:“每天中午,或者下班之后,他都會去一個洗浴中心洗澡。這個洗浴中心不算是特別高檔,但也不算是很差,屬于中檔吧,就在經偵支隊旁邊不遠的一條街上。張旭輝經常會去洗浴中心,在里面待上一兩個小時,然后再出來。”
任俠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們沒做到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控,張旭輝去洗浴中心的時候,其實就是監控空白。”
“沒錯。”廖亦凡點了點頭:“張旭輝是揚州人,揚州人還就是喜歡泡澡和泡澡,他們的日常生活就是皮泡水、下午水泡皮。張旭輝生活上就有這樣的習慣,不是喝茶就是泡澡,沒當上支隊長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所以平常別人也不以為然。但是,沒有人洗澡的時候會穿衣服,也不會帶著任何東西進去。竊聽器這東西,不是放在衣服里就是平常隨身用品,沒辦法直接安到人的身上,一個人赤條條進了澡堂子,那就不可能被竊聽到。”
任俠輕哼了一聲:“他是故意的。”
“確實是故意的。”廖亦凡長呼了一口氣:“我聽說,當然也只是聽說,現在很多人談重要事情,都會去洗浴中心,就是因為那里安全,大家身上什么都不帶,就不可能被監控。張旭輝去洗浴中心肯定是見什么人,談一些機密的事情,關于你們公司的案子,可能就是在洗浴中心決定的。當然了,張旭輝并不知道自己被監聽了,但也要防備跟他談事兒的人被監聽,更要防備跟合作的人做局害他。”
“明白了。”任俠呵呵一笑:“很明顯,張旭輝是在給別人辦事,但要防備合作的人挖坑害了自己,萬一兩個人談話的時候,對方悄悄錄音下來,就會成為對他不力的證據,所以選擇洗浴中心,其實是防著對方。”
“這個社會,誰能信得過誰?”廖亦凡苦笑著搖了搖頭:“人和人之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哪怕是合作伙伴之間,就像張旭輝和他的同伙!”
任俠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咱們就只能在洗浴中心下功夫了…”
任俠跟廖亦凡又聊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去了卡羅萊娜酒吧。
最近兩天,治安支隊沒再來臨檢,也不知道廖亦凡用什么辦法給擋住了,這樣一來,酒吧生意漸漸開始恢復正常。
雖然暫時沒什么麻煩,但任俠還是放不下,所以過來處理一些工作,剛到酒吧門口,一輛車停在了任俠身后。
車窗放下,里面一個中年男人沖著任俠招了招手,笑呵呵打了一個招呼:“你好,任總。”
任俠回頭看了對方一眼:“你認識我?”
“大名鼎鼎的任總,誰不認識…”對方始終是非常客氣的笑著:“你好,我叫劉楠,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跟任總聊上幾句?”
“你要聊什么?”
劉楠神秘兮兮回答:“掙錢的事兒!”
“你要跟我一起掙錢?”
“不。”劉楠搖了搖頭:“我是來給任總送錢的。”
任俠感覺很好笑:“你給我送錢?”
“對。”劉楠認真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任總是不是方便,上車來聊幾句?”
“你讓我上你車?”
“對啊。”劉楠點了點頭:“當然了,去你辦公室也行,我都行,我對任總絕對沒有惡意,別忘了,任總,這可是在你的地盤上,沒人能把你怎么樣。”
任俠當然可以把劉楠請進自己辦公室,但如果這么做了的話,反而顯得自己怕了劉楠,于是任俠大大方方給打開車門坐進車里:“你要給我送什么錢?”
“任總果然是個敞亮人!”劉楠沖著任俠一挑大拇指:“我以為,任總會請我去辦公室,沒想到來了我的車里!”
“你自己也說了,這是我的地盤,沒人能把我怎么樣。”任俠冷冷一笑:“如果我不敢上車,豈不是顯得我怕了你?”
“看起來我跟任總合作是正確的…”
“直接說你來干什么!”任俠打斷了劉楠的話:“別跟我說合作,你沒什么能跟我合作的,你是來讓我做事的!”
“不敢說讓任總做事…”
“直接說你要干什么吧。”任俠不耐煩的說道:“我很忙,沒時間在這跟你打啞謎,所以咱們就直截了當,如果你想要跟我繞彎子,那么我沒時間奉陪。”
“那我就說了…”劉楠干笑幾聲,拿出拉一個包,放到任俠面前:“這是你的辛苦費。”
任俠打開包包一看,里面裝的全是現金,大約有三十多捆,也就是三十多萬:“什么辛苦費?”
“周建宏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劉楠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你跟周洲是朋友,但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任總你也不是清官,何必去管人家的家事呢?”
任俠冷笑著問:“你以為什么身份跟我說這些話?”
“我是于海靜的朋友。”劉楠很認真的說道:“這些錢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知道任總最近很操心上火,用這點錢當做辛苦費,任總你以后就別為周家的事情操心了。”
任俠會意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想收買我,退出周家的事情。”
“也談不上是收買吧,就是有幾句掏心窩的話,想要告訴任總…”劉楠一字一頓的說道:“有句話怎么講的來著,勸賭不勸嫖,男女關系上的事情,誰能說得明白。就讓于海靜和周建宏自由發展,任總你這么多管閑事,人家最后還是要在一起,而且周建宏可能還會記恨你,結果任總你就落得里外不是人,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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