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聽到這些就明白了:“張應文上面有人。”
“沒錯。”宮清山緩緩點了一下頭:“上面要是沒有保護傘,沒人能在金沙江路立足,雖然張應文看起來是個老大,但每到了一定的日子,也需要老老實實的上供。至于張應文到底是給誰上供,每一次又上供多少錢,這種內幕交易,就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我只能根據江湖經驗做出一些判斷。一直以來,這些保護傘應該是從張應文這里賺了不少清…”
任俠點了點頭:“我也這么想。”
“到目前為止,不管是張應文掃了豐東區的地盤,還是張應文本人被殺,直到張家祠堂里的那些事情,張應文上面的保護傘似乎都沒有采取任何動作,原因很簡單,事情進展太快,來不及做出反應。這些人做事,必須高度謹慎,因為他們都是有公職身份的,不能像張應文本人這樣任意妄為。現在,張應文死了,等于他們斷了財路,你覺得他們會恨誰?”
“恨我。”任俠冷冷一笑:“出來做事,最忌諱的就是擋人財路,擋人財路等于殺人全家,是一定要拼命的。”
“沒錯,這些人斷了財路,不會輕易繞了你,所以你近期要注意。”
任俠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放下宮清山的電話,任俠就回觀瀾名邸休息了,轉過天來,正常去公司上班。
一轉眼,過去了一周的時間,任俠自己這邊倒是沒發生什么,宮清山倒是告訴任俠說,金沙江路那邊發生了幾次械斗,大都是為了爭搶地盤和客人。因為警方及時介入,倒是也沒造成什么損失和傷亡,很顯然,警方已經料到金沙江路要重新劃分勢力范圍,所以正密切盯著。
此外,宮清山還提供了一條情報,張義明接管了錢柜KTV。這個張義明是張應文父親的同父異母弟弟,換句話說,是張應文和張應武兩個人的叔叔,在家族內部有些勢力。張應文父子死后,張義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父子兩人的財產自己手里不少,其中包括錢柜KTV,現在張氏家族內部很是有點家主的派頭。張義明是張應文的爺爺,早年在外面包了一房小三生下來的孩子,跟張應文父親雖然是兄弟,但年齡相差非常大。張義明比較年輕,也就比張應文年長兩歲而已,而這也是宮清山所擔心的,因為一個人如果足夠年輕那么就必定非常有野心。
宮清山甚至非常直白的告訴任俠:“張應文的父親算是張家家主,整個家族唯張應文父親馬首是瞻,在張應文父親之后執掌家族的,如果是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人,做事多少會沉穩一些。在蒙受這么大損失之后,他應該不會急躁冒進,而是先把各種恩怨放到一旁,暫時養精蓄銳,以待來日。但這個家主如果非常年輕,就有可能急躁冒進了,必然急于把家族的損失找補回來,那么就很難說接下來會做什么事情。”
“這個張義明是做什么的?”
“他經營了兩家公司,分別是小額信貸和理財顧問,都不算是什么正兒八經的行業,不過他的規模做得非常大,而且很賺錢。”宮清山早就把這個人打聽清楚了:“張氏家族雖然都是有錢人,但并沒有經營一個特別龐大的家族企業,家族成員各有各的生意。張義明、張應武和張應文父子,原本也都是各做各的生意,互相之間雖然也有不少合作,但從來沒有整合到一起。”
“明白了。”任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經營理財顧問和小額貸款這兩種生意必然要涉黑,張義明在道上應該有不少關系,所以才能接管錢柜KTV。”
宮清山表示贊同:“我也是這么想。”
任俠又聊了幾句,放下宮清山的電話,科庫娃的電話不期而至。
這兩次都是這樣,宮清山和科庫娃輪番給任俠打電話,只是這一次科庫娃的態度跟上一次可不一樣:“你有時間嗎?”
“干嘛?”
“我想你了…”科庫娃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有時間,一起出來喝酒。”
任俠根本不相信:“想我?”
“沒錯。”科庫娃點了點頭,給任俠丟過來一個地址:“這就是卡羅萊娜酒吧,我現在這里,你不是想要抓住我嗎,機會來了。”
科庫娃說罷,不管任俠有什么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必須承認,科庫娃實在太擅長對付男人了,話也不多說,只是寥寥幾句,就能把男人的興致勾引起來。
這一次科庫娃對任俠就是,同樣的話說給任何一個男人聽,只要性取向是正常的,都必定馬上去卡羅萊娜酒吧,看一下科庫娃到底在等自己干什么,或者就是等著自己干。
任俠明知道這是科庫娃的手腕,還是欣然前往。
按照科庫娃提供的地址,任俠卡羅萊娜酒吧,這里正在裝修,能夠看出來,裝修進度非常快。
先前是張應文死于車禍之后,裝修才正式開工,總共也沒過去幾天,目前各方面已經初具雛形,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式開門納客了。
在酒吧門前逡巡著幾個人,身上穿著迷彩服,看起來像農民工,然而實際上并不是。
任俠注意到,他們身上的迷彩服太干凈了,根本不像是干活的人,很顯然,他們是科庫娃的手下。
于是,任俠直接走過去,告訴這些人:“我是任俠,來找科庫娃。”
其中一個人馬上把任俠帶去科庫娃的辦公室,上一次,科庫娃就是在這里跟高振義見面,然后偷偷錄下談話內容。
科庫娃上身是白色休閑西裝,身下是皮質短裙,腿上則是超薄黑色絲襪,正坐在辦公桌上跟人講電話,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看到任俠,科庫娃立即放下電話,從辦公桌上跳下來,邁步走過來,緩緩伸過手:“很高興跟你見面。”
“我也很高興。”任俠跟科庫娃握了握手:“算起來,咱們也認識有些日子了,但這還是第二次見面。”
科庫娃饒有興趣的問道:“一段時間不見,你有什么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