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踮起腳尖看了看,當看到慕容復神清氣爽的跟在趙金玲后面時,她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隨即撇了撇嘴,“哼,這都沒死成,你命真大。”
趙金玲微微一笑,百媚頓生,“曲妹妹,你這話可有些言不由衷哦,也不知道是誰,每天都要追問我幾次,關心他的傷勢。”
曲非煙臉色一紅,“玲兒姐姐瞎說什么,誰關心這個大壞蛋了。”
趙金玲掩嘴輕笑,那戲謔的眼神明顯出賣了她的想法。
曲非煙已經得知趙金玲正是她那晚所救的宮女,二女之間的誤會也全都解開,關系自然好了起來。
慕容復臉上春風得意,數日來在趙金玲的幫助下,他全力運轉雙修秘術,身上的傷勢已經痊愈,功力還增長了幾分,當然,趙金玲身上的內力封禁也早已被他解開,相信有了這數日的極盡纏綿,這個女人應該可以真正放心了。
除此之外,慕容復還抽空研究了羊皮卷上的易形神功,結合九陽真經里的縮骨功,倒還真讓他搗鼓出一套新的功法,現在正嘗試修煉,目前效果不錯,他已經能夠像趙金玲一樣,不用人皮面具便能改變自身面皮,變成另外一個人。
遺憾的是,這里面還有一個小缺陷,那便是他能變幻容貌,卻不能隨心所欲的變幻成別人的容貌,也就是說他的易容術是隨機的,掩飾身份可以,想要借此瞞天過海,偷梁換柱,仍然實現不了。
不過他相信,以他在易形神功中取得的重大進展,只要繼續鉆研下去,這只是遲早的事。
交代了趙金玲幾句話,慕容復便離開金福宮,閉關這么久,不知道外面情況怎么樣了,他必須盡快出去控制局面,同行的還有曲非煙,這小丫頭似乎打定主意要死死纏住他了,說什么也要跟著他。
與此同時,皇城司,王重陽住處,王重陽與林朝英相對而坐,面前站著一個老太監,正躬身說著什么。
“王供奉,皇上就是這么說的,就勞煩您老人家跑一趟了。”
王重陽聽后面露沉吟之色,“好,老夫知道了,你先回去,待老夫收拾一二,會自行前往慕容大人府上。”
老太監出去后,王重陽臉色一下陰沉下來,“看到了吧,叫你不要招惹那小子,你偏偏不聽,現在他搞出那么大動靜,看你怎么收場?”
林朝英出奇的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臉色十分平靜,隱隱還有一絲疑惑,“這么說來,慕容家與血影殿的關系算是坐實了?”
王重陽臉色發黑,但又拿她沒辦法,無奈嘆了口氣,“這還有什么好懷疑的,不止血影殿,這小子能在十多年前就如此高瞻遠矚,行事步步為營,滴水不漏,恐怕他所掌控的勢力,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大得多。”
林朝英聽出他話中的怨氣,登時脾氣也上來了,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怪我,如此禍根你為何不早點除了他,否則哪有今日之禍,哼,等他羽翼再豐滿一些,到時看你怎么辦。”
王重陽苦笑一聲,“我當初知道這小子的野心時,他羽翼已經豐滿了,而且他武功極高,想要除掉他根本不可能。”
林朝英面色一呆,只聽王重陽繼續說道,“當時我夜觀天象,紫微星黯淡無關,帝氣東移,我就知道這小子絕非池中之物,之所以與他約法三章,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想先觀察一二,這半年來,天象愈發明朗,紫微星有被取而代之的跡象,朝英,我覺得…”
話說一半他忽然頓住,欲言又止。
“你究竟想說什么?”林朝英淡淡道,她也是修道之人,對天象之事,談不上堅信不疑,但也不覺得那是無稽之談,她已經隱隱明白了王重陽的意思。
王重陽遲疑半晌,終是說道,“朝英,如今的趙宋是什么情況你我再清楚不過,陛下心思不定,遲遲不肯發兵過江,而太子又是個草包,流連花叢,根本成不了大事,這般下去,趙宋只有一個結果。”
林朝英抿了抿嘴,“你想賣國投賊?”
王重陽臉色一黑,這怎么能叫賣國投賊呢?當即解釋道,“其實對你我來說,由誰當皇帝并無區別,只要他能驅除韃擄,收復山河,讓百姓安居樂業,脫離戰火摧殘,便是一個合格的天下共主。”
林朝英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美目一橫,“你的意思是,想要扶持慕容復來當皇帝?”
未等王重陽開口,她便冷哼一聲,“你想也別想,你難道忘了他的出身來歷?如果真叫他當了漢人的皇帝,又與那些外族韃擄入主中原有什么區別。”
王重陽對此早有預料,苦笑著說道,“朝英,時至今日,你怎么還這么古板,慕容復…”
“好了,”林朝英一擺斷他的話,“這個問題我們已經吵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再為此跟你爭執什么,總之別人當皇帝我沒意見,唯獨慕容復不行,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風流浪蕩子,還身懷塞外鮮卑族血脈,漢室大統絕不可落在外族人手上。”
王重陽嘆了口氣,時隔多年,這個女人的固執和倔強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既然說不通他也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話鋒一轉,他開口問道,“這次的事情明顯是那小子搞出來的,你打算如何應對?”
“你有什么想法直說便是,不要拐彎抹角。”林朝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答反問。
王重陽沉吟半晌,“現在我算看出一點眉目了,對付慕容超那老狐貍不過一個幌子,目的是分散朝廷注意力,引開我們幾個老家伙中的一個,他的目標是皇城,黃裳老鬼無暇分身,現在我一走,皇宮便只剩你一人…”
“你覺得我對付不了他?”林朝英淡漠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重陽苦笑連連,心里有些無奈,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那小子有神兵在手,除非三大供奉聯手,否則根本治不了他。
“那你什么意思?”
“依我看,不如將那小丫頭還給他算了,沒了這些借口,相信那小子也不敢亂來,他想做天下共主,就必須名正言順,如果冒然弒君犯上,只會背個亂臣賊子的名,以那小子的精明絕不會干這種蠢事。”
“哼,你倒是很了解他。”林朝英諷刺道,目光閃了閃,轉而說道,“既然你都看破了他的陰謀,為何不與我聯手,將計就計,一舉除掉這個禍根,一勞永逸。”
王重陽搖頭嘆了口氣,“你以為他能調動血影殿,會一個人孤身來此么?他為什么會給我們三天時間?”
“你是說…”林朝英面色微動,“他在拖延時間?”
“不錯,”王重陽凝重點頭,“如我所料不差,這小子一定是在召集幫手,屆時闖皇宮的絕不會只有他一人,退一步說,即便他孤身一人,以那小子手上兵刃的犀利,失傳的上古御劍術,他要大開殺戒,你我能攔得住么?”
林朝英聞言默然,她雖然心氣高傲,但也不自負,經過數度交鋒,她對慕容復的武功有了更深的認識,憑她一個人,哪怕再加上王重陽,也未必能殺死他,相反這里是皇宮重地,如果慕容復不顧一切的大開殺戒,他們也無可奈何。
“朝英,”王重陽見她神態有了些許松動,不由語重心長的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我既是修道之人,更該明白其中的道理,人力有窮時,天命不可違。”
且不說林朝英準備如何應對這次的皇城動亂,慕容復離開皇宮后,很快便接到李莫愁的傳信,跟著傳信之人來到西市一處居民小院。
院中聚集了十幾個人,都是血影殿中的銀牌殺手,這些人武功并不一定有多高絕,但刺殺手段一定是高明之極,令人防不勝防,這些人都算血影殿的高層,自然知道慕容復的身份,當即紛紛恭敬行禮。
“公子,你來啦!”這時,廳口傳來一個嬌脆靈動的聲音,緊接著刷的一道白影掠過,慕容復懷中多出一個人來,赫然是聽風。
慕容復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一攬腰肢,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你怎么也跟來了?”
聽風撇撇嘴,嬉笑道,“血影追魂令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來湊湊熱鬧。”
慕容復抱著聽風走進大廳,四個人迎面走了過來,分別說洪凌波、李莫愁、邀月,還有風波惡。
慕容復愣了愣,他只傳信李莫愁過來,卻沒想到風波惡和邀月、聽風也會來。
“參見公子!”
“參見師尊(師祖)!”
四人分別行了一禮,邀月瞪了膩在慕容復懷中不愿下來的聽風一眼,“聽風你還不下來,這樣成何體統!”
邀月性子淡漠,但不代表她不懂事,憐星不在的情況下,她便是兩個小妹的老大,自然要管好她們。
聽風嘟了嘟小嘴,如果這話由憐星說出來,她或許還會反抗一下,可碰上這位二姐,她可不敢二話,否則一定會被揍。
當即便要從慕容復懷中掙脫出來,不過這時慕容復卻緊了緊手臂,輕笑道,“不妨事,這么久不見,我也挺想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