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也知道血影殿的情況,因此微一沉吟后便說道,“那你便將河東道、河北道、京畿道三道內的血影殿弟子召集過來,三日之內,務必趕到代州城。”
“是!”李莫愁應了一聲,略一遲疑,還是問道,“師尊,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小昭她們被人擄走了。”慕容復默然片刻,沉聲說道。
“什么!”李莫愁也是吃了一驚,“什么人居然這般大膽,連慕容家的人也敢動。”
慕容復臉上忽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淡淡說道,“不管是什么人,為師定會讓他知道什么叫代價!”
李莫愁跟在慕容復身邊的時間不短了,可以說所有女人中,除了慕容雪,便是她在慕容復身邊的時間最長,對慕容復的脾氣自然了解甚深,每當慕容復露出這種笑容時,她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而且慕容復越是平淡,倒的霉便越大,聯想到師尊讓自己召集那么多血影殿弟子過來,說不定還要血洗全城。
李莫愁正要告辭離去,慕容復又開口道,“傳令之后,你便立即趕回此地,綺兒受了重傷,正在里面醫治,有你在,我才放心一些。”
“是!”
李莫愁離去沒多久,老掌柜便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張有成、謝真等幾個水晶宮舵主。
“參見主人。”四人來到慕容復身前,躬身行了一禮。
四人均有些疑惑,為何慕容復會突然傳令將他們召回。
“我的人被人擄走了。”慕容復淡淡說出一句讓四人大感意外的話來。
“是何方賊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請主人說出是誰,屬下這便前往將其抽筋扒皮!”
“哼,”慕容復瞥了那謝真一眼,我要是知道是誰,還找你們回來干什么。
當然,這話他自然不會當著屬下的面說出來,口中說道,“爾等立即追回前令,讓代州城所有水晶宮弟子,重點察查紅花會和親王府,被擄走的人你們也都見過,就是今晚跟在我身邊的那三個女子。”
“一旦查到,立即回報于我。”
張有成微微一愣,“找到三位夫人,是否立即將其救回?”
慕容復卻是擺手道,“不必,我要親自報仇。”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是發現她們有危險,則現身相救,若是暫時沒有危險,你們暗中保護即可。”
“是!”四人行了一禮,匆匆離去。
“尊者,我…”老掌柜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知道,慕容復的女人在他負責的據點中出了事,可見他這個水晶宮執事有多不稱職,若不爭取戴罪立功的話,只怕事后便要被慕容復清理掉。
慕容復自然知曉他的心思,念頭一轉,也就說道,“你若能在他們之前,探聽到小昭她們的下落,本座可以既往不咎,當然,前提是小昭她們毫發無損,否則…”
否則什么,老掌柜自然知道,心頭一凜,便急忙應道,“屬下一定盡心竭力,找到三位夫人。”
其實他并不清楚那幾個女人與慕容復的關系,只是聽張有成等人說是慕容復的夫人,便也跟著叫夫人了,張有成也不清楚。
慕容復自然不會多解釋什么,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屬下告退。”老掌柜彎腰行了一禮,退出小院。
大半個時辰過去,就在慕容復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吱呀”一聲,屋門打開。
慕容復回頭看去,開門的卻是苗若蘭。
“人已經救活了,程姐姐卻是累倒了,你要不要來看看!”苗若蘭沒好氣的說道。
慕容復心中微喜,閃身掠過苗若蘭身旁,眨眼間到得屋中。
只見柳生花綺渾身過著紗布,只露出一張臉蛋來,箭頭也被取出放在一邊,柳生花綺雖然臉色蒼白,呼吸也略顯微弱,不過倒不似先前那般氣若游絲了,能夠聽到輕微的鼾聲。
慕容復伸手在其心脈處一探,但覺她心臟脈搏跳動頗為有力,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不愧是得到毒手藥王真傳的人,一個時辰不到,便已將一個瀕臨死亡之人救了回來。
慕容復感激的看了一眼程靈素,卻見她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雙手袖子卷起,露出一雙潔白的玉璧,點點血跡落在玉璧上,其中一點猩紅尤其明顯。
“辛苦你了。”情不自禁的,慕容復竟是伸手去擦程靈素額頭上的汗珠。
程靈素本能的輕輕一縮,但又急忙忍住。
而慕容復卻因為她這一縮,立即想起了什么,心頭微微嘆了口氣,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多謝程姑娘,此番恩德,在下無以為報,可滿足程姑娘一個愿望,但凡程姑娘開口,在下必定竭力滿足。”
“你…”程靈素登時愣住,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說出什么來,只是心頭的酸澀,卻是怎么也驅除不去。
抿了抿嘴,程靈素卻是展顏一笑,“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她的外傷、內傷已經完全肅清,剩下的,只需時間靜養,稍后我會開一個方子給你,此外…”
頓了頓,程靈素蒼白的小臉上,閃過一抹暈紅,“如果可以的話,公子最好找一個侍女來照顧這位小姐的生活起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加上這一句,其實就算是慕容復來照顧床上之人,又有什么不可?
慕容復不知程靈素心中所想,反正水晶宮有那么多人,隨便抽出一個女的來照顧柳生花綺就行,當即拱手說道,“程姑娘所交代之事,必定不敢遺漏,多謝姑娘了。”
程靈素見得慕容復這般客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過,無論她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才半年不到,慕容復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客氣有加,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容貌么…
想到此處,程靈素不禁低頭瞥了柳生花綺一眼,心中生出幾分自慚形穢之感,屋中一片靜謐。
“明日我會過來替這位小姐換藥,靈素先行告辭。”過得半晌,程靈素似是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嘴上說了一句,便轉身離去。
“程姑娘,程姑娘,”慕容復卻是急忙喚了兩聲。
“公子還有事?”程靈素回過頭來,疑惑的看著慕容復。
“你先前說還有什么方子要開。”慕容復有些奇怪的說了一句。
程靈素登時反應過來,只覺臉頰滾燙無比,極力壓抑住逃跑的沖動,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在屋中的筆墨紙硯上,寫下藥方。
“哼,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喜新厭舊!”二女走之前,苗若蘭又回過頭來,朝慕容復齜了齜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鄙夷的看了慕容復一眼,才在程靈素的拉扯中,離開了屋子。
慕容復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苗若蘭的背影,便沒有放在心上,香香公主尚未尋到,小昭三女又失蹤,柳生花綺身負重傷,他滿腹的焦急和擔憂,卻是什么也做不了,一時間,心中不禁嘆道,看來武功高強也不是萬能的…
同一時間,代州城西某處,一間頗為昏暗的大廳中,一個女子與一個男子正怒目而對。
女子膚色白膩,面目俊美,一張俏臉青白交加,眉梢眼角,如嗔似怒,即便生氣之時,也如春花綻放一般,美不勝收。
而她對面的男子,臉龐棱角分明,一對橫眉,看上去平易近人,可只要他眉頭微微一皺,便有種不怒自威之感,此刻男子臉色變幻不定,時而閃過一絲怒氣,時而又掠過一絲愧疚,似乎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臉色復雜不已。
若是慕容復在此,定可以認出,二人正是紅花會四當家文泰來和十一當家,駱冰。
“冰兒,”靜默了好半晌,文泰來極力平緩了下自己的語氣,“咱們這么多年相敬如賓,從未紅過臉,如今卻是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這般吵鬧,卻是大大的不該。”
“四哥,”駱冰斟酌了下言語,“冰兒自從來到四哥手上,與你出生入死,從來不會皺一下眉頭,那是因為冰兒敬重四哥的為人,四哥一生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如今四哥卻是做下此等…此等事來,實在令冰兒痛心。”
她本想說“偷雞摸狗”四字,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眼角光芒閃爍,溢出了淚花。
文泰來一見駱冰哭了,心中那點怒氣頓時煙消云散,急忙上前兩步,“冰兒,你聽我說,我…”
“你說,冰兒聽著。”駱冰后退一步,拭去眼角淚花,說道。
“此事…此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文泰來重重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身不由己?”駱冰一愣,隨即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白,“四個,莫非又是那小王爺使你去做的?”
文泰來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駱冰先是呆了一呆,隨即臉上閃過一絲薄怒,“此人好不要面皮,表面上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暗地里卻盡做些齷齪勾當,當不得人子。”
文泰來識趣的沒有接口什么。
不過駱冰卻是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四哥,此事明顯不是你心中所愿,為何還要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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