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雖然沒少打聽江湖上的事,卻從未聽過一個叫李莫愁的,不過他到底是心機深沉之輩,臉上不見絲毫尷尬,只是笑道,“原來是李仙子,以仙子的絕世姿容,想必在江湖上也大大有名,卻是朕孤陋寡聞了,不知仙子仙鄉何處?”
“關你什么事!”李莫愁一句話,噎得康熙差點當場暴走。
試問他自從成年親政以來,那些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哪個不是擠破腦門的往上湊,后宮數千佳麗,哪個不是想方設法的討好他,只求能夠多臨幸一晚,但在李莫愁面前,卻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慕容復心中好笑,只怕這康熙還真有可能看上李莫愁了,想想也是,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能夠輕易得到的東西,便越不會珍惜,而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想得到。字<更¥新/速¥度最&駃0
李莫愁容貌生得傾城傾國,卻頂著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自然很容易便撩動了天下男子的心,眼前這個“千古一帝”終究也是凡人一個。
康熙轉眼便壓下了心頭怒意,臉上一副風輕云淡的笑容,“能瞧得仙子真容,也算朕的緣分,若是仙子愿意,不如留在在紫禁城玩賞一番。”
幾句話說得看似謙卑,其實隱隱透著一股霸氣,只要你愿意,紫禁城便是你的游樂場,這等話,恐怕也只有當年的周幽王,才能夠說得出口了。
慕容復一時間也是愣在了原地,這康熙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李莫愁?
李莫愁已經三十來歲了,往日里行走江湖也沒少被人搭訕討好,但九五之尊的皇帝卻是第一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才好,忽的瞥見旁邊的師尊臉上一副揶揄的笑容,不禁有些生氣。
腳尖輕點,閃電般踩了慕容復一腳。
“哎喲,”慕容復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腳,陡然痛呼出聲。
“慕容公子這是怎么了?”康熙被拉回了心神,疑惑的看向慕容復,他肉眼凡胎,自是看不清李莫愁的動作。
“沒…沒什么,”慕容復訕訕一笑,“方才被一只母蚊子叮了一口。”
“母蚊子”三個字咬的極重,惹得旁邊李莫愁又橫了他一眼,倒是別有一番小女兒姿態。
“蚊子?”康熙疑惑,這御書房每日里都要清掃兩遍,又有上等驅蚊檀香,豈會有蚊子的存在。
不過這慕容復行事怪誕,他也不想多追究什么,目光一轉,又落在李莫愁身上,“不知仙子對朕的提議,意下如何?”
李莫愁卻是看向了慕容復,語氣有些奇異的說道,“只要他愿意,小女子倒也不無不可。”
康熙這才想起,她既然跟慕容復闖宮,那關系應該不淺,甚至…
想到某種可能,康熙臉色微沉,“卻不知仙子與慕容公子是何關系?”
若是先前,李莫愁是不屑回答這種問題的,但因為慕容復那番姿態刺激了她,鬼使神差的,手臂一伸,竟是挽住了慕容復的胳膊,嘴中柔聲說道,“自然是親的不能再親的關系了。”
她這話原也沒錯,她自幼在古墓長大,無父無母,原本最親的師父林朝英和師妹小龍女都已經漸行漸遠,陸展元又背叛了她,這世上最親的只剩慕容復一人,可這話落在康熙耳中,自然又不一樣了。
“好個慕容復,久聞你風流好色,果然不假!”康熙心中有些憤憤不平的想著,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能得李仙子這般嬌妻,慕容公子好艷福啊。”
李莫愁沒少被慕容復占過便宜,但主動親近,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此刻的慕容復心中暗呼大爽,臉上卻是一副謙遜的笑容,“過獎,過獎。”
李莫愁聽得“嬌妻”二字,眼前一黑差點羞暈了過去。
她不過是借慕容復來當一下擋箭牌,絕了康熙的心思,順便小小的報復一下慕容復,怎料事到臨頭,卻是羞澀難當。
康熙見慕容復那副偽君子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忽的沉聲問道,“卻不知慕容公子來尋朕,是有什么事嗎?”
慕容復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中暗罵,“明明是你找我來的,現在卻偏偏說成我來找你,當真好不要面皮!”
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康熙這番用意,他是怕自己獅子大開口,是以化被動為主動,但慕容復又豈是省油的燈,臉上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月前在下收到一封信,信上寫了‘寶親王’三個字,著實讓在下好生不解,這才前來紫禁城,不知博學多才的康熙陛下有沒有什么見解。”
“哦?寶親王?”康熙微不可查的瞥了李莫愁一眼,心中暗道一聲失算,嘴上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是朕的皇兄,不知公子所說的信件來自誰人之手,又有什么深意?”
“這我哪知道。”慕容復搖了搖頭,白眼一翻,也懶得再與康熙繞什么彎子,當即說道,“既然康熙陛下也不知道,那請恕在下打擾了,告辭。”
說完拉起李莫愁的小手,便向外走去。
康熙愣了一下,幾欲暴走,沒想到慕容復會這般不給面子,自己好歹是個皇帝,試問天下又有誰敢在自己面前這般說來便來說走便走。
但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現在宮中雖然埋伏了很多大內高手,但他知道,那些所謂的高手對于慕容復來說,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唯一一個能夠讓他有些底氣的高手,但也才來了兩個月,便被他派出去辦另一件大事了,只是不知為何,至今了無音訊。
“慕容公子稍待片刻,”康熙終于還是出言道。
“哦?”慕容復回過頭來,“皇上有什么事嗎?”
“朕忽然想起一事,正好想請慕容公子幫忙,不知公子可有閑暇?”康熙頗為客氣的問道。
“皇上請說。”慕容復雖然不把康熙放在眼里,但眼下不合適鬧翻,因此也就順水推舟的問道。
康熙正欲開口,忽的轉頭看了李莫愁看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復卻是毫不在乎的搖搖頭,“賤內與我一體,我的事便是她的事,皇上不用避諱。”
康熙與李莫愁臉色瞬間就變了,康熙是沒想到慕容復居然如此兒戲,要知道這件事對慕容復來說,保不保密并無多大影響,但對自己來說,影響重大,輕則朝廷動蕩,重則皇位不保。
而李莫愁則是被“賤內”二字震得心神激蕩,還什么“一體”,簡直是羞憤欲絕,可在外人面前,她又不能不給師尊面子,尤其是若現在表明二人是師徒關系,欺君還是小事,說不得還要惹出什么師徒不倫的傳聞。
雖然她并不如何在乎什么師徒名義,但如果慕容復的名聲壞了,那是她無法接受的。
因此,李莫愁臉頰微微一紅之后,也就若無其事起來。
康熙猶豫再三,還是說道,“慕容公子,此事事關重大,關乎千萬人生死,還請公子不要兒戲對待。”
慕容復也是一怔,便明白了康熙的顧慮,那寶親王弘歷,手握二十萬大軍,坐鎮大清西部邊境代州,是大清的一道重要屏障,一旦提前得知康熙要殺他,無論是反還是逃,又或是效仿當年的吳三桂引蒙古騎兵入關,屆時京城危矣,康熙危矣。
不過他對李莫愁也是極其信任,要他支開李莫愁卻是不可能的,神色一正,說道,“皇上大可放心,莫愁絕對不會將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半句的,而且她是我的得力助手,此事恐怕還少不得她幫忙。”
康熙聽得此言,猶豫了下,也就說道,“也罷,不過朕有言在先,若今日之事傳出去半句,休怪朕與你慕容家翻臉。”
“切,如果真傳揚出去,你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什么資格與我慕容家翻臉?”慕容復心中腹誹,嘴上則是笑道,“皇上多慮了,現在慕容家與皇上的關系是合則兩利,分則兩敗,這點道理在下還是明白的。”
“那就好,”康熙深深看了慕容復一眼,繼而說道,“廢話朕就不多說了,此次請你出手,是想除去朕的心腹大患。”
他始終沒有說出“皇兄”二字,也怕落了把柄在慕容復手上。
慕容復卻故作不知,“不知皇上的心腹大患姓甚名誰?我這就將他抓來,扒皮抽筋,切絲魔粉,喂烏龜。”
康熙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暗罵一聲狡猾,口中說道,“朕近來得到消息,寶親王弘歷私下里與蒙古四皇子忽必烈走得很近,似乎有開關引敵之意,當然,這只是片面之言,但事關社稷安危,還請慕容公子代朕走上一遭。”
“如果察查屬實,那寶親王罪不容誅,如果是子虛烏有之事,則替朕慰問一下皇兄也就罷了。”
慕容復心中暗笑,若本公子有意要整你,你這般小心說話又有何用,當然,這話他自是不會說出來的,話鋒一轉,卻是說道,“無論是查案子,還是殺個把人都好說,只是不知這差旅費…”
“兩百萬兩白銀!”康熙知道慕容復貪財,當即便給出一個足以令任何人心動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