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候選者都到此了么?”龍島主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木島主則是看向其余四個家主。
那帶著面具的青黑男子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唐家十一人到此。”
“方家年輕一輩三百二十一人,按照規矩,該有三十三人到此,但因超過了限額,只來了三十人。”白衣中年男子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觀其面目及衣著打扮,本該是灑脫之輩,可任誰要將家族那么多青年俊杰捐出去,也灑脫不起來的,哪怕方家人多,也經不住如此消耗啊。
“康家年輕一輩只余九人,一人到此。”康書敏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
輪到那山羊胡老頭時,他卻是略微不滿的哼了一聲,“李家只來了一人,便是我這老不死的。”
龍島主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松開。
那方姓族長卻是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李老何故如此,李家弟子…”
話未說完,便被山羊胡老頭擺斷,“不必多說,我意已決,這一次,不會再白白犧牲李家弟子了。”
“李老這是什么話嘛,怎么能叫白白犧牲呢?那可是祖宗留下的規矩。”康書敏嬌滴滴的說道,只是語氣說不出的怪異。
“哼,冥頑不靈!”木島主冷哼一聲,喝了一句。
方姓中年男子與康書敏登時噤若寒蟬,沒有再開口,而李家族長將頭一擺,一副沒聽見的模樣。
木島主臉色第一次有了變化,陡然變得青黑起來。
卻在這時,龍島主擺手道,“罷了,既然李兄定要如此,我們也不會攔你,不過你要知道,規矩不可壞,輕則元氣大傷,重則家族滅亡。”
“哼,與其荼毒天下,我李家寧可自取滅亡。”李姓老者冷冷說道。
龍島主搖搖頭,轉而看向欲言又止的張三,“有什么話盡管說,這般作態是何道理?”
張三身子一抖,急忙開口道,“老祖,那慕容復以及他身邊的四個女子該怎么處置?”
龍姓島主眉頭微挑,隨即看向木島主,“你先前出手試探過,如何?”
木島主臉色又恢復了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搖搖頭說道,“真元凝練,具體深淺,看不出來。”
龍島主先是一愣,隨即恍然一笑,先前木島主不過是隔空將一縷勁氣送到慕容復體內,二人相隔甚遠,又未真個動手,能看出“真元凝練”已經頗為不易了。
熟料二人這兩句話,卻是在幾位家主心頭翻起了驚濤駭浪,要知道,雖然六人同為一家之主,但實際地位是不一樣的,就以龍木二島主來說,明顯比其余人都要高出許多,這不僅是因為他們的輩分,最重要的還是二人功參造化,武功遠遠超出其他家主或長老。
沒想到木島主居然看不出那慕容復的深淺,這當真有些不可思議。
張三心頭一跳,不禁生出一種“莫非連二位老祖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的想法,但馬上又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慕容復充其量不過二十來歲,怎么可能比得上二位老祖二百年的功力。
過得半晌,龍姓島主才開口道,“此人武功雖高,但終究是服下了斷腸蝕骨腐心草,方才又要去了兩珠,還怕他逃出俠客島的手心么?”
張三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說道,“龍三斗膽說一句,此舉不妥。”
龍島主饒有興趣的看了張三一眼,“哦?有什么不妥,你且說說。”
“是,”張三微微松了口氣,說道,“據可靠消息,這慕容復曾數度中毒,甚至還吃過三尸腦神丹,但每次都不知怎的,就跟個沒事人似的,而且只要是在他身邊的人,也均是如此。”
“哦?還有這等事?”龍島主眉頭微挑,隨即笑道,“這倒稀奇了,難道他還百毒不侵不成?”
“弟子也是這般懷疑的,”張三點點頭,繼續說道,“天機閣曾打探到一個消息,慕容復曾出入過藥王莊,后來毒手藥王身死,藥王傳人程靈素也被慕容復帶走,所以孩兒猜想,他即便不是百毒不侵之體,身上也帶有某種能解百毒的靈丹妙藥。”
“這樣么…”龍島主喃喃一聲,神色微微變幻,終是閃過一抹狠決,“無妨,如果藥物控制不了,我與木兄弟會出手的,正好天劍還缺一個劍魄,用他剛剛好。”
聽得“劍魄”二字,張三似是想起了什么,“對了老祖,那周芷若正好也在,倚天劍會不會在她手中?若能找回來,興許那劍心之事…”
其余幾位家主,以及弟子席上的“候選者”,似乎甚少聽過這等隱秘,此刻均是垂首以待,凝神細聽。
龍島主卻是搖搖頭,“不行的,倚天劍和屠龍刀原本就是天劍劍心,若是以前還好,但如今以及重鑄了一個與新天劍更契合的劍心,原來的劍心已經不合用了,更何況,就算搶回了倚天劍,屠龍刀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隨即龍島主臉色陡然變得冰寒,“不過那周芷若以及所有的峨眉弟子卻是不能放過,若非峨眉,老祖我又何須苦等百年,早就鑄成天劍了。”
“待天劍鑄成之后,第一個便拿峨眉派開刀,男的殺光,女的抓到島上來,代代為奴,世世為娼!”
洞中之事,慕容復并不知曉,此刻的他,帶著眾女,在小廝的引路下,七拐八繞的來到另一處洞穴。
這個洞穴并不如何寬廣,相較之下,反倒有些狹窄,跟一條長廊差不多,左右兩側依次排列著七八道石門。
只是這些石門的顏色,與洞穴中的石壁有些不大一樣,顯然,石門是在后來才裝上的。
慕容復心頭微微激動,回頭掃了一眼,石破天并不在人群中,不禁心下一松。
“芷若,這些石室中武功十分不俗,切記,不要胡亂修煉,只需強行記憶下來即可,回去再好好參悟。”慕容復朝周芷若叮囑了一聲。
按照俠客島的規矩,四女既不是惡人,也并非善人,原本是不能進這石室的,只是因為暫時沒有動慕容復的打算,這才默許了四女進到此處,當然,斷腸蝕骨腐心草的獎勵自然是不會給的。
慕容復逐一交代了眾女一遍,隨即一巴掌拍開身前滔滔不絕介紹著石室中情況的小廝,率先走了進去。
剛一踏進去,便聽一個聲音說道,“不妥,不妥,你這解釋不妥,你瞧這句‘趙客縵胡纓’,其中這個‘胡’字,胡者,西域之人也…”
另一個聲音打斷道,“不對,不對,‘縵胡’二字應該連起來解釋,縵胡之纓,莊子說劍篇有云…”
慕容復瞥了二人一眼,是兩個身形狼狽,胡子拉渣的中年人,看樣子呆在這不短時間了,似是一心沉浸在參悟石壁上的武功,無心打整自己。
四下一看,石室頗大,約莫三丈見方,在東側角落里還有三人盤膝而坐,身上勁氣流轉,正在修煉。
慕容復來到爭論不休的二人身后,舉目看向石壁,只見上面刻著一幅畫,是個青年書生,左手執扇,右手飛掌,姿勢動作甚是瀟灑。
在書生右側,還刻了兩句詩:“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下面則是一些小字注解,密密麻麻的,不下數千字,占了石壁的大半面積。
慕容復心頭微喜,會議了下太玄經的修煉之法,當即完全不看注解,甚至連那句詩也不看,只是盯著那副畫,尋思著如何能從畫中看出經脈穴道。
約莫一刻鐘過去,慕容復沒有看出什么門道,屏息凝神,又過得一炷香,慕容復眉頭皺起,經脈中沒有任何反應,也看不出這畫中哪有什么經脈穴道示意圖。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慕容復臉色終于沉了下來,“難道這太玄經真的是有緣人才能學得?哪怕我知道太玄經的秘密何在,仍是無法修煉?”
周芷若、趙敏等四女,早已去了別的石室,她們依著慕容復的話,每到一個石室,只將石壁上的圖案、文字記錄,并不修煉。
慕容復心頭愈發煩躁,因為涌進來一大批中原群雄的原因,原本頗顯寬大的石室登時有些狹窄,各人爭論、吵鬧不休,完全沉浸其中。
“夠給我滾!”忽然,慕容復怒聲喝了一句,陣陣音浪席卷而出。
群雄大驚,隨即又是大怒,“慕容公子何必這般霸道?”
“這石室又不是你家的!”
“大家同時落難,應該同舟共濟。”
“我數三聲,你們再不滾,休怪本公子出手無情。”慕容復對于他們的話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說道。
“三”
“二”
“一”字尚未出口,眾人終是訕訕離去,眼中既是憤怒,又是不甘,當然,也有不少人想起了還有別的石室,急忙搶出石室,奔向別處。
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慕容復長長吐了口氣,其實倒不是別人真個影響到了他,只是心中煩躁難耐,若不找點什么出出氣,這般下去,怕是一百年都領悟不出什么來。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凝神看得片刻,除了覺得這幅畫栩栩如生、有種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之外,別的什么也沒看出來。
“等等,栩栩如生…”慕容復忽的靈光一閃,隨即面色微喜,急忙從身上撕下一塊白條蒙住眼睛,伸手去摸那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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