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通往金椅上一坐,登時不怒自威。
神龍教眾弟子立時舉起雙手作參拜狀,“參見教主,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洪安通和藹的一笑,“平身!”
眾弟子起身,洪安通雙眼掃了殿中眾人一眼便靠在椅子上,雙目半閉,似乎完全沒見到慕容復與袁承志等人,隨即一個跟隨洪安通一起走出來的弟子上前攤開一本小冊子朗聲念道:“恭讀慈恩寶訓,洪教主寶訓時刻在心,建功克敵,戰無不勝…洪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全都是歌頌洪安通的內容,慕容復聽得暗暗撇嘴,這洪安通也是個極品,比之丁春秋和東方不敗更甚,丁春秋也只是讓人喊了幾個“法力無邊”的口號,人家東方不敗好歹一身絕世武功,世上能勝過他的寥寥無幾,稱其“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也不算過分。
這洪安通竟然還讓手下將那些歌頌他的話語寫成一本小冊,端的是厚顏無恥了。
那弟子讀完小冊后,洪安通才睜開眼睛,“本教自創教以來,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幸得眾兄弟欲血奮戰,建功立業,本教才有今日的基業,可是有些人,卻是倚老賣老,仗著自己是教中老人,行事陽奉陰違,不用心辦事,置本教大業于不顧,實在可惱!”
此話一出,五龍使以及陸高軒等教中老人面色微微一變,心中不禁想道:“來了!”
而那些年輕弟子則是一臉憤怒,忽然有一個少年弟子出列說道:“敢請教主示下,這人是何人?如此大膽,該當身入龍潭!”
洪安通似是有些滿意的笑了笑,隨即擺擺手讓那弟子歸列,轉而看向白龍使鐘志靈,“白龍使,本座讓你收集的四十二章經收集到幾本了啊?”
鐘志靈身子一顫,急忙上前說道:“啟稟教主,屬下派入清廷的內線至今才收得…收得一本,已經…已經交由洪夫人了!”
蘇荃卻是撫媚一笑,“白龍使此言差矣,那是本夫人自己前去拿來的,可不是你交上來的!”
鐘志靈臉色微微一白,當即跪地說道:“求教主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必定將其余的四十二章經全都呈給教主!”
洪安通冷哼一聲,“機會?本座給了你這么多機會,可這么多年過去,你回報給本座的都是什么?”
鐘志靈身子微顫,臉色煞白,隨即又是一絲怒意閃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來教中傳言教主要打壓老人,重用新人,屬下還絲毫不信,沒想到…沒想到啊…”說道最后,語氣竟是悲涼起來。
其他四龍使看向鐘志靈的眼神中有悲哀、同情、甚至還有些許幸災樂禍,畢竟五龍使中,對教主最忠心的便算這鐘志靈了。
洪安通臉上羞怒之色一閃而過,“胡說八道,你辦事不力在先,卻說本座故意加罪于你,實在是罪該萬死!”
袁承志等人知道清廷大軍轉眼便要攻到,此時殺了這個地位頗高的白龍使,無異于臨陣斬殺大將,實在不妥,本欲出言相勸,可是這屬于人家的內務,冒然開口只會徒惹不喜,于接下來的合作不利。
蘇荃正想說話,慕容復嘴唇微動,卻是傳音說道:“你幫鐘志靈求求情,不管成與不成,讓他記住你的好!”
蘇荃愣了一愣,眼中猶豫一閃而過,最后一咬牙,還是開口說道:“教主,鐘志靈雖然辦事不力,但也多虧他派的人得力,妾身才能拿到那本四十二章經,也算抵去一部分罪責了,不如給他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何?”
鐘志靈一聽,雙眼充滿希翼的看了蘇荃一眼,第一次覺得這個嬌媚可人的夫人是那么順眼。
洪安通有些愣然的看了蘇荃一眼,這似乎與事先商量好的不太一眼啊,雖然這個夫人一向智計高明,但自己此前已經說出了那些話,若是再改口,怕是于自己的威嚴有損,不由心生惱怒,冷哼一聲,“不行,此例一開,日后誰還會用心替本座辦事?”
鐘志靈面色微微一黯,臉上又哭又笑,“哈哈哈,有此教主,神龍教離毀滅不遠矣!”
洪安通登時大怒,“來人,請神龍!”
鐘志靈面色微微一白,起身便向殿外撲去。
洪安通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竟是沒有起身去追的意思。
就在鐘志靈快要跑出大殿之時,人群中忽然竄出數個少年,劍光一閃,數把長劍同時刺向鐘志靈周身大穴。
鐘志靈登時一驚,“刷”的一聲,隨身長劍拔出,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圈,長劍也舞了一圈,“鐺鐺鐺”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將這些少年的殺招盡數擋了下來。
眾神龍教弟子急忙退向兩側,謄出一片空地。
少年一共七人,雖然被化解了殺招,但他們的位置卻是正好將鐘志靈圍在中間,森然長劍指著鐘志靈。
鐘志靈回頭看了洪安通一眼,有些悲涼的嘆道:“教主怕是早就準備用這幾名少年對付屬下了吧!”
洪安通臉色微黑,默然不語。
“殺!”七名少年齊聲喝了一聲,長劍直刺鐘志靈。
這些少年劍法雖然精妙,但每人也就一兩招的樣子,若是單獨對敵,完全不是鐘志靈一合之敵,但配合起來卻是相得益彰,變化無窮,而且對鐘志靈還隱有克制的樣子,一時間逼得鐘志靈手忙腳亂。
其他四龍使自是認出這些少年的武功均是得傳與教主,心中不由有些發寒,看來鐘志靈所說不錯,這些少年是早就準備好對付他的,沒準不止鐘志靈,自己也在這些人的刺殺名單中,想要出手相救,卻又不敢,畢竟那物還沒有生效,萬一打草驚蛇就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