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剛才說的那些話聽起來的確很肯定,但她的肯定,和當事人親口承認,感覺太不一樣了,覺得是,和事實,這兩者真的天差地別。
何況她把話說的那么絕對,更多的成份是因為和白墨斗氣斗嘴而已,為了顯示她自己有道理,當然是怎么對自己的觀點有利怎么說了。
至于說過的話,她自己也沒有去深究到底有多少真實性。
而且她以為蕭穆春會出聲否認,說是她眼瞎,是她看錯了,只是相似的一個人罷了。
但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居然承認了…
蕭穆春的答案給她的沖擊,比剛才看到節目里的視頻時還要大。
是四哥就是四哥吧,好歹她有了些心理準備的,可是那個同行的女孩竟然是剛才來送東西的,太奇怪了,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太令她驚訝了。
聯想起剛才蕭穆春還巴巴的要去送人家,穆言更是心里沒底,四哥不會真的喜歡上一個傭人吧?
由于答不上蕭穆春的話,穆言有點喪氣,哼了哼,不服氣的質問,“你不是說,和她是半路遇到的嗎?”明明就一起逛了商場,還說是遇到稍了她一程,四哥也學會撒謊了。
“商場不算半路嗎?”蕭穆春反問,又沒有約好,當然算半路相遇了。
“四哥,你不會對那個女孩真有意思吧,”白墨問道,語氣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急切,“你,喜歡她?”
這話他剛才問過一次,但那時調侃的成分居多,現在覺得真有點苗頭啊,能讓蕭穆春陪著逛商場買東西,還替她出頭,這關系怎么想都有點不一般。
“喜歡?”蕭穆春思索了一下,“好像還算不上。”
他不知道喜歡的定義到底是怎樣,但是應該還算不上吧,喜歡一個人會是這樣簡單的事嗎?在他看來,能有個喜歡的人是很不容易才對。
“唉,害我白激動一場,以為終于要有四嫂了呢,”白墨頗有些失落,嘆息道,“我看啊,除了水心姐你這輩子是再難喜歡上別人了。”
蕭穆春苦笑,“水心,其實我對她也算不上喜歡。”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怎樣算作喜歡一個人,但是當初和喬水心的交往中,真的很平常,平常到連一點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從來沒有迫切想聯系她,想見她的那種感覺。
不見面也沒有思念,沒有期待,見了呢也沒有多么開心。
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不應該是這樣吧?
他和水心,竟然還比不過…還比不過某個和他只有上下級關系的小笨蛋讓他擔心。
“什么什么,你說什么?”白墨詫異的差點眼珠子掉出來,“你說對水心姐算不上喜歡?”除了喬水心,他再沒有過任何一個女朋友,就連最后喬水心棄他而去,他都能大度的做到不記恨,要說不喜歡,誰信?
穆言也愣了愣,“水心姐可是你未婚妻,你居然說不喜歡?你逗我們的吧。”
“是前未婚妻。”蕭穆春嚴肅的糾正她。
“這有什么好較真的,曾經的未婚妻也是未婚妻啊,反正差不多啦,”
他眉頭一鎖,臉色變得冷峻,“差的多了!”
穆言心里一震,不知道他突然這么嚴厲意味著什么,望了他一會兒才試探的問道,“不喜歡,那四哥為什么要和她訂婚?”
縱然怕他發火,可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
“長輩的安排。”蕭穆春臉色恢復如常,淡淡的答。
他的一語搪塞,穆言并不買賬,“少唬我了,蕭氏又用不著商業聯姻,而且,如果你不點頭,也沒人逼的了你,姑父也不能。”
蕭穆春沒理會她,傾身從茶幾上拿過一支煙點燃,慢吞吞的抽了一口,吐出裊裊眼圈,他的臉罩在煙霧里,神色看也看不清。
為什么會和喬水心交往,訂婚?
這個問題,蕭穆春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
他們兩個人能交往,開始是喬水心一直主動,后來兩家長輩也有意撮合,之后的訂婚也是長輩的提議,不過也是他親口同意了的。
父親曾問過他的意見,他點了頭。
沒人逼他,也逼不了他,假如他不同意,無論是蕭家還是喬家,都無法左右他的決定。
他同意只有一個理由,就是因為喬水心是喬家的小女兒。
因為她是喬家的小小姐,所以他不反感她的示好,也同意兩家父輩的撮合與她交往,最終訂婚。
可是,交往后才發現不對。
身份明明沒錯,蕭穆春卻一直都弄不懂,為什么現在的喬水心和他曾經印象中的喬家的小女兒,一點都不一樣。
困惑過后,他又覺得女孩子長大了容貌有變化也沒什么奇怪的,所謂女大十八變嗎。
至于性格?畢竟最初的那一次見她,她才只是個小女孩,能有什么定性,談什么性格不性格,相隔這么多年,變化是必然的。
他一次次的疑惑,一次次的又能自己找到所謂的理由。
反正也沒有更喜歡的人,訂婚就訂婚吧。
至少,她曾經有那么一瞬是讓他想要牽起她的手去保護的女人,至少,她現在崇拜他,依戀他,應該,也愛著他。
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喬水心會在訂婚后不到半年,就跟人私奔。
當時他剛接過集團總裁的位子,高在云端的蕭氏集團掌舵人蕭穆春被女人甩了,這是多么大的一個笑話。
這個消息上了各大媒體頭條,雖然最后被集團給壓下來了,不再陸續報道,網絡上的此類消息能刪除的也都刪除屏蔽了,但那些已經售出的報紙是收不回了,已經散播出去的消息也收不回了。
人們還有一張嘴,可以傳來傳去,某段時間內,蕭家成為了a市茶余飯后的笑談,猜測的有,同情的有,嘲諷的有…
得知喬水心跟別人遠走法國的那一刻,蕭穆春是生氣的,可生氣過后,他又覺得是種解脫,如果在一起也未必會幸福,那她去找她的幸福不是更好。
所以,在那場轟動了眾人的事件里,他是唯一一個內心平靜的。
平靜到后來接到喬水心從國外打來的道歉電話,他都毫無波瀾的接受她的道歉,并祝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