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醫院醒來,被層層人員圍的花溪月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怎么樣了?”
“確認死亡。”
花溪月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她的嘴里罵著瘋子,想著那沖天的火光,看著他在黑夜里的眼睛,眼淚越久越多。
很長一段時間,花溪月都不愿意和別人提起這個事情的具體細節,但是晚上一次一次的夢見這個黑夜所發生的事,她想要逃,他一直盯著他,她終究沒逃,卻成了他的累贅。
要不是他,恐怕現在躺在那的就是自己了,而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死里逃生的人總是小心翼翼的活著,他也一樣,只為復仇,根本就不需要名字。
花溪月提供了名單之后,就被秘密送回了國,而這期間,她都沒有見過江墨時和程一鳴,東源叔叔接到他之后,才給江墨時和程一鳴打電話。
上官瑤也不需要找了,在那場蓄謀已久的復仇中,上官瑤已經成為了他復仇對象的一員,很多事情都差不多塵埃落定,而花溪月又回到了學校,只不過和以前相比,她變得突然安靜了。
程一鳴和江墨時來找過她幾次,都被她回絕不見,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學校了,連家都很少回。
文甜靜看到她的樣子,好幾次都找她一起出去散散心,她人出去了,心卻好像始終都走不出去。
東源讓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她答應了,心理醫生是一個年紀有些大的女士,她單刀直入,讓花溪月將那天的事情先描述出來,記得多少就說多少,花溪月看著她,起身就直接走了,不顧醫生在后面的喊叫。
她一個人來到了花園的游樂園,看著小朋友們天真無邪的笑容,突然一個小女孩摔倒了,喊著哥哥,旁邊稍微有些大的男孩子憋了她一眼,直接說道:“別慫,自己起來。”
女孩子哭得更大聲了,男孩卻只是站在旁邊,威脅她說如果她不起來,她就自己一個人回家了。
小女孩想要怕起來,可是她費了很大的勁都怕不起來。她的腿磕上了石頭,而后又被從別處踢來的石頭撞到,可能已經骨折了。
花溪月走過去,打算去看看小女孩怎么樣了,本來走掉的男孩卻突然跑過來推了她一下。
“別碰我妹妹。”
“她受傷了,你應該馬上送她去醫院,而不是激勵她勇敢。”
男孩看了一眼滿臉痛苦的妹妹,背起妹妹,直接向醫院走了。花溪月坐回原來的位置,突然發現桌椅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故園里。
花溪月的神情嚴肅,攔了輛車,就馬上前往故園里。
故園里是一個非常有年代的公園,花溪月記得五歲之前經常過來,之后只是自己一個人偶爾過來。
到了故園里之后,她直接往竹林走,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在那等著了。
花溪月跑了過去,看著父親,這算是她第二次正式看見他了,可她希望沒有第一次,否則那個男人可能就不會死了。
“爸,為什么?你用我的生命再賭?如果他不救我,那死的是不是真的會是我?”花溪月聲嘶力竭的吼著。
東離碩看了看女兒,想解釋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閉了一下眼睛,嚴肅的說:“他知道的太多,我們不能放過他。”
“可現在我也知道了,你是不是連我也會殺了?”東離碩突然拿出刀,花溪月剛說完,眼前就一片血紅,還有刀子刺進她血肉的聲音,她咬著唇,想說些什么,可是眼前整個變黑了。
又回到了那個黑夜,他跟自己說了一個故事,小時候,他特別不喜歡他的妹妹,他妹妹做什么都不如他,可是當他們的父母突然去世的時候,他就只剩下妹妹這一個親人了,在他進入部隊的時候,沒想到那個有些笨笨的妹妹竟然當上了警察。
他很少回去,所以不是有人給她打電話,他都不知道妹妹已經失蹤了,他去妹妹的家里找,發現妹妹的房間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給他的生日禮物。
其實,他們倆是同一天出生的,只不過他比她大三歲,可是里面沒有一件她的生日禮物,全部都是他的名字,他突然才明白什么叫做親情。
在調查妹妹案件中,他從收到妹妹的手指到頭顱,追了整整三年的時間,不管找到多少證據,都會不了了之被壓了下來。
這三年里,他將自己差點就逼瘋了,一直想從正道解決問題,可是結果讓他越來越失望,他早就知道這背后有大人物撐著,可是將她妹妹一點一點的寄給他,他又怎么可能任由打壓而無動于衷呢。
他花的很長時間調查這一伙人魔鬼,查到他們的組織叫做蝴蝶,明面是做保健和養生藥物,實則是器官販賣,他被迫融入進去,整容并毀了容,臥薪嘗膽,一直都在等待著契機。
而看到花溪月的時候,他就好像看到了妹妹,她們的性格有些像,他越來越像妹妹,終于忍不下去了,如果不給妹妹報仇,他可能一輩子都要這么過下去。
畢竟能力過人,曾經又受過專業訓練,加上應手的家伙,對付起那些人來得心應手。可是花溪月遇到了自己的父親,她不知道父親為什么在那群人那里,可是父親卻拿槍對準了自己。
當父親開槍的時候,他替自己擋了子彈,他說妹妹要好好的活著。她的眼淚猛的往下流,撕心裂肺的痛,她想要說什么,可是又好像什么都說不了,痛苦一直循環往復,她想要打破,卻又無能為力。
會議室里,花溪月的腦袋檢查圖片被傳送到了每個專家的電腦上,他們正在研究該怎么給花溪月解毒,程一鳴的黑眼圈有些嚇人,足以知道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是在郊外發現花溪月的,大概是強大的求生意志,即使被下毒了,腦袋陷入深刻的幻覺,她還是記得遠離現場,所以車子在她身后爆炸的時候,她并沒有收到直接性傷害。
沖擊波將她沖飛,落入了旁邊的軟土上,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一開始,看到車子那樣,大家都以為她兇多吉少了,畢竟是在失蹤后第二天才找到她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來的,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躺在溪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個十足的瘋子一樣。
江墨時和他都有些不可置信,她的身上全都是血,最后確認不僅有動物的血,還有人血,她什么都沒有帶,他們完全沒辦法猜到她這一天一晚到底經歷了什么。
只要有人靠近,她就會警覺的攻擊,最后他們不得不把他打暈,然后送到醫院。
通過幾天的觀察,他們發現花溪月好像一直沉浸在幻覺里,對于她自己做了什么,做過什么,她可能完全都不知道。
她的腦袋被人打過,然后可能被投喂了某些致幻的藥,所以藥效更加活躍,而這樣可能導致頭部永久性傷害。
已經幾天了,他們對花溪月的病情還是有些束手無策,雖然通過藥物可以讓她安靜下來,但是她的幻覺夢境一直都很活躍,就好像幻境中的那個才是真實的世界一樣。
江墨時的情況并不比程一鳴好到哪里去,天天守在花溪月的身邊,天天打電話詢問警局那邊找到人了沒有,花溪月到底是碰上了什么人,才會被害成這樣,她中的又是什么毒,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她恢復正常。
他沒辦法,只能聽醫生,就算程一再有別的什么想法,但是對于花溪月的事情,還是信得過的。
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害怕,一會兒流淚,花溪月臉上的表情一直交替著,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只能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希望能把她從幻覺里叫出來。
下午的時候,有警察過來,說上官瑤找到了,江墨時去見了那個叫上官瑤的女孩,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對于她到底對花溪月做了什么,拒不交代,只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查這么回應,不能用私刑,警察只能慢慢和她磨著,直到她開口將全部的事情都說出來。
晚上,程一鳴一到門口,莉莉安就馬上給他去開門,莉莉安對他說飯菜已經做好了,讓他先去吃飯,程一鳴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讓她趕緊去睡覺,不用管他。
程一鳴還是將莉莉安和小蝴蝶一起接到家里來客,父親說得沒錯,孩子是無辜的,現在花溪月一直都沒有醒,他無法分擔更多的精力去管孩子,所以只能讓莉莉安跟來照顧小蝴蝶。
有了一個孩子之后,父親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對于他的做法,父親沒多加干涉,對于莉莉安,父親卻是像對待普通客人一樣的態度。
莉莉安不不滿意父親這樣的,但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敢說什么,每天回來,她都以一個女主人的態度對待他們,程一鳴睜只眼閉只眼,由著她去,只要她不給他惹麻煩就行,但是她似乎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