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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七章 索宅索圣草率了

  草率了!

  2019年北半球開春以后,‘草率了’的念頭就一直困擾著索爾斯克亞。那會兒他剛和曼聯正式簽約,卻在筆鋒劃出簽名的最后一筆時,腦海里卻亮起了‘草率’的警燈。

  去年11月英超第12輪,穆里尼奧的曼聯在客場被同城死敵曼城7:1打得支離破碎。那一天是光棍節,賽后穆鳥被曼聯解雇,他罵著街頭也不回走了。

  那時候曼聯積分排在第八,距離前四8分。11輪而已,這個分差確實刺眼。

  兩個星期后,在挪超結束賽季的索爾斯克亞回歸了,并非眾望所歸,因為曼聯高層只是給了他一份臨時合同,屬于騎驢找馬。

  因為瓜迪奧拉和齊達內的成功,近些年豪門隱約有了提拔自家功勛球員擔綱主教練的趨勢,而且越年輕越好。

  只不過索爾斯克亞之前的執教沒有太大說服力,兩入挪超莫爾德成績優秀,但畢竟只是挪超。而在兩入挪超中間去執掌英超卡迪夫,卻把球隊帶降級了。

  索爾斯克亞肯定不算英超新人,無論作為球員還是教練,但入主曼聯毫無疑問是他的人生夢想,也是他首次執教足壇豪門,所以有新手大禮包不過分吧。

  在被三大惡霸支配的恐怖陰云下,索爾斯克亞用了三個月時間把曼聯牢牢釘回了前四,冠軍杯也淘汰巴黎打進了八強,這個成績卻足以讓官方和民間滿意。

  于是,索爾斯克亞變成了索圣,臨時工也拿到了正式合同。

  但在轉正的那一刻,索圣分明感覺有什么東西破碎了。運氣?

  從落筆到現在,曼聯踢了9場比賽,成績是令人毛骨索然的2勝7負,其中英超7戰5負,名次跌落到BIG6墊底,冠軍杯兩負巴薩遭淘汰。

  穆里尼奧躺在葡萄牙家里什么也沒說,索爾斯克亞卻成功地讓紅魔球迷懷念起了他。愛情也是如此,人們對前任的感覺,往往取決于現任的缺點。

  46歲的索爾斯克亞比老瓜和齊祖年輕,但他的執教風格卻沒有那二位新銳。索帥喜歡大開大合的戰術,很復古,像九十年代的弗格森。那也是索爾斯克亞球員生涯最緬懷的紅魔歲月。

  他不是英國人,但卻有著濃濃的英倫情懷,也在言行上秉持著英國老炮兒傳統。如果不看臉,只看穿著和說話語氣,索爾斯克亞和二十年前的弗爵爺沒有多大區別。

  所以在回到曼徹斯特后,索爾斯克亞只去過柴郡一次,應卓楊之邀。

  20年前的199899賽季歐冠決賽上,替補登場的索爾斯克亞在第92分鐘把小貝開出的角球墊進了拜仁大門,曼聯因此2:1逆轉奪冠。

  那是他職業生涯最關鍵的進球,值得銘記,而且能吹一輩子。于是,夏天索爾斯克亞在柴郡阿爾德利角花240萬英鎊買下了那套古樸的別墅,用于獎勵自己。

  他喜歡這套房子的調調,就像中國有些有錢人只喜歡紅磚碧瓦。帶著鴨舌帽穿著格子西裝的索爾斯克亞在房子前邊的留影,會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福爾摩斯和蒸汽機。

  2007年退役,2010年率領曼聯二隊拿到英超預備隊冠軍后,索爾斯克亞回到老東家挪超莫爾德執教,那套蒸汽朋克風格的別墅就一直空置,沒有出租沒有賣,每年一萬多英鎊的維護費用掏著,他只想有朝一日再回去。

  但他還沒回來,卓楊先來了。在蔻蔻的慫恿下,卓楊看上了那棟別墅。

  對天發誓,索爾斯克亞根本不想賣,最后為什么賣的、怎么賣掉的,他至今也沒弄明白,感覺腦子暈乎乎的。

  其實卓楊沒怎么忽悠他,只是很含蓄地告訴老索:人世間很多事情,你越是留著念想,就越得不到念想。你留著房子想遲早要回來,搞不好就怎么也回不來。

  “索哥,我在馬德里認識一哥們兒,每次買完彩票都要把號碼看來看去,都能背下來,但那樣能中嗎?中不了你知道吧,沒那個運氣。”

  “后來他隨機了一注,都沒看,根本不知道買的啥,結果你猜怎么著?中了一百萬。你瞧瞧。”

  杜撰的,卓楊在馬德里不認識彩民,哪的彩民也不認識。彩票和別墅也沒有任何相似性,但索爾斯克亞把房子賣了。

  老牌英倫紳士多少都有點宿命論,或者叫玄學,也可以是迷信。

  從某種意義上講,英倫紳士和厚道是反義詞,所以索爾斯克亞紳士得并不精致。293萬磅,十七年漲了52萬,二手房等于沒賺卓楊的錢。

  索爾斯克亞是個厚道人,價錢太公道了,公道得卓楊都顧不上還價,立馬轉賬錢貨兩訖。

  但索爾斯克亞還是后悔了,不是后悔賣得賤,而是卓楊牛嚼牡丹。

  實際上,卓楊不是牛,大煞風景的人是蔻蔻。

  搞定柴郡當地人后,蔻蔻直接喊人推平了老宅子,然后被自卸卡車全部填了奔寧山的山溝,一片瓦都沒留。

  老房子在索爾斯克亞眼里是古樸,可在連嫁妝都是藍鉆古堡的維也納公主殿下眼里,一棟二戰前才修的仿村別墅,這玩意兒純粹就是一堆建筑垃圾。

  而卓楊是玩古典音樂的,蒸汽朋克在他眼中還沒嗩吶有意思,基本和精神小伙搖的手花是一個藝術檔次。

  如今外表維多利亞輕奢風格、內部現代簡約的建筑坐落在昔日索圣老宅的地基上,綠色樹林縫隙里,白色中偷著淡淡粉色的小樓有著更多溫柔和溫暖。

  與之前相比,是長擺婚紗和手扶拖拉機之間的風格區別。以前索宅沒名字,現在這里被稱為‘阿爾德利角18號’。

  二月份從亞洲杯回來后,卓楊為了感謝索哥的割愛,特意邀請他來故地做客。紳士從不失禮儀,那天索爾斯克亞帶了一瓶拉菲。

  來之前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硬朗暗黑小四輪變成了如此賣萌的小白樓,索圣的心直接破碎了,楞在那里差點讓拉菲砸了腳指頭。

  一等騎士奧勒·居納爾·索爾斯克亞強烈鄙視維也納女公爵克瑞斯汀·約瑟芬和卓·約翰·楊子爵的品味。粗鄙的貴族,竟然還在毫無察覺地炫耀新宅子。

  從那之后,索爾斯克亞再也沒來過柴郡,他至今還住在曼市的酒店里,買房也準備在北邊的奔寧山腳。

  人類的眼光差異很大,各自的悲歡也并不相同。

  看到‘阿爾德利角18號’的那天,索圣第一次感覺‘草率了’,和曼聯正式簽約的時候,這種感覺又再次襲來。

  宿命論者善于把兩件毫不相干事情的因果聯系在一起,沒有任何理由,就像很多人走在人行道上刻意不去踩地磚縫。

  如果不把房子賣給卓楊,曼城可能不會有現在這么變態。

  如果不簽正式合同,而是哪怕少掙點就拿短合同續約,我在曼聯可能不會這么倒霉。

  9戰7敗不是最倒霉,9戰7負之后又要同城德比才是。201819賽季英超第35輪,曼聯迎戰曼城。

  索圣在喧囂的老特福德里,托肘捏著下巴,表情嚴肅卻思緒游蕩。

  也許,去年答應回曼聯,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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