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突然恍然大悟,自己當年被梅西和C羅兩個狗東西‘騙’了。
在巴薩的時候,梅西的確拿我當偶像,這倒不假,可小兔崽子沒拿自己當小弟呀。那兩年我是諾坎普的王,但他是巴薩的王。
梅老爹跪下來哭著求我放他兒子一條生路,我答應了,然后玩著花子去了皇馬。這是義氣,是大哥和偶像應該有的寬容。
可為什么不是你個狗東西離開巴薩,而是我‘叛逃’皇馬?
因為我會得多,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梅西卻只適應巴薩的風格,他離開巴薩搞不好玩不轉。這其中的原因,還是我幫著梅老爹分析出來的。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里。
那些年巴薩的足球,到底是巴薩戰術,還是瓜迪奧拉戰術,或者是梅西戰術?
在皇馬也大差不差。
我在皇馬三年,沒有拿過一次聯賽最佳射手,這玩意兒我本來輕車熟路呀。就是因為皇馬鋒線上有個C羅,這個狗東西。
穆里尼奧讓我踢后腰,安胖子也讓我踢后腰,前邊進球的人是C羅。問題恰恰就出在這里,為什么不是C羅去踢后腰,讓我來進球?
因為老子會得多,放到哪里都是最佳,因為C羅只會踢前鋒。
這就是問題所在。梅西在巴薩踢他自己的足球,C羅在皇馬也踢得是他自己的東西,而我在巴薩踢瓜迪奧拉,在皇馬踢穆鳥和安胖,現在在曼城又踢老瓜。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巴薩根本不是巴薩的足球,那玩意兒從頭至尾就是梅西的足球。梅西是什么風格,巴薩就是什么風格,梅西需要什么戰術,老瓜比拉諾瓦恩里克巴爾韋德就是什么戰術。不能適應梅老板短平快小節奏的人,在巴薩根本存活不下去,無論球員還是教練都是如此。
C羅也是同樣,皇馬前些年根本沒有什么穆鳥安胖齊禿子,只有C羅射門員戰術。誰也看不懂,只好說這是玄學,穆鳥玄,安胖也玄,到了齊祖,他成了齊玄宗。
其實這根本不是什么玄學,就是羅學,C羅的足球哲學。
這兩個貨不像我這么傻,他們從來不去照顧戰術,上去自己想怎么踢就怎么踢,讓戰術、風格、主教練、隊友這些元素全都圍繞著自己轉,包括我其實也在圍著他們轉。
誰才是王?我以為我是,巴薩和皇馬的王,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大魔王。可我這個王是保姆型的,凈給梅老板和羅總擦屁股了。
還有兩位球王。現在誰能說說1962和19
70兩屆世界杯巴西是什么戰術?1986年阿根廷在墨西哥又踢的什么戰術?
錘子戰術,分明就是貝術和馬術。
這就是馬拉多納說的‘看透’。
這就是貝利說的‘主人’。
他們不是巴洛特利那種半腦殘在球場上瞎幾把胡來,而是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隨心所欲,從而引領足球統治足球。
而我呢,總是努力去適應每一種戰術,適應每一種風格,從馬迪堡一直到曼城,從渣叔到老瓜,我他媽會得多,所以干啥都樂呵呵,也從沒往深處想。
所以梅西和C羅是巴薩和皇馬的主人,我不是,我只是馬迪堡米蘭巴薩皇馬曼城的老大,是巨星,是牛逼大發,但不是主人,不是這些地方足球的主人。
貝利說的是對的,馬拉多納也是對的。
想明白了,卓楊沒有抱怨過往,他只是笑呵呵地望著天,像個傻子。
梅老板,羅總,你們兩個狗東西確實牛逼,這一點我服。
比賽仍然在進行,此時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卓楊不是吃壞了東西,也不是被女巫下了蠱,而是在思考。
一場事關世界杯銅牌的激烈大戰的賽場上,出現了一位正在冥想的智者,這是何等的奇葩。
行百里者半九十,從整個問題的角度,卓楊才算想明白了前十里。
梅西和C羅基于自己最強之處,用不同方式努力成為足球的主人,我和他們又不一樣,我的方式在哪里呢?
說來說去,難不成還是猛帶猛突個人一條龍那一套?這肯定不行,問題也不會這么簡單。
那兩個貨是因為能力到了能觸摸‘天賦英雄論’的底線,自然而然在很早便開啟了這一套玩法。他們歐美人崇尚個人主義,認為英雄造時勢,所以這很正常。
而我是中國人,骨子里的集體主義相當硬核,我們認為時勢造英雄,所以我直到33歲被兩位球王指點,才頭一次知道了足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真相。
33歲了,我還來得及嗎?我的足球已經在走下坡…
等等,我那些失誤、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到底是不是退步的跡象?
我和隊友的傳跑失誤,到底是我沒傳好,還是隊友根本無法領會我的意圖,到底是我潛意識里不想再遷就他們的‘拙劣’,還是我習慣性為球隊為隊友服務的自審心理?
上賽季的英超比賽中,大夢方覺醒的卓楊狀態完全恢復,一如既往大殺四方的同時,卻在多場比賽里出現 了很奇怪的傳球失誤,隊友往東足球往西。(前文有過交代)
傳球這玩意兒,遠了近了都好說,方向錯誤便顯得十分低級。
卓楊不明白怎么回事,隊友不明白,老瓜也不明白。
此時仔細回憶當時的感覺,卓楊聯想起了野球時代。那時候他選擇了單干,但上賽季幾次失誤之后似乎變得更加謹慎,傳球的野心有所收斂。也就是說,卓楊在傳球時會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好隊友。
下賤!
就如同和臭棋簍子下棋,為了讓他看懂棋盤上的套路,不得不把自己的境界也強行拉低到臭棋簍子的水平。
唉——,集體主義害死人,團隊精神害死人吶。最起碼在足球絕頂高手眼中是如此。
唉——,渣叔、安胖、穆鳥、老瓜,還有杰帥和扎哥,一群臭棋簍子,你們都教了我些啥?
繼而推之,很可能我的力不從心感,其實是自我貶低后的壓抑感。
這么說來,我不但不是在退步,反而是又漲球了。也對,六百年大夢一場,如此雄厚的積累,鋼琴破繭而出完成了二次升華,催生出創世般的魔幻浪漫主義,足球怎么可能沒有從中受益。
也許終南山下一場大夢之后,隨著身體機能完全恢復,我的足球也開始了第二次升華,那些傳跑失誤和力不從心感恰恰是突破瓶頸的跡象。
十三年前我突破瓶頸、也就是開花之前,不也滿腦子漿糊、越踢越不像話嘛。
我操,我牛逼了。
很可能我已經悄無聲息完成了再次開花,但強悍的集體主義和團隊觀念與之產生了天人交戰,然后用五千年文明的厚重硬是壓制住了我的‘天賦’和‘英雄’。
卓楊越琢磨越興奮,隊友們一個個奮不顧身和英國佬互相放著飛鏟,球場上都已經快打起來了,他自己在那里抓耳撓腮裂開嘴笑,純粹就是個傻子。
當然,這一切還都是卓楊冥想之下自己的推斷,正確與否需要用足球來驗證。
猛然站直身子,舉起右臂大喝一聲:“球——”
我操,咱哥要球了。國足隊友喜出望外:狗日的英國佬,看我哥不打死你們!
英格蘭人心里集體‘咯噔’一聲:我那個親娘嘞,爸爸你咋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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