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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〇六章 銹跡斑駁的路燈

  姥爺佩爾·默特薩克這一個賽季里表現不佳,是因為他進入了足球的瓶頸。

  六劍客兄弟們當中,卓楊、蒙二哥、刀疤和小豬四人先后進入過瓶頸并順利突破,花開富貴又大又圓。哥兒四個都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當默姥爺本賽季開始后競技狀態出現明顯異常后,根本就瞞不了他們。

  默姥爺也沒想著瞞兄弟,他對大家解釋說,是在去年五月底溫布利球場的冠軍杯決賽里,多特蒙多輸給拜仁慕尼黑的比賽中,因為面對瘋狂小豬的強大壓迫,讓他現場漲球后進入到了瓶頸。

  這個解釋很合理,卓楊當年進入瓶頸就是在球場上被強大的巴拉克壓迫所致,小豬入甕也是在冠軍杯上被卓楊壓迫,所以這個原因還算尋常。

  這一個賽季,兄弟們為了讓默姥爺早日鮮花盛開,也是操碎了心,想盡了各種辦法十八般兵刃齊上陣,可默姥爺的瓶頸始終堅硬得像花崗巖。五月進入花期,轉過年這都已經到了四月,再不開花事情就要黃了,兄弟們不由得替他焦急。

  所以現在默姥爺說‘實際上是在八月’,卓楊第一反應不是姥爺戲弄了大家,而是松了一口氣。還有四個月時間,默姥爺突破的機會無疑增大了許多,也不是那么急迫了。

  至于默姥爺為什么要說謊,卓楊瞬間就理解了其中原委。

  謝莉爾的自殺,盡管沒有默姥爺絲毫責任,但畢竟和他有關系。一個曾經鮮活的美麗生命消失,何況她還是他的初戀女友,默姥爺不可能不背負心靈上的綁架,也不愿意對別人提及這點隱秘。所以,冠軍杯決賽就成了最好的掩飾借口。

  不過,從默姥爺這個進入瓶頸的真實時間,也能看出謝莉爾的死給他帶來的沖擊和巨大壓力。

  坦白來講,這件事情對默姥爺很不公平,但斯人已逝,一切恩怨情仇都隨著她封入了這厚重的泥土里。默姥爺自是會獨自承受,因為他是睿智而又堅強的男人。

  這一次,卓楊絲毫不擔心自己兄弟在情緒上的崩潰,因為相比十年前,默姥爺不但有兄弟,還有了妻子烏莉克和小卡爾,以及妻子肚子里的小baby,他們才是他的至寶,是這個世界上他最珍愛的人,也是他連綿不絕的幸福源泉。

  謝莉爾帶來的陰霾終將過去,默姥爺的生活也會恢復正常,人世間的所有美好,他正在一一經歷,而且將一直如此。

  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才能突破瓶頸?如果能在世界杯前完成開花,今夏的巴西無疑將成為默姥爺的高光舞臺。

  他們離開了墓園,離開了小山坡,也離開了卡倫貝格山和瑪琳堡,走上了返回漢諾威市區的路。只不過,卓楊今天此行想尋找的答案——愛情到底是什么?不但沒有得到回答,反而更讓他迷惑了。

  漢諾威是下薩克森州的首府,相當會中國的省會城市,它位于北德平原和中德山地的結合部。整個漢諾威市只有不到百萬人口,是市不是市區,這在德國已經算大城市了。但相比起中國的城市,漢諾威很顯然地廣人稀。

  尤其在卡倫貝格山背陰面一帶,這里更加偏僻,可以算是人跡罕至了。卓楊一行三人駕車駛離了墓園,朝著市區方向返回。

  三個人,因為曉彤也在,他一直都近乎隱形地跟在卓楊身邊。對此,卓楊早已習慣,兄弟們也都習慣了。

  曉彤開著默特薩克的奔馳車,卓楊和默姥爺沉默地坐在后排座上,還在消化墓碑帶給他們的思緒。天色已經不早了,三人將繞過帕藤森小鎮,直接回到市區。

  默姥爺的老家在小鎮上,那里有他們家的大房子。但臨出來前,他倆就與默老爹默老娘說好了,晚上不再回去打擾他們。三個人回到市區后,約好的要和瘋狗他們一幫老朋友聚一聚,然后晚上在卓楊的小二樓里睡一覺,明天上午三人再一起搭乘航班飛往多特蒙德。

  默姥爺是歸隊,卓楊將在多特蒙德與出征的皇馬匯合,備戰后天歐冠1/4次回合威斯特fǎ倫之戰。

  首回合皇馬主場3:0大勝,說心里話就連默姥爺也對后天一戰不怎么抱希望。去年半決賽雖然多特蒙德經歷了伯納烏先輸0:2,回到主場4:1逆轉大翻盤的壯舉,但所有人都清楚,那一次是因為卓楊被強行停賽缺席了次回合。

  不光卓楊,皇馬中場四大猛男卓屠赫魔全都因為不同原因缺席了那場4:1。而后天一戰,這四位曠世猛男無病無災無停賽,會齊刷刷出現在威斯特fǎ倫。

  就連永遠豪情萬丈的大黃蜂主教練渣叔克洛普前兩天都非常誠懇地說:現在不是考慮逆轉1/4比賽的問題,而是怎么樣在主場取勝。

  而以默姥爺目前的狀態,他甚至不能確定渣叔是否會讓他。姥爺看了首回合比賽,坐在馬桶上手里握著帶香味的紙卷看的。那場比賽兩名中后衛胡梅爾斯和齊耶穌表現都不佳,在皇馬咄咄逼人的進攻下分別出現了很明顯的失誤。

  默姥爺覺得,就算自己不竄稀,上去也不見得能比那二位表現好。作為業內大拿,他很清楚目前這支皇馬實力有多強橫。

  卓楊和默姥爺靠在后座上,各自想著心事。奔馳車在崎嶇的路面上低俗行駛,沿著丘陵般的山地往前。

  漢諾威是座非常美麗的城市,但說心里話,他們荒郊野外的道路基礎建設真心不夠看,尤其卓楊三人現在走得這條路,或許是因為利用率太低的緣故,路面上頻現斑駁,甚至時不時就有開裂,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整修過了。

  路旁單側也有路燈,但間距非常大,差不多要150米200米才有一個,夜晚來臨時,它們對路面的照明效果也許只具有象征意義。

  而且老式鐵質的燈桿已經銹跡斑斑,感覺隨時都有風中折斷的可能,現在有沒有通電都是個問題。反正默姥爺說,在他記憶中沒看到這些路燈亮過,十有八九只是個擺設,只不過市政懶得去拆除罷了。

  不過這和卓楊三人無關,就算默姥爺也很可能二十年走不了一次這條路,理它作甚。

  人啊,千萬不要自以為是。

  車后突然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一輛黑色哈雷太子迅速超越奔馳,在卓楊三人車前五十米的距離甩頭剎車,橫在了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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