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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范德薩因果宿命

  斯科爾斯并非今天唯一的告別者,卓楊更不是。41歲的埃德溫范德薩也將本場比賽作為了自己的告別演出。

  范德薩雖然不像斯科爾斯那樣是出自曼聯青訓的嫡系,但在今天,他的退役賽似乎要比生姜頭更顯得盛大,因為直到職業生涯的最后一天,他依然還是豪門曼聯的主力。

  能以主力身份在冠軍杯決賽上退役,掰著指頭數此前似乎也只有09年的馬爾蒂尼做到過。范德薩雖然在境界和地位上同馬爾蒂尼有不小差距,但總歸也是門將界的牛逼人物。

  為了獎賞他在曼聯六年的老驥伏櫪,弗格森特意讓范德薩在這一場戴上了紅魔袖標,希望他能在90分鐘后以隊長身份捧起冠軍獎杯。

  爵爺和范德薩還事先約好,如果比分領先,最好兩球領先,便在85分鐘之后換下他,讓他獨自接受全場的歡呼,能有一個榮耀的告別。

  不過,就目前看來,范德薩很難重復兩年前馬爾蒂尼在羅馬奧林匹克球場的風光了。那一天,比賽第89分鐘,ac米蘭3:2領先巴塞羅那,41歲的保羅馬爾蒂尼辭別31年的足球生涯,將紅色米蘭帝國的袖標禪讓給了卓楊。

  范德薩遠沒有馬爾蒂尼那么傳奇,也不能讓曼聯為他退役‘1’號球衣。三十多年的足球生涯,也只有在最后這六年才讓名聲進入了頂級門將的行列。

  六年的紅魔生涯,范德薩封殺過許多優秀射手的射門,也被很多頂級射漏過,這些人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卓楊。

  算上今天,卓楊和曼聯已經交手八次,打進了10個球,10個球全部都是洞穿了范德薩。但范德薩卻對這10個丟球印象并不深刻,能讓他記住卓楊,是因為一次成功的防守。

  2006年4月25日,曼聯和馬迪堡相逢在冠軍杯半決賽,老特拉福德里,上半時卓楊一記突如其來的遠射將范德薩從小禁區線震進了球門。

  那個球雖然被他撲了出去,但范德薩心中的駭然卻讓他這輩子也難以忘懷。那是他第一次和卓楊比賽,那一天卓楊還進了兩個球,到今天卓楊有過很多次射門被范德薩撲了出去,但他始終還在惦記著那一記力量雄渾的射門。

  范德薩是個有點宿命論的人,他總覺得第一次遇見卓楊,被他踢出了恐怖一射,那么最后一次面對他了,弄不好還會來這么一出,有始有終有因有果才叫宿命。

  人總是擅長暗示自己,越臨近比賽結束,范德薩的預感便越強烈,他堅信卓楊今天一定不會放過他。雖然現在巴薩被曼聯的歇斯底里狂攻壓得幾乎還不了手,但范德薩時刻準備著迎接卓楊的暗勁一擊。

  巴薩給人感覺很年輕,但其實曼聯在場上的年輕球員更多,毛頭小子們癲狂的攻勢,把巴薩打得節節敗退,卓楊已經不用瓜迪奧拉吩咐,很自覺地退回到了中場。

  時間已經超過了80分鐘,滿打滿算也剩不下10分鐘了,3:1的比分雖然看起來很穩當,但狗瘋起來還能把老虎攆得滿地跑,何況曼聯發瘋。足球的奇妙之一,就在于永遠不能說絕對。

  卓楊化身中場大閘,和布斯克茨攜手把曼聯的進攻盡可能擋在四十米線之外,甚至中場線,巴薩即便被動,也不會猥瑣擺大巴,他們學不來穆里尼奧的絕活,全場緊逼才是正道。

  曼聯的邊路突擊實在太過于犀利,瓦倫西亞、納尼、魯尼、埃爾南德斯,包括樸智星,一遍又一遍沖擊著巴薩的后方。哈維和小白都被打成邊后衛了,可想而知這幫紅魔彪子有多狠。

  巴薩在曼聯的狂風暴雨之下搖搖欲墜而不墜,此時的曼聯已然無敵,也許只是差著那么一口氣便可摧垮巴薩的堅固,弗格森焦急地看向了吉格斯。

  曼聯就差著王老吉的這一口氣!吉格斯靈秀依舊,但他的確老了,將近九十分鐘高強度的對抗讓他此時力不從心,快38歲的人了,這會兒還要和卓楊這樣正當年的野獸一遍又一遍角力,老天也會心疼他。

  卓楊就是掐住了王老吉這個關鍵點,讓曼聯缺失了最后一傳的環節,各種突擊打得轟轟烈烈,但就是無法在最合理的位置上形成攻門。看似足球像炮彈一樣不斷襲向巴爾德斯鎮守得球門,但全是迫于無奈的勉強起腳。

  吉格斯帶球試圖甩開卓楊的糾纏,魯尼從左側正靠攏來接應他,王老吉經驗十分豐富,他先向左做出和魯尼打二過一的架勢,隨即剎車擺腿推給了右側的斯科爾斯。

  只可惜沒能涮得了卓楊,王老吉被看破了。卓楊從他右側急速而下,毫不留情就斷個干脆利落。

  吉格斯兩只手都去拽卓楊的球衣,雖然最終沒能完全拽住,但總算阻止了卓楊打反擊。魯尼不含糊,他的滑鏟像戰斧導彈一樣,逼得卓楊跌跌撞撞拉球閃開。

  往前推進了不到十米,卓楊還沒來得及分球去找梅老板或者葫蘆娃,斯科爾斯又來了,眨眼間便撲到了臉上。

  管他三七二十一,也已經很累的卓楊索性掄開一腳。不管有沒有用,先把足球打出去再說。在斯科爾斯撲上來之前的0.1秒,卓楊于40米的距離上倉促遠射。

  謹守大門的范德薩心頭一凜,當年那一幕深深鐫刻在他的腦海里。就和現在一模一樣,也是這個距離,也是這么‘即興’,就連卓楊呲牙歪嘴的丑樣子也如出一轍,甚至球速也同樣不緊不慢。

  來了!來了!

  范德薩如臨大敵,他可不想把生命交代在最后一場足球賽里。丹田下沉后雙腳扎緊地面,鞋底兒快要摳進草皮里。腮幫子都在鼓勁,馬步似橋墩一般堅不可摧。

  后背努成了一張弓,范德薩重心前移,彎曲雙臂做出完美手型等待迎接這撼天一擊。他把自己凝固成為一塊巨石,一座山峰。

  然而,卓楊就是一腳隨隨便便的遠射,瞄著球門卻沒來得及追求死角,力量湊合準度一般,很尋常的弧線球遠射。

  重點是‘弧線’二字!

  所以,足球搖晃著從石敢當范德薩身邊繞過,不由分說便一頭扎進了他身后球門的正中央。球網在顫動,范德薩依然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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