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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不如問道于熙

  云師帝苑。

  帝子啟看著天下四方如雪花般飄過來的抗議、請愿書,心里那叫一個氣,英俊的臉上怒氣勃勃,一臉憤恨地將手中的的奏書扔在案牘上。

  “父王,這群狗茍蠅營之徒,一心只想著自己碗里的那點利益,毫不顧大局,不為諸夏天朝考慮。

  他們不交初畝稅,靠著中土甸服一地,天朝拿什么供養九大云師?

  沒有九大云師部眾,沒有了父王您的庇護,單憑四荒諸國,拿什么抵御四方蠻夷?當真是不知好歹,鼠目寸光。”

  帝子啟痛罵連連,怒斥天下諸侯鼠目寸光,自私自利,話語中滿是怒其不爭,深深為自家父王的用心良苦感到不值,莫名有些悲哀。

  天子帝暮坐在王座上沉默不語,相比起血氣方剛,沖動易怒的帝子啟,帝暮經歷無數的大風大浪,早已是遇萬事處變不驚。

  一旁的司土西興侯、老司徒二人則是嘆氣連連,面對帝子啟的叫屈,他們感同身受,臉上苦惱與無奈。

  “帝子說的是,天朝本為一體,相互依存,若是不出臺初畝稅,看著井田制糜爛崩壞下去,恐怕要不了幾年,天朝連云師九部都養不了,屆時天朝示弱,四方諸侯的日子又能好多到哪里去!”

  西興侯甚是感慨,他亦是一方諸侯,不過他對于初畝稅很配合、很支持,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

  若是沒有了天朝這個大家,各方諸侯的小家又如何保得住!

  “一群目光短淺的鼠輩!”老司徒亦是頗為憤慨,鋝著花白的胡須,破口大罵:“尤其是西荒諸國,我們前腳浴血奮戰,為他們驅逐西戎蠻夷,后腳就忘恩負義,一個個抗議初畝稅,私藏田產,為一己之力置天下于不顧,著實不當人!”

  “老司徒此言中肯,吾等皆是為天朝奔波,為天下蒼生所慮,到了這些個人眼中,反倒是我們倒施逆行,行無道之事了,竊賊盜田久了,竟認為自己就是主人了,無恥之尤!”

  兩老一少談及此事,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越說越氣,唯有帝暮老神在在,一本接著一本,細細審閱各方諸侯的奏書,若有所思。

  兩老一少見帝暮未曾接話,也覺得沒趣,于是也憤憤不平地隨手翻看著各方諸侯的奏書。

  不過看到各方諸侯或是抗議或是規勸,心中的郁悶之氣更是升騰而起。

  尤其是帝子啟,翻動著手上的奏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牙癢癢,憤恨道:“這...這熙國,這熙云侯,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帝子啟的話又引起眾人的注意,就連天子帝暮也微微抬頭,開口道:“啟兒,熙云侯說了什么?”

  帝子啟一臉憤怒:“父王、老司徒,司土,你們常說姚云乃是一位眼界甚高,有大格局的人,哼!你們都看走眼了,你們看看,他與那些目關短淺之輩有何兩樣,一丘之貉罷了!”

  說完,帝子啟臉上滿是不屑,暗地里羞于與姚云并稱為諸夏雙驕!

  天子帝暮、老司徒、司土西興侯聞言一觀姚云上呈的奏書,只見全文尋常諸侯一樣,通篇都是抗議天子倒施逆行,行無道暴政,說的是有理有據,文采飛揚,端是一片難得的佳作美文。

  老司徒、司土西興侯看完,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們本以為熙國朝貢最為積極,理應是最為支持初畝稅的一方諸侯,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熙云侯的反應也如此激烈。

  一時間,帝苑中的眾人有些沉默。

  對于尋常諸侯的抗議,指責,他們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向天下征收初畝稅,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利益,而是為了整個天朝,他們問心無愧。

  然而連納貢最為積極的熙云侯也抗議朝廷的按畝征稅,他們失望之余也有些迷惑了。

難道他們做錯了?’還是手段太過激進了  司土西興侯:“圣上,臣曾與熙云侯打過數次交道,此人斷然不像尋常諸侯一般鼠目寸光,這封奏書雖是抗議,然而并非其他諸侯一般空白白話,無端控訴,細觀此文,不難發現,熙云侯所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老司徒亦是微微頷首:“嗯熙云侯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尚且能夠做到按畝征稅,九取其一,由此可見他并非貪圖小利,枉顧大義之徒,奏書中的抗議也是有理有據。

  例如其中提到的新開墾的耕田產量不高,百姓生存本就艱難,若是強行征收初畝稅,對蒼生來說是禍非福;

  又比如強行收走私田,百姓利益受創,這將會大大打擊百姓們開荒墾地的欲望,導致天朝發展停滯不前......”

  面對老司徒的滔滔不絕,帝子啟不以為然,道:“不過是強詞奪理,狡辯之詞,按畝征稅雖難,但是總不能因噎廢食,當年沒有鐵器,只靠著井田百姓們也活過來了,如今耕種的田多了,百姓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哼,分明就是只顧著自己碗里那點利益,置大義于不顧!”

  帝子啟血氣方剛,自以為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是為了整個天朝大計考慮,站在道德制高點,對一桿子阻撓初畝稅實施的“亂臣賊子”深惡痛絕。

  “帝子,話不能這么說。”老司徒搖搖頭,心中感慨帝子不知民間疾苦,太過想當然。

  老大人對于帝子啟還是頗為欣賞的,年輕人,理想一點沒有錯!

  不過老司徒談及實事,亦是注重實干,于是對著天子帝暮拱手道:

  “圣上,熙云侯話說的雖不中聽,不過老臣以為,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如今反過來想想,初畝稅似乎的確太過激進,太過武斷,沒有考慮到廣大百姓的生計問題,吾等不如曲中求直,重新深入草擬初畝稅律令!”

  天子帝暮端著姚云的奏書,細細研讀,聽到老司徒的話,他當即頷首:“老司徒此言有理,那...當如何深入草擬初畝稅細則。”

  “這...”老司徒半天沉吟,亦是沒有敢攬下這份重任。

  司土西興侯想起來什么,當即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是熙云侯抗議,不如問道于熙!”

  一旁的帝子啟看著父王與兩位大臣相談,不僅不怪罪姚云,反而頗為欣賞姚云,心中郁悶不已,一時間有種小孩闖入大人世界的感覺,雙方仿佛不在一個層次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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