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所指,諸罪加身,這時候的即墨公子空有一張嘴,然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如當初墨玉麒麟浩浩蕩蕩地降臨熙國,霸占關嶺地區時,姚云同樣有口難言!
此間種種本就沒有正邪對錯,有的只是力量的博弈喲,姚云在這種對決中贏了,而公子即墨只是一個可悲的失敗者,失敗者從沒有話語權。
在一番口誅筆伐,將即墨公子批斗的張口結舌、無話可說之后,所有人都不再理會即墨公子,視而不見,紛紛轉頭恭恭敬敬地圍聚在姚云身邊。
倒是有不少有熙氏族人靠向即墨公子,噓寒問暖。
失落的即墨公子似乎被罵醒了,恍惚的神情消失,只是面無表情地向靠過來的有熙氏族人詢問關嶺城的消息。
當聽說城中大部分百姓都被鬼物大軍擄走了,即墨公子先是憤怒,隨后又是一喜,之前的憤懣竟然在這瞬間消失的七七八八。
“還好是一座空城,既然如此,本公子也沒有什么損失,姚云那小子愿意接盤關嶺城這個爛攤子就給他好了,哼,看他如何當‘英雄’,如何逆轉局面!”
人就是那么奇怪,電光火石間前一刻還是頹廢絕望的即墨公子一下子有了精神,之前戰敗的陰霾都消散不少!
當然殿中沒有人關注殿中邊緣角落即墨公子的變化,所有人都靜靜地圍在姚云身邊。
墨伯:“熙國地處南荒邊界,兇獸、妖怪、鬼物層出不窮,而您卻能將熙國打理的風生水起,孤之前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出了關嶺鬼災后,孤算是服氣了,熙云伯有大才,比起某些沽名釣譽的盛名公子強過百倍、千倍,有你鎮守關嶺城,吾等放心多了。”
即墨公子:“.......”
坐在墨伯對面的山遠伯也接話:,唯有危難時刻方能見真英雄,熙云伯,你對于治理鬼災鬼患頗有心得,不知您對這一次鬼災有何見解。”
姚云點頭:“這一次鬼災讓南荒各國心有余悸,擔心事態惡化,波及周邊各國,事實上鬼災并沒有諸位想象中那么嚴重,根據鬼物俘虜交代,這一次數十萬鬼兵鬼將之所以兵臨城下,其實并不是有什么大的預謀,而是一場簡簡單單的報復!”
墨伯手指即墨公子,怒目道:“可是他殺死鬼帝引發的報復?”
即墨公子一臉無辜,望著幾道修為絲毫不遜色與他的煉氣士強者怒目而視,他咽了咽口水:“不...不是,本公子根本不認識那些鬼物!”
“還說不是你,鬼物大軍的俘虜都說了,鬼物精銳之師的統帥與那位隕落的倒霉鬼帝相交莫逆,他們就是來給那位隕落的鬼帝大人報仇的!”
即墨公子的話頓時引起了眾怒,所有人都對即墨公子投以仇視的目光。
即墨公子心虛不已,默默垂下了頭。
姚云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作為一位大王,他必須要有風度,勝利者無需炫耀自己的功績。
“諸位莫要激動,事情已然發生,多加指責于事無補,這件事雖是我叔父即墨公子造成,可是這同樣是一個好消息,鬼物大軍們只是為了報仇,如今墨玉麒麟不復存在,鬼物們的矛頭不復存在,短時間不會卷土重來,諸位放心就是!”
姚云雖然看起來年幼青澀,可是一直以來鎮定自若,沉穩自信的舉止,以及在其治理下蒸蒸日上的熙國,都讓姚云的話充滿說服力。
這一番話說出口后,各國使者心安不少,在這種唇亡齒寒的時刻,這個消息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熙云伯,此言有理,不過不知道您從何得出這個結論,鬼物向來狡詐多變,性情乖張難測,很難以常理度之!”
姚云笑了笑,沒有立即回應這個問題,而是另起話頭:“這一次鬼物大軍攻破關嶺城并沒有大開殺戒,而是將城中百姓、奴隸擄走,只留下一座空空蕩蕩的空城!”
果然如此!即墨公子聞言心中一喜,就算得不得關嶺城,他也不想白白便宜了姚云。
“熙云伯,這與鬼物的態度有何關聯,鬼物們可不是心軟了不殺百姓,它們擄掠人族百姓已經不是新鮮事了,鬼物吸食人氣、牲畜本源元氣可增進修為,它們抓百姓回去是當牲口養著!”
姚云點頭:“孤明白,人族百姓可以幫助鬼物們修煉不假,可是世間對鬼物修行幫助最大的莫過于鬼魂石了,孤已經通過鬼物聯系到了陰兵陰將的那位鬼王統帥,愿意破財消災,用五百鬼魂石與他和解并贖回熙都的百姓!”
頓了頓,又道:“性格再如何乖張暴戾的鬼,在鬼魂石面前同樣會服服帖帖!”
姚云的話一出,滿場皆驚,還有這操作?剛剛生死大仇,下一刻就能就能化解?鬼魂石對鬼物的吸引力竟然如此之大。
鬼魂石打發鬼物大軍早已經不是秘密了,不過大多都是鬼物大軍侵擾時以交保護費接觸,從沒有過多的交涉。
即便當初出云伯為了打擊離城接觸鬼王,那也是非常簡單的交涉,根本沒有過多的深入,而事后出云伯被鬼王敲詐一筆后,出云伯也絕了和鬼物打交道的念頭。
鬼物性情太古怪,喜怒無常,無法溝通,這已經是各國皆知的道理 墨伯苦笑一聲:“熙云伯,鬼魂石的確對鬼物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可是鬼物性情乖張,喜怒無常,您與鬼物大軍打交道的時候可要小心,否則必遭反噬!”
墨伯這話出自肺腑,姚云很是受用,不過他還是笑笑,從容自信:“多謝墨伯提醒,孤有分寸,孤與鬼物大軍交涉過了,他們會先將孤的百姓送回來,到時候諸位拭目以待便是!”
山遠伯:“熙云伯,鬼物大軍會如此好說話?他不怕您反悔?而且鬼物狡詐,即便還回百姓,他們隔夜也能再搶回去!”
姚云笑了笑:“鬼物實力強大自然不怕孤反悔,孤同樣也不怕它們反悔,有熙氏的確式微,可是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
墨伯、山遠伯以及各國使者無比點頭,有熙氏的強大深深印刻在眾人的血脈深處,誰也沒有質疑姚云的話!
即墨公子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他聽出了姚云話中的一語雙關,指桑罵槐。
不過最令他失落的是,他本以為大不了誰都得不到關嶺城,可是轉眼之間,昔日他眼中魯莽短視的侄子竟然轉眼間將爛攤子收拾好了,一出手便是翻云覆雨,扭轉乾坤!
望著高座在主座上,面對無數人吹捧而面不改色,至始至終成熟穩重,從容淡定的少年國君,即墨公子精神不由有些恍惚。
本公子真的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