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國君這個西貝貨見到正主內心七上八下,心情復雜,而姚云同樣也不例外,他內心真是臥了個槽了。
鐵犁牛耕被人山寨了,抄襲不說,還差點被人貪天之功據為己有了!
若是這一次春貢他沒有心血來潮將鐵犁獻上,而是讓出云國君搶先一步,那一切就沒有他姚云什么事了。
到時候即便姚云想要申訴鐵犁屬于熙國,屬于他,可是在諸夏天子嘉獎、諸侯稱贊,就萬民敬仰的情況下,他說什么都沒有用,只能打碎牙齒往里咽,含恨終生。
這種情況落在誰身上都不好過,剎那間,姚云怒火中燒,眼睛都要冒火了。
出云國君一開始與姚云對視時,還有幾分心虛,可是見到姚云憤怒的樣子,出云國君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姚云見出云國君還有臉笑,心中自然更是生氣。
姚云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有人鳩占鵲巢的確很讓人惱火,可是眼下情況并不壞,或者說恰逢其會,是不幸中的幸運。
看了大殿中兩具外貌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的鐵犁,心中很快就有了思路,既然你要作死,那孤就讓你成為諸夏天朝的笑柄!
很快他就調整好心態,也露出玩味一笑。
西貝貨與正主的交鋒以相視一笑而告終。
出云國見到姚云又對他輕輕一笑,心中頓時咯噔一跳,眼角抽搐,心中莫名有些慌張,不過出云伯乃是一國之君,鎮定功夫了得,很快他臉色如常,心中打定主意,咬死鐵犁乃是他們出云國所創。
兩人對視完,異口同聲對著天子帝暮道:
“鐵犁牛耕是我國所創,他是竊賊!”
天子與百官也有些發蒙,雖然一開始他們就料到這種情況,但是真正處置起來的確非常棘手。
天子帝暮:“兩位愛卿都說鐵犁乃是你們所創,你們有何證據?”
出云伯搶先一步道:“圣上,臣有話說,鐵犁歷來便是出云國獨有之物。”
天子帝暮不語,百官也是好奇地望向出云國,就連姚云也沒有開口的意思,饒有興趣地看著出云伯。
見到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出云國君心中很是心虛,不過這時候他不能退步,一退步就是萬丈深淵。
“圣上,諸公,我出云國農耕之術歷來冠絕諸夏,即便是偏處多丘陵山地的南蠻之地,我出云國仍能成為南方的產糧之地,早些年就曾得到過神獸當康的青睞,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而反觀熙都之前貧瘠不堪,可是他們突然之間就糧食大豐收了,此中貓膩不言而喻,熙國效仿出云國的鐵犁牛耕,這才有了去年的一鳴驚人!”
“出云伯,既然鐵犁牛耕是出云伯所創,那為何你去年會輸給熙國?還有去年你們出云國可不能打鐵?”不用姚云開口,殿中一位大臣便出口質疑,話語中滿是打趣之意,引得殿中群臣暗自偷笑。
出云國君漲紅了臉,對啊,去年他們出云國可沒有鐵犁,這下就尷尬了。
不過這尷尬只是持續一會,出云國君急中生智道:“以往出云國都是用銅打造耕犁,因造價高昂,故而沒法推而廣之,這才給了熙國可乘之機,他們創出煉鐵之術,一舉便超過了我出云國了!”
話畢,出云國君都不禁為自己的機智而稱贊,如此一來就能自圓其說了,簡直是天衣無縫。
出云國君的話頓時引得殿中一片騷動,百官們議論紛紛。
“咦,如此看來,出云伯此話有理,熙國之前都默默無聞,定然是偷學了出云國的鐵犁牛耕之術。”
“是極,是極,熙國崛起的太突然了。”
眾人眾說紛紜,不過大多數人都站在了出云國君一邊,出云伯說的有理有據,很讓人信服。
天子帝暮不置可否,對著一旁的姚云問道:“熙云子,你有何話說?”
姚云已經不生氣了,這時候他倒是有些佩服出云國君了,這空口說瞎話的本事當真了得,張口就來還TM有理有據,他自己都差點點頭認可了。
“回稟天子,空口白牙、張口就來實在沒有說服了,既然出云伯口口聲聲說鐵犁是出云國所創,那自然在打造鐵犁上造詣匪淺,出云國的鐵犁天下第一,出云伯,孤此話對否?”
出云國君心中一凜,當即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他隱隱感覺姚云話中有詐,不過若是他否定自己國家鐵犁不行,那他之前的話就成了笑話了。
斟酌半天后,出云國君小心道:“在此之前出云國的鐵犁自然更勝一籌,不過你熙國學習之后,加以改進,我們的鐵犁很有可能輸于熙國,熙云子,你若想比較鐵犁優劣證明鐵犁就是你熙國的,這恐怕沒法說服我們!”
天子與百官紛紛點頭,贊同出云伯的說法。
姚云暗罵出云伯老狐貍,不過臉上仍然從容,又說:“不,你誤會孤了,孤的意思是作為鐵犁的創造者,對其應該非常了解,出云伯,你可知道這鐵犁是什么鐵犁?”
出云國君愣住了,鐵犁還有很多種類?
“鐵犁就是鐵犁,哪還有什么種類!鐵犁乃是我出云國所創,孤最清楚,熙云子,你莫要胡攪蠻纏,你偷竊我出云重寶竟然還想倒打一耙!”
姚云冷哼一聲:“你最清楚?哈哈哈哈,那更好力量,孤告訴你,這名為曲轅犁,你可知道曲轅犁有何妙用?”
“這...”出云國君內心有些慌張,冷汗都要出來了,他只知道鐵犁比耒耜好用千百倍,哪知道其中玄機。
姚云冷笑一聲:“孤告訴你,犁源于耒耜,故而最初的鐵犁乃是二牛抬杠的直犁,然而我南方多山澗丘陵,尋常的鐵犁回轉不變,故而孤命匠人打造了調轉靈活,一牛便可拉動的曲轅犁,這曲轅犁輕便,節省人力畜力”
說著,姚云就根據曲轅犁的演化過程,洋洋灑灑千字言,內容之詳細聽得天子與百官連連頷首。
出云國君見狀,一臉懵逼,到這時,他還強辯道:“圣上,諸公,鐵犁乃是工匠所創,孤自然不懂其中玄機,而熙云子恰好就懂,臣冤枉啊!”
姚云冷笑,絲毫沒有理會出云伯的聒噪:“天子,諸公,甸服與侯服乃是北方,這北方與南方有所不同,事實上二牛拉杠的直犁更適合,臣愿意再獻上二牛拉杠,兩種鐵犁并用,必能收效頗豐!”
聽到姚云的話,無論是天子與百官心中都有了數。
見所有人都點頭,贊許姚云,出云伯徹底慌了神:“圣上,別聽熙云子胡說八道,我....”
出云國君說話間,姚云不知不覺渾身散發出淡淡光暈——那是功德加身,氣運匯聚的體現。
此時此刻,心神魂魄狀態下的姚云有若神人一般,低頭不語,不再做任何狡辯。
尋常百官看不見姚云身上的變化,可是執掌諸夏天命的天子卻看得清清楚楚,下一刻,擺擺手:“出云伯,好了,不必多說了。”
出云國君:“”
天子帝暮繼續道:“熙云子獻出鐵犁牛耕,有功于天下,孤賞封地一塊。”
說話間,諸夏天朝堪輿圖出現,天子大手一劃,一片封地劃入熙國境內。
這一下,出云國君面露死灰,當朝的諸公望向他的目光變了——那是嘲笑與譏諷,更令出云國君郁悶的是那塊封地實際上是他出云國占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