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姜國。
姜豹日夜兼程從熙國逃回了姜國。
姜豹他們四個人一同捉妖,心神相連,只要誰死了,通過腰間玉環就能感受到,最終的結果讓姜豹心驚膽顫。
這一次他跟著石氏兄弟前往熙都抓赤鱬,四個人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他內心受到的驚嚇不輕,恐懼之余,他便滿腔憤怒!
熙王竟然真的對他們下了殺手!
姜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
“熙王倒行逆施,無法無天了,難道這天下就沒有公理了嘛,不行,我一定要討一個公道,不能讓兄弟們白死!”
一番斟酌之后,姜豹一回到姜國,稍稍安頓了了一下,很快便哭哭啼啼找上了姜族長輩。
族中長輩一聽事關諸侯,也沒法拿主意,最后稟報給了姜國國君,當朝大公,姜公。
姜豹聽到姜公過問此事,頓時高興地手舞足蹈。
等到姜公接見他,他立即就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做女兒狀,聲音中滿是委屈與憤慨:“叔祖,您可要替孫兒做主啊,那熙國有熙氏姚云......”
熙國姚云?姜公聽著非常耳熟,一回想就反應過來,正是前段時間奪得瑞獸當康的有熙氏后人。
這一下,原本漫不經心的姜公立即重視起來,熙國如今雖然弱小,可是能得瑞獸青睞,又有有熙氏的背景聲望,其潛力不可限量的。
可是姜公等到聽完姜豹的哭訴,姜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隨即又是失望搖頭。
“叔祖,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這姚云當真是倒施逆行,竟然為了妖怪對人族大開殺戒,他已經淪為邪魔外道了,我們是不是上稟天子,讓天子懲罰他,削他的爵,流放八千里,讓他一輩子在山野中和那些妖怪廝混!”
“胡鬧!”姜公一拍玉案。
姜豹嚇得一哆嗦,直接閉上了嘴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叔祖竟然斥責他,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叔祖,我...”
姜公:“我問你,你們抓的是什么妖,我不信正兒八經斬妖除惡,熙王會對你們出手!”
姜豹頓時心虛,支支吾吾:“這...是赤鱬!”
“哼!”姜公冷哼一聲,一開始他就料到了結果,自家不成器的子孫肯定沒干正經事。
姜豹心中忐忑萬分,不過箭到弦上不得不發,他硬著頭皮繼續辯解:“無論如何我們也是為了抓妖,而他姚云是殺人,傳出去,世人都不會說我們不對,殺妖有錯嗎?”
若是放在外面,在廣大百姓心目中,殺妖捉妖的都是英雄,百姓可不聽什么妖怪好,什么妖怪壞,非我族類全部都要死。
姜公自然明白姜豹的姜豹的意思,不過作為姜國國君,他對于姚云的舉動還是很理解的,四方邊國兇獸、妖怪眾多,一國諸侯穩定一方很不容易,對于妖怪都是邊剿滅邊拉攏,暗中與和善的妖怪結交聯盟是慣用的手段。
某些捉妖人不明所以,打著斬妖除魔的旗號大開殺戒,雖然有時候的確是做了好事,可是也不排除會破壞一方平衡,一方諸侯往往有苦說不出。
這妖獸赤鱬是出了名的和善妖怪,與當地百姓也能和平共處,熙王為了安慰域內結盟妖怪的心,驅趕甚至是擊殺某些利益熏心的不良捉妖人是非常正常的舉動,換做是他也會這么干,甚至下手更加麻利,不留絲毫隱患。
“行了,以此為戒吧,好好呆在姜國磨煉,至于上稟天子就別想了,天子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管的!”
姜豹傻眼了,不甘心問道:“叔祖,那石氏、有華氏會為石義他們出頭?”
姜公搖頭:“氏族衰弱,如今多以一家一族為關系紐扣,沒有哪個氏族能夠同心協力,早就不復當年輝煌了,有熙氏就是最好的例子,各自有了地盤就顧著自家封地了。”
“為了這些小恩怨與熙國開戰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如今正值外族入侵之際,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這一次算是吃個教訓。”
姜豹有些沮喪,竟然真的被姚云說中了,族里根本沒人替他們撕破臉皮與熙國開戰。
“那就這么算了嗎?叔祖,這也太憋屈了!”
姜公能理解姚云的舉動,可是自家族人差點死在姚云手上,他心中不生氣那是假的,這會見到姜豹哭的如此凄慘,心中有些不忍,于是斟酌語句,意味深長道:
“你是捉妖人,你可聽說過百年前南蠻之地出現過乘黃的傳說吧。”
姜豹點點頭:“叔祖,孫兒自然聽說過,您為何問起這個?”
姜公不置可否地搖搖頭,負手離去,臨走前道:“此次若你不能痛改前非,我便上奏天子將你流放八千里!”
姜豹見叔祖說話莫名其妙,整個人一頭霧水。
乘黃,乘黃...這不是傳說中騎一下就能增長數千壽元,讓無數煉氣士、妖怪瘋狂的神物,為何叔祖會突然提起這個,乘黃與熙國有什么關系?
“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兩千!”
姜豹反復默念此話,壽兩千這個沒問題,背有角也沒有問題,其狀如狐.....當注意力放在這句后,姜豹頓時靈光一閃。
熙國不是有座青丘山,那可是盛產九尾狐,這狐貍妖怪與其狀如狐的乘黃......
這一下,姜豹立即領悟了叔祖的意思。
“姜還是老的辣,呸,不對,還是叔祖厲害,我怎么一開始沒有想到呢!”
姜豹對于叔祖的“陰險”,不,英明佩服的五體投地,口中喃喃念叨:“熙王這一次不是為了赤鱬殺我們滅口,而是為了乘黃,熙國有乘黃的蹤跡。”
“誰不想壽命千年,誰不想擺脫壽元的桎梏踏上更高的境界,乘黃這種神物對人的吸引實在太大了,除了鬼神,沒有人可以拒接這等誘惑。”
“對,事情就是這樣的,石義親眼在青丘山見過一頭背上長角的狐貍精,然后被熙王得知殺人滅口,無論這個謠言多么拙劣,肯定有人信,增加兩千歲的誘惑太大了,肯定有一大批強者涌入熙國。”
“之前熙國似乎也曾庇護過青丘山的九尾狐,我倒是要看看姚云如何是好,哈哈哈,妙哉,妙哉!”
姜豹越想越激動,謠言可畏,雖然這一招沒法覆滅熙國,可是足以攪得熙國天翻地覆,大大惡心姚云一把。
這一口氣也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