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明軍從來沒有發動夜襲,也沒有嘗試攻打清軍的外圍陣地,清軍原本緊繃的神經有些松懈。
天氣越來越冷,在盛京城頭巡邏的清軍已經減少了許多,巡查的頻率越來越低。
幾撥三十人左右的巡邏隊漫不經心走在城墻上,有些清軍瞧見西北方的天空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根本沒有在意。
誰知這火光居然在移動而且距離城池越來越近。
值夜的清軍巡邏隊根本沒有意識到大限將至,都停下腳步傻呵呵的當做異樣的風景看著。
清軍甚至于沒有把這個反常現象及時報告給主子,他們在城頭指指點點,都在議論那些是不是流星?
為何今天看到的流星不是迅速劃過天空?
乘著好風而來的飛行軍按照計劃分梯隊扔點燃的燃燒瓶,每一組空襲的范圍都大致圈定,即便有死角也無傷大雅,大火燎原之時,神仙也救不下來。
眼看著星星點點的火光越來越近,終于瞧清楚了那不是星星,而是不明飛行物,看在眼里的所有清軍都目瞪口呆,他們嚇傻了,不知如何應對。
就在此時第一批熱氣球已經飄過盛京城中心,不少清軍瞧清楚了,尖叫道:“媽呀!快瞧啊!上面居然有人!”
“兄弟們,看到了嗎?有人在天上!”
“天哪!是神仙下凡嗎?”
“會不會是天兵天將?”
“說不定是明國漢王撒豆成兵的法術!”
答案在下一刻揭曉,空襲正式開始,時間計算恰到好處。
熱氣球順風漂移的速度不快,飛行高度在一二百米之間,飛行員當然能夠做到有的放矢。
空襲城外之時燃燒瓶基本上仍在窩棚、帳篷區,有些直接扔到了草料堆上。
大軍草料場的防守自然嚴密,防火措施必不可少,可是誰能夠預料天降大火,當然瞬間燎原。
城里的房屋更加密集,草屋比比皆是,幾個燃燒瓶掉下就能夠火燒連營。
剎那間,盛京城里、城外火光沖天,“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果然不假,這其實是正常現象,空前陡然升溫加速流動造成風力加大而已。
無知的清軍終于終于明白被襲擊了,不少建奴驚叫道:“敵襲!是敵襲!我的天,明軍從天上扔火球!快快報告主子!”
一個牛錄額真大叫道:“弟兄們,敲鑼,快敲鑼,叫醒大家救火啊!”
幾個慌了手腳的甲兵嚷嚷道:“火勢太大,哪里救得下來?”
一群抱頭鼠竄的清軍哭喊道:“不行啊!天上還在往下直掉火球,沾哪兒著哪兒啊!”
一個反應過來的馬甲道:“不行,我要趕緊回家救老婆孩子!”
牛錄額真喝止道:“不許亂,趕快組織人救火!混蛋,你往哪兒跑?不要腦袋了?”
亂了,全亂套了,驚叫、哭喊、哀嚎聲中夾雜著馬嘶聲和噼里啪啦的爆燃聲,頓時嘈雜不堪。
“媽呀!著了!救我,快救救我!”
“傻看著干嘛,等死嗎?找水啊!”
“娘!娘!你在哪里啊?嗚嗚嗚”
“哇哇爹爹救我!哇哇”
滿語、蒙古語、漢語、高麗語的哭喊聲撕心裂肺,無情的大火在迅速蔓延,即便不在火場之中的清軍也被濃煙熏得睜不開眼,不少人被嗆得涕淚橫流 飛行軍分為五個梯隊,每個飛行隊二百熱氣球,每個吊籃里攜帶的燃燒瓶足五百斤,當第一梯隊飛行軍越過沈陽城之時,攜帶的燃燒瓶恰好扔了一大半。
為何不一下子全部丟下去?那是因為還要留一部分給駐扎城外的清軍嘗嘗鮮。
接下來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描述,只有一個字“慘”!
清軍在今晚之前沒有呈現出絕對弱勢,“紅旗軍”也沒有完成對盛京的團團包圍,甚至于一次都沒有進入盛京城墻十里內。
原本只有四座城門的沈陽衛城成為了滿清都城盛京后,紅歹是進行了加固和擴建,不僅僅增加了炮臺若干,還增加了四座城門。
八座城門都沒有被堵死,在城里、城外大火蔓延之時,不少反應足夠快的滿蒙騎兵沖出火場,北面的兩座城門沖出去最起碼有一兩萬人馬。
駐防盛京北郊的三萬左右人馬應該是最幸運的,這彪人馬組成部分乃是兩黃旗和科爾沁部,主將豪格,副將烏克善。
這也是紅歹是存了私心的緣故,盛京被“紅旗軍”東、南、西三面包圍,城北顯得尤其重要。
因此他安排了長子豪格率領兩黃旗精銳和葛布什賢超哈營駐守,人馬一萬五千,大舅哥烏克善率領科爾沁騎兵一萬余協防此地。
就在豪格在猶豫要不要入城尋找父親之時,嚴陣以待的“紅旗軍”騎兵和蒙古輕騎兵發動了集團沖鋒痛打落水狗。
大火映紅了半邊天,黑壓壓的鐵騎奔騰而來,先是一陣陣排槍射擊,然后雪亮的馬刀揮舞。
算上蒙古輕騎兵兩萬五千,“紅旗軍”出動了人馬足六萬,騎兵基本上是傾巢出動。
而此時北門外集結的滿蒙騎兵至多五萬,其中有兩萬人驚魂未定,一部分還有燒、燙傷在身,直接影響了戰斗力。
縱然如此,在黎明之前的這一次十幾萬騎規模的騎兵會戰依舊殺得無比慘烈,太多建奴和韃子恨透了“紅旗軍”,全然奮不顧身沖上來拼命。
無他,傻子都能夠看出來大清國完蛋了,看到了自己的妻兒十有將要死于大火,生無可念之時爆發出的臨死一擊真不可小視。
幸好“紅旗軍”可以放銃,近距離打倒了不少近似于瘋狂的建奴,兩軍陷入混戰之時雙方兵力對比已經變成了二打一。
生死在二馬交錯一瞬間就會被定格,只要落馬就是九死一生。
此時沒有戰術,唯有比狠,憨子、王志誠、桑羽、張揚等等猛將仗著準備工作充分,所有人都被包裹成了鐵人,帶著麾下橫沖直撞 兩軍撞在一起,混戰在持續,“紅旗軍”騎士越戰越勇人數越來越多,清軍越打越是膽寒,漸漸地變成完全被壓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