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四萬流寇隊伍里的馬賊由于是被打擊的重點,基本上沒有能夠跑掉,連王自用和王嘉允都死于混戰就可見一斑。
“紅旗軍”繳獲了接近兩千匹馬,其中能夠勉強算作戰馬的有五百匹,居然也有二十幾匹阿拉伯戰馬。
這些馬有可能是大明官員或者大地主擁有,最后的結果不僅僅是好馬留給賊首騎,妻妾恐怕也不例外。
為了能夠讓三萬流民走得快一些,繳獲的大車都利用上了,侯家莊里的馬車也全部被借用,老弱婦孺用不著蹣跚而行,可以坐上馬車。
黃漢已經準備海運兩千鋼鐵輪轂換下大車的木頭車輪增加耐用性和載重量,體系內輪轂升級后使用了軸承。
鋼鐵車輪加上內有軟木、麻絮等等填充物的牛皮外胎,使得馬車的質量上了一個臺階,由于用作外胎的牛皮包括作為填充物的軟木浸泡過桐油,能夠達到一些防水、防腐要求。
渡過黃河進入河南內地會更加干旱,應該不會有內河可以船運糧食,馬車將要成為主要運輸工具。
在平原地區運輸,獨輪車的運力和速度遠遠趕不上二輪馬車,跟即將組裝的四輪馬車相比差距更加大。
因為四輪馬車使得拉車的馬匹用不著產生馱力只需形成拉力,不僅僅挽馬舒服了許多而且效率倍增。
但是四輪馬車對于路況的要求有比二輪馬車高,河南內地大部分地方一馬平川,原本的官道就比較好走,現在正在遭遇旱災路況更加好。
古代的道路絕大多數是土路,官道應該是經過加工的三合土鋪就,明朝廣泛使用的三合土這種建筑材料是熟石灰、黏土和細砂所組成,防水性當然不如水泥。
因此這時的人們出行最怕陰雨綿綿,一旦連續幾個陰天,官道泥濘不堪,不僅僅陷車輪,連拉車的馬蹄都會陷入爛泥。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壞事,連旱災都有積極的一面,最起碼道路堅硬有利于馬車疾馳。
河南在黃河北岸靠近京畿之地的州府受旱災的程度還要好些,再加上發源于太行山的諸多河流還沒有枯竭,因此只要有人手,就能夠進行抗旱,維持一定的收成還能夠做得到。
過了黃河就應該見到史書記載的河南大旱赤地千里餓殍枕藉,不攜帶大量糧食隨軍,不僅僅救民于倒懸談不上,大軍不搶劫都有可能被餓死。
因此黃漢做好深入河南內地的準備,四輪、二輪馬車外加獨輪車一定要具備一次性運輸一萬石糧食和五千石馬料的能力。
打流寇沒有騎兵基本上是做無用功,因為即便獲勝也僅僅是打了充當炮灰的流民,流寇中的積年老匪十有八九會逃之夭夭。
因此不僅僅要擁有騎兵還要保持雙馬還必須保證戰馬營養充足體力充沛,唯有如此才能夠保證追得上、打得著流寇馬賊,也能夠完成奔襲、突襲的戰術。
采取內地明軍那一種按部就班的戰術,基本上打不著流寇老營人馬,完全是跟在流寇屁股后面吃灰,浪費時間、精力和糧食。
“紅旗軍”跟內地混日子的官軍不同,如左良玉、陳洪范之流就不介意尾隨流寇,他們可以殺流民騙軍功,還可以搶劫老百姓把罪惡算在流寇頭上,還可以跟流寇談判索要金銀財寶打活仗。
總而言之遭遇流寇的老百姓再遭遇官軍絕對是雪上加霜,本來就難以為繼的日子更加過不下去。
黃漢哪能如此?“紅旗軍”依舊要扮演救世主形象,救人、殺賊都要竭盡所能,而且主要目標就是斬殺流寇馬賊奪馬,因此大量運輸糧草必不可少!
在侯家莊集中的兩三萬俘虜中被甄別后證明是從賊不到三個月而且沒有血案的家庭會獲得屯民身份,用不著服刑,優先給予五十畝土地屯墾。
手上低于三條命案并且沒有參與奸殺行為的流寇被判勞動改造進入煤礦、鐵礦、石礦做苦力,表現好的會進入鋼鐵廠操控人力、畜力千斤錘。
即將成為屯民的家庭伙食好于被判刑者的家小,因為屯民就是自由民、公民他們必須盡義務,必須以二取一的標準抽丁為“紅旗軍”服勞役。
有丁口服勞役就意味著這個家庭每個月都會有六錢銀子五斗雜糧基本收入,服勞役的人沒有意見,小一千人的情緒穩定精神狀態不錯,加上雇傭了一些侯家莊的車把式,基本上把趕馬車的人湊齊了。
到了孫劉莊,張揚裝備再雇傭一些車把式,免得現在趕車的一部分被判勞動改造的人上船離開后,車把式不夠用。
趕馬車也需要一定的架勢技術,還得懂牲口,屬于技術活兒,一般人總要學個一兩個月才能夠勉強上路,練習一年半載,才能夠駕輕就熟。
大明的農戶家里有大牲口的占比不低,到了崇禎年,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導致太多家庭養不起大牲口,但是賣了大牲口后技術不會丟。
流民中有些老漢樂滋滋趕起馬車,把馬鞭凌空揮舞得“啪啪”作響。
這些老漢人年紀大了不算丁口,他們聽說為“紅旗軍”趕車一個月能夠得到六錢銀子,五斗雜糧的報酬后都來找熟悉的宣傳隊試總旗官何守歆、宣傳隊員羅名士、崔金蘭等等軟磨硬泡,要求得到這個工作。
最后何守歆請示張揚后挑選了三四百身體健康,架勢技術好的車把式留下服務。
因此有些流民家庭出現了兩個男人為“紅旗軍”服務,他們的家小一個月會得到一兩二錢銀子、一石雜糧,完全可以一個月吃上幾次干的,甚至于可以吃三頓。
榜樣的力量無窮大,何守歆和羅名士等等宣傳隊員不間斷遇到毛遂自薦的流民,甚至于有許多被判勞動改造的賊兵。
這些人中有鐵匠、木匠、泥水匠等等,甚至于還有加工珠寶的手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