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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黎豺

  自薛西斯王子發明葡萄酒以來,這種神奇的飲料立即取代了啤酒,成為國宴會的座上賓,受到無數貴族的追捧和歡迎。

  而葡萄這種漿果植物的稀缺,更是令它顯得珍貴無比。

  可惜,限于落后的釀造技術和儲存技術,葡萄酒在存放久了之后很容易氧化變酸,這對于嗜酒如命的人來說,幾乎等于一場災難。

  不過沒過多久,宮廷內便傳出了消息,將一種名為鉛的金屬制成器皿盛放葡萄酒,能夠維持酒水醇厚和香甜,頓時,這個方法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風靡開來。

  而鉛這種質地過軟,無法當成工具使用的金屬,也是從無人問津而變得炙手可熱,無數貴族紛紛收藏,鉛一類的器皿乃至生活用具,也是不斷應運而生。

  不僅如此,許多生活奢靡的貴族更是隨之發現,用鉛制造的杯子來盛裝飲用水,會使得水變得更加甘甜清冽,甚至有人開始在葡萄酒不夠甜美時,習慣加一些鉛粉進去,這樣就能改善葡萄酒的口感。

  在這個連麥芽糖都尚未發現的時代,貴族們自然而然的將鉛糖當成了甜味劑來食用。

  不需要方昊推波助瀾,這些增加生活質量的方式在貴族圈不脛而走,很快便傳播到國上下,甚至輕而易舉的傳播至其他兩大王國和所有的藩國之中…

  而與此同時的蒼昊大陸內,一場禪讓儀式正在平靜的舉行著。

  當年那意氣風發,擁有曠世之力的帝琰,已經到了衰老得無法思考的地步。

  他經常做的事,便是靠在青銅椅上,看著遠方出神,即使臣子不斷呼喚,也無法喚回他神游物外的思維。

  方昊搖了搖頭,這種癥狀并不陌生,正是后世每個老人都會發生的疾病——阿爾茨海默癥,也叫老年癡呆。

  畢竟帝琰已經很老了,二十歲繼位,三十六歲時迎來位面融合,再到如今,帝琰已經活過五十個年頭。

  在這個人類平均年齡不過三十的時代,能超過五十歲,已經是鳳毛麟角,雖然帝琰的身體還算硬朗,但他的精神,已經不允許他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待下去。

  于是,在某一天的深夜,年老的帝琰突然爆發頑疾,臥床不起,而他的親信呂言則牢牢把持住宮廷大門,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群臣中,再次暗流涌動…

  這場暗流因為有星命者參與,遠比曾經更加激烈,甚至差點波及到前線。

  畢竟白猙手握兵權,擁有無上權力,早就遭到群臣妒忌,不過白猙任由后方傳出調令,卻都以“戰況緊迫,恕難從命”的理由拒絕返回帝丘,讓那群弄權者徹底傻了眼。

  而對于這些妄圖插手位面戰爭的官員,真可謂是獲罪于天,接下來的幾天,這群人紛紛以各種死法暴斃,就連星命者也不例外。

  至此,宮廷內紛紛傳出天譴的謠言,再無人敢插手前線的兵權。

  最后,方昊在無數的候選人中,挑選出了一名主戰派的青年,黎豺。

  黎豺有著堅毅果敢的性格,經常居安思危。

  方昊聽聞最多的,便是帝丘流傳最廣的,在黎豺小的時候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

  在黎豺四歲的時候,曾與其兄分兩梨,最終黎豺輒引其小者,大人問其原因,黎豺答道,“我小兒,法當取小者。”

  為此,這個故事流傳到了整個帝丘,家喻戶曉,被當時的人們稱之為美談,而借此機會,黎豺的名字也進入了無數人的視線。

  憑借出色的政治天賦,黎豺只是十八歲便在帝丘盛名遠揚,擁有了大批聲望和追隨者。

  雖然不知道曾經那個黎豺是否真的是因為禮儀謙讓而選擇了小梨,但是方昊卻以上帝視角,看到了更多。

  卻和帝琰的霸道不同,黎豺的心思極重,極富隱忍,乃是真正的梟雄秉性。

  在明白這一點后,方昊略微沉吟一番,最終還是選定了此人,將三千刻度的命運注入了黎豺體內!

  于是,在半年之后,隨著一場新老接替的儀式,黎豺被成功推選為第四代天下共主,而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征兵!

  這十五年來,蒼昊大陸的人口持續增漲,再加上新增加的領土多摩平原等土地,人口正式邁入五十萬大關,按照黎豺制定的政策,國一戶抽一丁,共征出十萬大軍!

  隨后,黎豺竟然絲毫不顧眾臣勸阻,將這十萬大軍部撥給了前線的白猙,讓白猙的手中的兵員數量徒增兩倍!

  同時,黎豺還給白猙修書一封,讓其在前線安心打仗,報效國家,任何惡語重傷之言,自己都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將其調回。

  很快,這一封書信便迅速傳至白猙的手中。

  岡底斯河南岸,年近三十的白猙早已沒有了曾經的青澀。

  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座高聳的城頭上,觀望著天空和氣候,他的面上蓄了胡須,一雙丹鳳眼半瞇著,隱隱間有著精芒四射。

  這座城邑,便是占領岡底斯河南岸后,白猙命工匠打造的一座戰爭要塞。

  在十年前建成之時,白猙便將之命名為破梵城,意義不言自明。

  破梵、吠陀、蒼梧關三道防線連成一片,令白猙軍團軍心穩定,穩扎穩打,牢牢占據著屙梵位面一大片領土。

  每一年,破樊城都會承受十萬人以上的圍攻,可是十多年來依舊屹立不倒,此時城樓巍峨聳立,長虹貫日,隱隱有著玉門關的氣勢。

  而劃河分割的戰場,也催生出一大批水軍,舟船技術得到了飛速發展,此時白猙的手下,已經有了數支水營,戰梭上千條。

  所謂的戰梭,便是一種如同龍舟的獨木舟,船身極長,兩人一排手持劃槳,總共十排,戰船上能容納二十人。

  一旦開拔,只需數分鐘,便可渡過岡底斯河。

  就在夜風將起之時,身后一傳令官突然上前,稟告道,“啟稟將軍,十萬新兵已開拔至蒼梧之淵,不日便可抵達破樊城,同時黎豺王上的書信也已送到。”

  “拿來。”白猙皺眉,一把接過錦書,默默誦讀起來。

  半晌,白猙緩緩放下錦書,不禁露出感慨之色。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被叱責甚至被替換的準備,誰料對方竟然如此心胸豁達,真不愧是天下共主的氣魄。

  想到這里,白猙抬頭望著對岸連綿不絕的大營,突然仰天長嘆。

  “若此時有一場天火降下,我必定能殲敵寇,再為我朝開疆擴土,只可惜空有報國之心,卻徒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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