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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以時間為禁制

  但這狀態在他身上并沒有停滯太久,代表著他時間的沙漏便再次飛速流動了起來,他甚至什么都沒做,這時之力的領域便自動在他身上解除了。

  反倒是那敖烈,在釋放完能力之后,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他的頭發開始掉落,皮膚開始變得干硬。

  “你,你為什么?!”

  他滿臉驚恐地看向李云生。

  敖烈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施加在李云生身上的時之力,最后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只大概疑惑了一息的時間,李云生便明白了過來,他暗自苦笑了一聲,而后看向敖烈:“跟你那不可聞、不可說的禁制一樣,我身上的時間,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你動了它便是觸犯了禁制。”

  敖烈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李云生,直到最后才開口喃喃道:“不可能,怎么會有人能以時間為禁制,能有這種手段的人…”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瞳孔驟然收縮:“原來不止是佛國將手伸到了十州!”

  其實不止是敖烈想到了,李云生也想到了。

  關于孽因子的出現,玉虛子的說法是源自于第十四任無頭鬼的想法,但卻沒說這曠古爍今的想法,究竟緣何而起。

  現在看來,極有可能也來自于九天之外。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孽因子這種東西,就跟那佛緣一樣,更類似于某種詛咒與禁制,只不過是十四任無頭鬼,將這東西以孽因子的形式煉化了出來。

  至此,李云生想知道的東西,也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依舊陷落在震驚之中的敖烈:

  “原本,解憂姐姐想讓我問問你,你那個惡夢到底是什么,但既然這個夢,不可聞不可說,那就沒什么好問的了。”

  敖烈在聽到這話之后,只是有些木然地抬起了頭。

  “這地宮一炷香之后就會被灌入水銀。”

  李云生站起身,隨后看向敖烈繼續道:“關于你的事情,解憂姐姐也跟我說過一些,其實我很好奇,現在的你跟那場惡夢之前的你,還有相似之處么?”

  敖烈抬起頭想了想,眸中充滿了迷惘,似乎對于李云生的這個問題,他也不太清楚,最終他搖了搖頭,然后苦笑:“大概只剩下敖解憂二哥這個身份了吧。”

  李云生點了點頭。

  隨即什么也沒說走出了這間牢房。

  不過在牢房大門關閉時,他低頭看了眼那牢房的門口。

  在那里有一灘從牢房之中滲透出來的血跡。

  不過他只是看了眼便轉過頭去,腳步“噠噠”地走向牢房的出口。

  出牢房時,敖解憂不出意外地,正在那里等著。

  “問完了?”

  她眸中目光閃爍地看向李云生。

  “嗯。”李云生點了點頭,“知道了不少新的東西,我走之前會寫下留給你。”

  “好。”

  敖解憂點了點頭。

  “關于那個惡夢,敖烈什么都沒說。”

  李云生又道。

  敖解憂聞言怔了怔,隨即一言不發地轉過頭去,“他既然不愿說,那就永遠也別說了。”

  說完便徑直邁步朝地宮的臺階上走去。

  二人出了地宮,卻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兩人這邊走來。

  而后一道腳步匆匆的人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小白?”

  敖解憂看到那道人影之后,也腳步匆匆地迎了上去。

  “殿下,就是,就是,呂,呂叔他,好像,好像不行了!”

  氣喘吁吁的小白,語氣之中滿是驚慌地道。

  敖解憂跟李云生對視了一眼。

  對于呂蒼黃的傷,兩人其實是知情的。

  “別急,我們先去看看。”

  李云生語氣平靜地安慰了小白一句。

  龍宮,一間專門用來安置傷員的房間內。

  幾名龍族大夫,正手忙腳亂地幫呂蒼黃清理著傷口。

  此時的呂蒼黃身上衣衫褪盡,以半人半蛇的模樣,躺在一張巨大的寒玉床上,此時的他滿身的傷口,就好似一只被打碎的瓷瓶,只是勉強拼湊在了一起,猩紅的鮮血,正不停地從他身體的各處傷口流淌出來,將那原本瑩白的寒玉床都染成了紅色,血液順著寒玉床流淌下來,遠看去,就好似一條條血色的瀑布小溪一般。

  “殿下,這,這寒玉床也止不住他的血,吾等,吾等,當真盡力了…”

  一名龍族大夫,一臉慚愧地在敖解憂面前彎下腰來。

  “你們出去吧。”

  敖解憂拜了拜手。

  對于呂蒼黃的傷勢她很清楚,睚眥幾乎震碎了他身體上的每一塊骨頭跟肌肉,后來完全是靠著他自身的意志以及丹藥支撐著,能撐到現在,以及算是奇跡了,她沒有理由去責怪這些大夫。

  李云生則是徑直走到呂蒼黃邊上。

  看著這張往日不可一世的臉,現在居然憔悴虛弱到呼吸都十分困難的模樣,李云生也禁不住有些感慨。

  “還活著嗎?”

  他靜靜地看著呂蒼黃那張沒有半絲血色的臉。

  “困死了,別煩我。”

  許久之后,呂蒼黃才艱難地抬起眼皮,滿臉的埋怨。

  “呂叔…”

  小白這時也站到了呂蒼黃邊上。

  呂蒼黃原本那滿是嫌棄的臉,立時露出了微笑:

  “小白,不是讓你別來了嗎,呂叔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幅模樣。”

  “可是…我…”

  小白欲言又止。

  看著這父女兩,李云生只覺得血脈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兩人雖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對于彼此之間的好感。

  他隨即從背后抽出了“朽木生花傘”,然后將傘撐開放在呂蒼黃頭頂上方,而隨著他將一道道神魂之力注入作為傘柄的那截長生木上,一滴滴碧色的水滴從長生木上流淌下來。

  “我記得這把傘,還是你在樓蘭城,我們一起賣包子時做的,真是一段有意思的經歷啊。”

  在那水滴滴在身上之后,呂蒼黃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

  “要吃包子嗎?”

  李云生問。

  “不要。”呂蒼黃毫不猶豫地決絕。

  而后一臉委屈地看著李云生:“死囚行刑前都有好酒好肉招待著,怎么到了我這里就只能吃包子?”

  李云生:“病人,還是吃的清淡點好。”

  呂蒼黃聞言,怔怔地望著頭頂那朽木生花傘,一直呆愣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道:“把傘拿開吧,我知道我已經沒救了。”

  “還有一種方法沒試過。”

  李云生搖了搖頭,隨即看向一旁的敖解憂。

  敖解憂點了點頭:“的確還有一種方法。”

  呂蒼黃笑了笑:“不用安慰我,死對我來說算是一種解…”

  他本想說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卻不經意地對視上了小白那噙滿淚光的雙眸。

  “什么…方法?”

  他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問道。

  “化龍。”

  敖解憂一臉鄭重地看向呂蒼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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