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蒼云宗宗主,這一聲極為豪爽的振臂高呼聲,蒼云宗的弟子們開始一個個縱身躍上面前山路的石階,步履如風地朝著山頂狂奔了起來。
“你們跟我在我身后。”
李云生腳步剛踏出,一個黑影便搶先一步站到他身前。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那虞嫣。
“小姑娘,這是護定你了。”
東方璃嘴角勾起,對李云生傳音道。
“隨他去吧。”
李云生搖了搖頭。
隨后他腳步終于踏上了通往昆侖山金頂的山路。
“嗯?”
在腳步踏上那石階的一瞬,一股輕微的重力,就像是一雙幾十斤的擔子一般落在他身上。
不止是李云生跟蒼云宗的弟子,一同踏上臺階的其他修者,也都感受到了這股重力。
當然,只是這么點重量,對于修者而言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隨著臺階的升高,這十幾斤的重量很快就變成了上百斤,等上到第五百道臺階的時候,每個修者都只覺得自己身上扛了上幾百斤的重物。
“這是昆侖山先天大陣的余威,越往上會越強,再往上走一些,還會有先天罡風落下,你們都給我打起十萬分的精神來。”
走在最前頭的宗主劉牧再次跟眾人大聲提醒道。
雖然昨晚已經向眾人告知過,但現在遇到的情況,明顯要比先前所預料的嚴重許多。
而就像蒼云宗宗主劉牧所說的那樣,在眾人又上了百余節臺階之后,一股股惡風從山路上呼嘯而下,這風不但無比猛烈,稍有不慎就會被之吹到,更讓人頭痛的是,這兇惡的山風之中,居然還藏著先天罡氣,其鋒利程度完全不亞于修者的劍氣。
因為來的太過突然,不少上山的修者被罡氣掛到或刺傷,更有甚至直接被罡氣開膛破肚。
原本因為仙盟豐厚賞賜,而感到雀躍興奮得修者們,直到此時一個個才冷靜了下來,不少修者甚至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不得不說,這時候打退堂鼓的修者是幸運的。
因為一些決定再堅持一下的修者,接下來每一步都是直面生死,不但身上那股無形重力還在增加,山風中隱藏著的罡氣也越來越鋒利狠毒,稍有不慎便直接殞命。
一些門派的掌門跟世家的族長意識到,此次山海會可能比以往都要兇險,于是果斷地讓一些實力不濟的弟子停止前行。
這么一來,原本浩浩蕩蕩的登山隊伍,直接折損了大半。
一些想靠人數取勝的世家跟門派,基本上在這第一層,就已經放棄了。
不過對蕭澈等幾人來說,第一層的山路,完全是如履平地,山中罡風更是傷不了他們分毫,它們甚至連蕭澈護體的劍罡都破不了。
陳太阿更是完全將這先天大陣視作無物,一路狂奔,如果不是被拓跋罌怕他太過顯眼,中途把他給叫住了,只怕半個時辰不到就能登頂。
而李云生所在的蒼云宗,此時的情況卻有些微妙。
雖然眾人肩頭的重力還在,可那一道道從山頂吹下來的罡風,卻在落到他們頭頂時,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遮擋了開來。
“虞家姑娘,這真是幸苦你了,若是微妙蒼云宗能上到第二層,我劉某人必有重謝!”
只見蒼云宗宗主,略顯不好意思地跟身后罩在黑袍內的虞嫣道。
“劉宗主,盡管趕路,我爹爹將你們托付給我,我自然要盡力。”
虞嫣語氣平靜道。
劉牧什么也沒說,一臉感激地沖虞嫣抱了抱拳。
其實抵御這種程度的先天罡風,劉牧不是擋不住,只是太過消耗真元,對接下來上山不利。
“虞家對你,還真是沒話說。”
東方璃看著走在她身前的虞嫣,有些哭笑不得地傳音道。
“她們有些擔心過頭了。”
李云生也是苦笑。
“不過從這么輕松地擋住這罡風來看,這虞嫣的實力,還真是可窺一斑,你我最好還是多留意一下。”
東方璃謹慎道。
“嗯。”
李云生點點頭,雖然也見過了幾次,但虞嫣的實力,就跟她身上的黑袍一樣,讓人看不透。
但不管怎么說,有了虞嫣在,此刻蒼云宗的弟子,只需抵御身上那股無形重力,不用擔心會被罡風襲擊。
昆侖府,還是那發布告示的廣場。
不能參加山海會的修者,以及昆侖府內的賭徒們全部聚集于此。而此時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頭頂那四道巨大的蜃樓虛像上。
這四道巨大的蜃樓虛像,正好對應著昆侖山的東西南北四面,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條山路上各個門派弟子奮力向上攀爬的場景。
仙盟會在通往金頂的道路上放置月影石,這樣可以讓沒參加山海會的修者,實時看到山道上的狀況。
但僅限于金頂的前兩層,再往上就不行,因為這昆侖山先天大陣的關系,就算是他們也沒辦法將月影石安然無恙的放置到那個位置。
此時從虛像中看到,已經有好幾條山路上的修者,開始接近第一層的金頂。
“沒想到爬得最快的,居然是生州慕容家。”
“張家也不慢,慕容家那小娃娃雖然快,但能門內跟上他的人卻不多,張家就不一樣,最上面那一批至少有五六人。”
“南宮家也不弱,家主南宮烈,老大、老二、老三,四人四條路線齊頭并進。”
“這昆侖八大世家中,拓跋家跟虞家還真是叫人失望,居然前十都進不了。”
“虞家比拓跋家更荒唐,居然跟蒼云宗聯手。”
對于排名最關心的,還是在昆侖城各處賭坊下注的賭徒們。
不過目前的形勢,基本上在他們預料之中,沒什么意外,第一個登頂的,應該就是之前呼聲最高的張家,所以場上的氣氛還算平穩。
“幾位兄弟,拓跋家是不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就在幾位賭徒議論拓跋家的時候,一個渾身帶著股魚腥味,皮膚黝黑的漢子,滿臉憂色地看向他們。
“怎么,你們買了拓跋家?”
幾名賭徒滿臉戲謔地笑看著那漢子。
“對啊。”
那漢子拼命地點了點頭。
“買了多少?”
“都,都買了。”
漢子想了想道。
那幾個賭徒聞言對視了一眼,隨即捧腹大笑:
“那你就等著血本無歸吧。”
“一群打魚的,不好好打魚,怎地學起了別人賭錢?”
漁民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想爭辯幾句,不過被身后的同伴拉住了:
“長旺,別置氣,既然幫主讓我們買拓跋家,我們買了就行了,別生事端。”
這群漁民不是別人,正是陳太阿從生州帶過來的周長旺跟陶勇他們。
因為上山實在是太危險,陳太阿就讓他們在這里等著,順便拿出自己全部身家,讓這些人下注拓跋家。
“喔,張家總算是準備發力。”
“哈哈,不枉我在他們身上壓了四千塊靈石。”
也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只見那頭頂的虛像中,張家所在的幾條山道上,四道人影開始脫離隊伍,想著第一層金頂全力沖刺。
“快了,快了,張家馬上就登頂了!”
有人興奮得叫了起來。
雖然第一個達到第一層金頂,對張家人來說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獎勵,但就像先前爭著第一個入港的那些海船一樣,沒人甘愿屈居人后。
“等等,不對勁啊,拓跋家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的那么快了!”
一群賭徒臉色的興奮還未來得及消散,就只見到拓跋家所在的那條山路上,一道身影好似閃電般飛馳而上,只是短短幾息之間,就已經快要趕上了張家的位置。
“那,好像,不是一個人,他,他還扛著一個人!”
很快,一些眼力很好的修者,發現了一個更加詭異的地方,那個向上飛奔的身影,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