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巢關前負責守住峽谷出口的兩位府主分別是韋鯨跟呂安知。
面對絲毫沒有遲疑,氣勢洶洶揮劍而來的李云生,此時分立在兩艘云船船頭的兩人神色鎮定自若,因為曹鏗的意思是活捉所以二人并沒有主動迎擊,而做坐鎮后方調配人手跟指揮云船上的風雷炮。
而這兩艘云船正好堵在通往白石山這唯一一條路的路口中間,又是居高臨下,既有極好的視野方便他們調度仙盟的人手,又能當做防止李云生逃脫的最后一道保險。
經過先前天井關前的那一幕,兩人對李云生的實力自然不會像楊志誠跟許道寧那樣掉以輕心,而且因為之前兩人都在楊萬里手上吃了虧,一想到對方是楊萬里的徒弟,兩人更加不會有半點輕視。
但讓他們兩個真人境巔峰的修者去圍攻一個靈人境的修者,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實在是做不出來,即便是將對方擒住了,日后仙盟只怕也要被十州的修者們嗤笑許久。
不過沒過多久,兩人的眉頭忽然同時皺了起來。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面對仙盟修士們的重重圍攻,那李云生踏著詭異的步伐,就像是一陣風一般穿行在他們中間,手中的那柄青魚行云流水一般地順勢收割著仙盟修者們的性命,他那看起來云淡風輕的每一劍卻激蕩起了陣陣氣浪在這山谷間沖撞著,出劍之快下手之狠簡直令人咋舌。
面對這如蜂群般撲面而來的仙盟修士,此時的李云生已經完全進入了另一類二寂的狀態。
這種狀態不同于他修煉的時候,在他吐納修煉的時候二寂的狀態令他專注于天地靈氣的煉化,而此時的二寂狀態則是讓他專注于殺戮。
他很清楚,面對這么多人,只是甩開他們是沒用的,他必須殺人,殺他他們畏懼,殺到他們不敢靠近他,不敢追過來。
于是他讓行云步配合著破風符,通過繁雜的演算送到一個最好的位置,然后再用融合了劍勢的秋水劍訣刺破仙盟修士們的護體罡氣,一劍刺穿他們的要害。
而相比之前對付許道寧用的那一劍,此時李云生所用的秋水劍訣,并沒有大范圍的凝聚劍勢,而是依照先前周伯仲教他的,將劍勢凝結在劍招之中,以劍勢破除對方的罡氣防御。
雖然在這之前李云生殺人不多,但對于人體的要害他早已了然于胸,配合著行云步的精準步伐,他每一劍要么是直接割斷他們的咽喉,要么就是貫穿他們的心臟。
于是就只見到燕巢關的這一片天空中,一到身影猶如鬼魅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在仙盟弟子的中間穿行,而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這身影每踏出一步便有一團血花在空中綻放。
只是幾息的功夫,整片天空便彌漫起了一股血霧,李云生就像是一頭眼神瘋狂的獅子向前狂奔著,任何靠近他的仙盟修者都被一一掀翻。
匪夷所思的身形,快絕狠辣的劍法,讓這場圍攻看起來像是一次單純屠殺。
于是就如同李云生最初料想的那樣,這一通果決的殺戮,直接讓仙盟那些修者們膽怯了,朝他圍攻過來的修者越來越少。
這讓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氣,這么長時間毫不停歇地出劍,又是演算步伐又是控制符箓還要凝聚劍勢,不止是真元消耗巨大的他的神魂也第一次出現了虛弱的跡象。
稍微停頓了一下的李云生,抬頭望著前方不足三百米的出口,再掃了一眼頭頂那些正在積蓄著靈力的云船,十幾道不同于破風符的符箓從他袖口中落下,隨風朝著四周散去。
“得再快些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后腳步猛地在符箓上一蹬,整個人嘭地一聲飛射而出。
“這人到底是人還是魔?!”
許多看到這幅景象的修者都不由得心脾俱寒。
“殺伐果決,仙盟碰到刺頭了。”
“這般情景之下,居然還能一心三用,此子神魂之強我輩汗顏。”
“不止神魂,他對劍勢的控制也應該接近收放自如了,如若不然這些仙盟的修士怎會如此輕易地被他破除防御。”
一些看懂了玄機的修者們額頭卻是冷汗連連。
“以前總說秋水三百年必出怪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只是此子來的還是晚了一些。”
有人惋惜道。
“舉步不前者軍法處置!”
而被李云生這一瞬間的殺戮弄得有些懵的韋鯨跟呂安知總算醒悟了過來,看著朝自己這邊沖來的李云生,還有身前那畏懼不前的仙盟修士們,韋鯨大喝了一聲。
說著他一劍劈下,一聲破空爆裂聲炸響,頓時將那些畏懼不前的仙盟修者們嚇醒了。
“結劍陣,莫要被他沖亂陣腳,先圍住他,保持三丈距離!”
他接著命令道。
說完不等他指示,呂安知便跟他點了點頭,然后提劍直接朝李云生沖了過去。
“各云船風雷炮炮手,依照我的指示行事。”
看見仙盟的修者們重新列隊用劍陣困住李云生,韋鯨向身后云船上操控風雷炮的炮手下令道。
“行云步的步伐雖然精妙,但是終究是有跡可循的,我雖然沒辦法算得那么精確,但是只要找準你幾個落腳點同時炮擊看你如何來躲!”
這韋鯨不愧是一府之主,心性跟眼力都是尋常修者能比的。
布置完這一切,他開始如守著兔子洞的狐貍一般等待李云生著出手,
很快,當仙盟的修者嘗試著踏出劍陣攻擊李云生的時候,韋鯨意識到機會來了,因為他知道李云生肯定會出手。
果不其然,他看見李云生踩著詭異的步伐,身形準確地落到了那名落單修者的視線的死角,一劍朝他后頸刺了過去。
“風雷炮!”
如同本能一般,韋鯨對著頭頂的云船的風雷炮下達了方位指令。
風雷炮的威力雖大,但對于身形敏捷的修者來說,除非預判到他們的位置,否則很難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
而對于韋鯨來說,在所有的府主中,他是最擅長計算方位,也是最會調度風雷炮的。
幾乎是在他命令下達的同時,這些訓練有素的風雷炮炮手便催動了風雷炮。
直到聽到了風雷炮那刺耳的破空聲,韋鯨緊張的情緒才算緩解了一些。
“讓我看看你怎么躲掉我的風雷炮!”
他無比自信道。
轟!轟!轟!
但是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看到的并不是風雷炮擊中李云生的場景,而是耳畔傳來身后云船上的一道道爆炸聲。
“怎么回事?!”
他驚愕地傳聲質問道。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一道符箓突然炸開堵住了炮口!…”
云船上的炮手慌亂地回答道。
“是你干的?!”
聞言韋鯨憤怒地望向遠處的李云生,他想起了李云生操控符箓的能力。
可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居然有人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地同時控制十幾道符箓,并且堵住風雷炮炮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