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后背上的“蛇蠱”開始隱隱作痛,李云生都快要忘記了他與那蛇男在黑水崖定下的一月之期。
縱使孫武謀他們說過讓李云生但去無妨,李云生自己卻不敢托大。
對于跟那蛇男的交易,他已經想得很透徹,即便玉虛子沒有在封印中留后手,只要能順利的讓那蛇男解除他身上的蛇蠱,就算那蛇男言而無信,他也只需逃出黑水崖便能獲救,他相信那蛇男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敢在秋水追殺他。
所以關鍵是他必須抗住那蛇男解除封印后那一瞬的反撲,那種級別的妖物,只要李云生一著不慎,可能就進了對方的肚子。
這兩天他一面盡可能的往那顆麒麟骨內儲蓄真元,一面開始整理這些日子他繪制的符箓,因為這兩樣東西,是他目前最大的兩樣保命的手段。
但這真元的儲蓄不是急得來的東西,而且因為麒麟骨非常排斥外來的真元,只會吸納天地靈氣煉化的真元,所以李云生不能夠通過丹藥之類的加速真元儲蓄的速度。
而符箓,他手上最大的籌碼就是玉虛子留給他的那一套神機符了。
雖然有了第一套神機鶴唳符的累計的經驗,現在他駕馭其他神機符輕松了許多,但這些神機符他幾乎沒有嘗試過,所以為了穩妥起見,他這次準備的最多的還是神機鶴唳符。
之所以決定還是帶神機鶴唳符,用得順手是其一。
其次是因為神機鶴唳符本身就是這幾套神機符中,最適合用來控敵逃跑的符箓。其他的神機符,比如那神機飛劍符,必須消耗施符者大量神魂不說,低階的飛劍符威力不足的情況下,其實很難對付蛇男這種級別的妖物。
最后也是因為李云生畫符時,一直都是用神機鶴唳符來練手,所以積蓄了不下十來套神機鶴唳符,不需要再耗費時間跟神魂去制符。
當然有了這十來套神機鶴唳符,李云生依舊不覺得穩妥。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來到了新雨樓。
“你說你來借劍?”
新雨樓的院子里,何不爭好奇的問道。
聞言李云生肯定的點了點頭。
沒錯,李云生是來借劍的。
為了對付那蛇男,他需要一柄劍,而且現在他體內的真元,足以直撐他用劍了。
而特意來跟新雨樓里這幾個老頭子借,那是因為他需要一柄好劍。
就像之前徐鴻鵠在劍冢贈給他的是一柄好劍,不過李云生卻不后悔沒拿那柄劍,因為在他看來這選劍就跟書上寫的娶老婆一樣,一旦娶回家就得一心一意,一輩子待人家好,若是自己因為盛情難卻收了那柄劍,最后卻又因為不喜歡而冷落了它,這豈不是害了人家?
“拿去吧。”
何不爭一揮手,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劍出現在桌子上。
“你要去殺那妖蛇?”
一旁的周伯仲一面吃著李云生帶來的梅子,一面好問道。
“殺…恐怕不行,只是為了防身。”
李云生苦笑道。
“那就是嚇唬嚇唬它咯?”
周伯仲一口將那剩余的梅子吞進嘴里,然后手一招一柄透著琉璃色光華的長劍,從新雨樓樓上的窗戶里破窗而出落到周伯仲手里。
“我這琥珀,斬殺了不下十頭蛇妖,就算那大妖也有一頭,你只要拔劍,那蛇妖定會嚇得尿褲子。”
說著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驚鯢一臉不屑道:
“老何那驚鯢,中看不中用,他殺人用得又不是劍。”
聞言何不爭也懶得理他,一邊繼續拿起那本未看完的書,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茶,不過卻沒有把驚鯢收回去,似乎是想讓李云生自己選。
“周伯仲!”
不過還沒等李云生開口,新雨樓樓上拿劍被何不爭琥珀捅穿窗戶的房間,窗戶砰的一聲打開。
只見窗戶里錢潮生探出了個腦袋。
“你就不能好好上來拿嗎?”
他滿臉怒火地說道。
“不就捅壞你一個窗戶嗎?你這人真是小氣,我一會兒幫你修一不就好了!”
何不爭卻不耐煩的白了錢潮生一眼。
“拿我這琥珀對付那蛇妖決計沒問題。”
說完他笑著對李云生強調了一句。
“你也好意思說你曾經殺過一頭大妖?”
錢潮生趴在窗戶邊上冷笑道:
“要不要我跟云生說說你當初被那大妖追得差點躲回秋水的事情啊?”
“錢老頭!”
周伯仲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怎么?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在言語上占了上風的錢潮生得意道。
說完他從樓上將他的佩劍龍淵扔了下來。
砰的一聲,那龍淵直接插在李云生身前的地面上。
“我的龍淵借你,那大蛇修為不淺,我的龍淵中有一道大妖殘魂,你身上蛇蠱解除之后,你全力出劍定能將它震懾住片刻,屆時你乘機逃出黑水崖。”
錢潮生對李云生道。
看著面前這三柄劍,再看看錢潮生他們三個,李云生沉默了幾秒之后,面無表情的將那三柄劍都拿了起來,拿了跟繩子背在了背上,然后再向三人行了個謝禮,一聲不吭轉頭走了。
錢潮生三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了那里。
“忘記跟他說只能選其中一把。”
何不爭嘆了口氣道。
錢潮生跟何不爭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們在這新雨樓無聊的很,原本想看看李云生為難的表情逗趣一番,卻沒想到他三柄劍都拿去了,一時間心頭悵然很是遺憾。
“你們都在這里做什么?”
這時候,在外面溜達的孫武謀回到了新雨樓,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三人問道。
“沒什么,剛剛李云生來借劍去對付那蛇妖,已經走了。”
似乎想要掩飾自己剛剛的窘態,周伯仲輕描淡寫的說道。
“蛇妖?”
孫武謀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腦袋道:
“壞了,我怎么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怎么了?”何不爭放下了手里的書一臉疑惑道:“那蛇妖有玉虛子的封印,他應當可以的應付,你無須擔心吧?”
“我倒不是擔心那蛇妖。”
孫武謀擺手道。
“這幾日,為了清掃魔族留下血陣跟一些余下的魔胎,許多朱雀閣跟玄武閣的弟子此刻正在黑水崖,我擔心云生會跟他們碰上,畢竟他身上有些事情跟那些弟子說不清楚。”
他有些擔心道。
“你多慮了。”
何不爭笑了笑。
“那小子腦筋好得很,知道事情的輕重,肯定會避開那些朱雀閣跟玄武閣的弟子的。”
周伯仲言語中帶著一絲惱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