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陣陣地動山搖。
灰塵四起之中,整個紫云派,所有人,全部驚恐的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睛往擂臺上看。
他們只是看見了一道驚鴻匹練劃破長空落在擂臺上。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這一道驚鴻匹練竟然有這樣恐怖的力量。
竟然讓這大地都顫抖了一下。
灰塵散去…
那打了這么多場都依然沒有任何劃痕的擂臺上,出現了一道溝壑。
一道有二指寬,但是長達十米的溝壑。溝壑深不可測,不知道有多深。
而擂臺上,洪少遠已經不見了,只是地上留下了兩截被劈斷的三寸短劍,而本人,卻徹底消失了。尸骨無存!
連一滴血都沒有剩下。
站在溝壑之前,李文強雙手撐著膝蓋,全身汗如雨下打濕了整個擂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正在‘哼哧哼哧’的不斷喘著粗氣。
這一刻,紫云驚!
‘咕嚕’一聲。
金龍宗那一陣營的所有凝氣期弟子,齊齊吞了口唾沫。看著青石擂臺上的那一道深不可測的溝壑,全部所有人的眼里都閃過了一抹深深的驚恐之色。
這…是凝氣期能打出來的效果么?
一個凝氣期,他竟然能把另一個凝氣期直接打沒?他,竟然連空氣都為他動容,連大地都開始震顫?
留痕真人眼里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之色,眼里泛起了一陣隱隱的殺意:
“無靈根,一個月凝氣期。一招,將少遠打沒了…此子不出,若干年后,怕是要帶領紫云派一統南洲了吧?”
“…”
遠處,大長老等人也是不由得深深的捏了捏拳頭,毫無掩飾,毫不隱瞞。所有的紫云派長老高層,全部都是滿臉驚喜,狂喜,震撼之色。
李文強帶給他們的驕傲和驚喜,越來越多了。越來越可怕了。
站在一邊的云湖摩挲著下巴,喃喃一聲:“這家伙,有點可怕啊,未來必然是我紫云派獨挑大梁的絕世之人。得想個辦法讓他拜我為師才行,九玄教不了他,還是和九玄做師兄比較穩妥,做師徒,屈了才了。”
云湖如是想到,漸漸的,他竟然對李文強動了覬覦之心…
紫云派,所有的年輕弟子,在此時,全部啞口無言了起來。
他們沉默著。
但是每個人看向李文強的背影,眼神里都充滿了敬畏。這,才是扛把子該有的氣勢啊!
片刻后,一個紫云派的弟子顫抖的喊出聲來:
“文強哥,無敵!”
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后,整個紫云派爆發出了山呼海嘯的狂呼:
“文強哥,無敵!”
“文強哥,無敵!”
“文強哥,無敵!”
“…”
山呼海嘯的歡呼。
曾經入門之時的那個被所有人鄙視的廢物,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之中,猶如一顆流星劃破了黑暗般,迅速崛起。
曾經入門之時,他被九里嘲笑,最后九里成了他的師傅。
曾經入門時,全派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倒霉催的,用狗血,用屎尿等污穢之物往他的住處潑,希望以此來破除李文強的倒霉運。他忍了,沒有和任何人計較。而如今,他一個人,獨挑大梁,一個人贏了煉氣期的比賽,一個人,贏了凝氣期的比賽。他贏了!
曾經入門之時,所有人嘲笑九玄。說九玄自己是廢物,又收了一個廢物。
而今天,這個少年他讓九玄為之耀眼。讓九玄,成為了所有人欽佩的對象,所有人都無比的贊嘆九玄的目光。九玄因此水漲船高,他以擁有李文強這樣的弟子為榮。
正如曾幾何時李文強說的那句話:“今天紫云派給我一個機會,明天我讓紫云派為我而驕傲。”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一句吹牛逼的戲言。但是今天,他做到了…
一路走來,他無比的坎坷,被無數人打壓。但是今天,他又讓那些打壓過他的人,為他而感到驕傲。
那站在擂臺上,撐著膝蓋喘氣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獨,蕭瑟…
李文強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是一種被掏空的感覺,被掏空的滋味啊。
他現在不僅兩腿發軟,腰也發軟,眼睛都要模糊了。丹田里,一滴真元都沒有了…
不由得,李文強有些苦笑,想起腦海里的劍·術第一式:我只用一招。
名字吊炸天了!
但是,也確實名副其實。
李文強當時只是覺得,天道給的獎勵里,起名字跟鬧著玩一眼。但是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名為‘我只用一招’了。因為,只能用一招…
根據里邊的方式做出來之后,那一刻,全身的所有真元全部被自己手中的這把劍抽干了。當時李文強甚至都聽到了自己的體內,出現了‘轟轟轟’的聲音。那種聲音讓他都感覺恐怖,心疼。
這一招,就像是將一臺大功率水泵放在了臉盆里抽水。就只是那么一瞬,自己身體這脆弱的‘臉盆’,瞬間就干了。
嗓子發干,眼睛發花。李文強呼吸都有些不均勻了。他認為,第一式的全名其實應該叫:我只能用一招…
但是,我不能露怯啊。
想到這里,李文強勉強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銀劍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指著金龍宗的所有人,氣喘吁吁的說:
“貧道李文強,在此挑戰金龍宗的所有人。不服的,上來。”
“有沒有人上來?”
“快點的,下一個!”
“…”
一邊說著,李文強一邊時刻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兜兜里,那里有一枚回元丹。他已經想好了,要是有人上來,那就立馬喊停跳下擂臺,然后服用回元丹把自己電充滿之后,再跳上來打。
要是沒有人上來,回元丹他是不準備吃的,這玩意兒多貴啊,五百靈石一顆。這一次,還是得狂一點,才能依然不戰而屈人之兵。哼,論精打細算,李文強沒服過誰。
金龍宗所有人,面面相覷,然后后退了一步。
本來以為洪少遠上場就代表了大局已定的金鐘民,本來都已經開始做起了裝模作樣的熱身運動,但是此刻,他又再次縮在了人群的最后邊,開始找歐陽武弱進行交涉:
“師弟,這個名額,為兄受之有愧…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我覺得,不妥。我搶走你的名額有點不好。”
歐陽武弱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金鐘民,嗤笑一聲:“別裝逼了,四長老不會讓你上去送死的。李文強這已經是超越凝氣期理解范疇的實力了,裝尼瑪呢。”
金鐘民臉一紅,弱弱的退了下去,不打就好,嗯,不打就好。
而留痕顯然也在猶豫,下邊的兩場,還要不要打下去啊?李文強這個狗賊實力也太恐怖了吧?這特么像是凝氣期的實力?一劍,造成這種動靜,誰是他的對手?凝氣期,怎么可能會這么強?他是不是筑基期假裝的凝氣期?
呵呵,那是他不知道九玄的凝氣四層實力,否則,他會讓文強小團伙刷新三觀。
凝氣期這個玄妙的境界,那可謂是臥虎藏龍,一山更比一山高。李文強他敢在擂臺上吼一嗓子‘我筑基期以下無敵’。但是他就不敢在九玄面前喊一聲‘我凝氣期無敵’,九玄爸爸的凝氣四層實力,分分鐘教他做人。
正此時,一個金龍宗的凝氣期弟子,眼神沉凝的看向了李文強。指著李文強的模樣,嚴肅的道:
“那,好像是李文強的最大招。你們看,李文強現在腳步虛浮,中氣不足。這,顯然是真元耗盡的癥狀了。我認為,現在只要是個人,都能上去殺了李文強。”
話音落下,擂臺上的李文強,以及擂臺下的金鐘民齊齊面色一變。
李文強不由得一只手伸進了兜兜里,捏緊了那一枚回元丹,心中暗恨:這狗曰的老子記住你了。看樣子,今天你是非要浪費我這顆價值五百靈石的丹藥不可…
關鍵問題還不是回元丹價值多少錢,關鍵問題是,自己只有一顆回元丹。而接下來,按道理來說,還有兩場啊。這怎么打?
而擂臺下,金鐘民不由得瞳孔一縮,連忙驚呼道:“不。不是這樣的!”
那弟子皺了皺眉:“金師兄你怕什么?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李文強現在肯定是強弩之末了。現在上去,肯定把李文強一招秒。”
金鐘民沉默片刻,滿臉嚴肅的說:
“李文強這狗賊詭計多端,他對我金龍宗是抱有仇恨之心的。我懷疑,他肯定是裝的!”
“裝的?”
所有人,包括明明已經看出李文強確實沒真元了的留痕,都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了金鐘民;
金鐘民正色道:“肯定是裝的,李文強殺了人之后,他故意表現出一副虛弱、不行了、我要死了、快來殺我呀…諸如此類的模樣。他就是想讓我們以為他真的不行了,吸引我們上去殺他。這,叫誘殺。我們金龍宗,可萬萬不能上當啊!”
話音落下,不少人眼神一瞇,再次看向李文強那‘虛弱’的模樣。心中有些懷疑。
而耳朵很靈的李文強聽見了鐘民兄幫助自己解釋,心也就放了下來。靈機一動,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說:
“快來人啊,打我啊。”
“金龍宗全都是廢物么?我李文強已經真元耗盡了,這都沒人敢上場打我?呵呵,垃圾。渣渣。”
“今日我李文強滅你金龍宗所有年輕弟子,明日,我李文強將踏平金龍宗!”
“…”
金龍宗所有人頓時臉色一紅,當即,有一個凝氣期的弟子忍不住了,惱羞成怒的大吼一聲:“欺人太甚,今天我不活了也要殺了你!”
說著,猛然抽出了自己的一把佩劍。
金鐘民見狀嚇了一大跳,他上場后要是死了,下一個不得還是自己上?這可使不得啊!
想到這里,金鐘民連忙跳出去勸架:“等等!”
攔在了那師兄的前面,然后暴怒的指著李文強大吼道:“狗賊,你好深的心機啊!你好深的算盤,竟然想誘殺我金龍宗的弟子?”
“別裝了!”
金鐘民一邊拉扯那個即將上場的師兄,一邊急得跳腳:“李文強,你別裝了。你少在這里裝虛弱,少在這里引誘我金龍宗的弟子上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將你的真元藏起來了!你故意,你假裝沒有真元。我金鐘民,生平最恨你這樣的詭計多端,心機深沉之輩。想誘殺我金龍宗弟子?休想!”
李文強心中松了一口氣,從此以后,金鐘民,是我哥們兒,只有我能欺負他!
然后,李文強又看了一眼歐陽武弱。
歐陽武弱嚇得一個哆嗦,當即大喊一聲:“我聰明著呢,而且我也沒有報名。你休想引誘我上臺,你想說什么?你給我閉嘴,不用激怒我,不要妄想用語言引誘我上臺。我不聽,我不聽!”
說著,歐陽武弱閉上了眼睛,順手捂住耳朵。他害怕自己聽李文強說完之后,真上了李文強這狗賊的當,傻乎乎的真沖上了擂臺。干脆就來個視而不見。
李文強心里再次松了一口氣,從此以后,歐陽武弱,也是我哥們兒,只有我能欺負他!
而這時,紫云派十八長老朗聲宣布:“如果還沒人上場,我紫云派就贏了。”
李文強插嘴喊道:“長老,不可啊!我還沒打夠呢…不能宣布我們獲勝,必須要讓金龍宗再派兩個人上場啊。我還沒打夠啊!”
十八長老愣了愣,不由得轉頭看向留痕真人:“您看?”
留痕深深看了李文強一眼,心中冷笑一聲:心機好歹毒的小王八蛋,不愧是渡劫期之子。這城府也太深了,果然是想誘殺我金龍宗弟子。
呵呵,我,不上當!
想到這里,留痕冷哼一聲:“金龍宗輸了。不打了!”
話音落下,金龍宗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而李文強也有些失望的…松了一口氣。
回元丹,保住了!
這才起身,在鮮花與掌聲之中,腳步虛浮,顫顫巍巍的一步步走下擂臺。
看著李文強那踉蹌的步伐,金龍宗的所有人眼里都有些不屑之色:
呵,這狗賊…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