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打?
九里的徒弟們都驚住了。
他們知道,群架可打不得啊。打輸了住院,打贏了滾蛋。
他們顧左右而言他,但是文強三兄弟卻根本不管你這么多。
李文強一馬當先沖進了人群,他就揪住一個打,就打張云龍。
張云龍一看李文強來了,魂都嚇沒了,一邊將系在腰上的軟劍往下來解一邊后退。
心一急,手一哆嗦,系住軟劍的繩子竟然打了個死結。
張云龍急瘋了,一邊手忙腳亂的解繩子,一邊狂吼著后退:
“別過來,保護我。快,保護我。”
“李文強,如果是條好漢你等我把腰帶解開…”
“啊,你別過來,快來人保護我。”
張云龍吼叫著,轉身就跑。
但是他讓別人保護他,誰還有那個閑心去保護他?張文強和李文強帶了將近三十號年輕后生,拿著刀槍棍棒就加入了混戰,誰還管的上張云龍?
李文強絲毫不給張云龍逃走的機會,撲上去就把張云龍按住了,按在地上就打。
‘嘭、嘭、嘭’
拳拳到肉,招招見血。
張云龍被按在地上狠揍,滿地打滾;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張云龍就被打的骨斷筋折。
混戰也開始了。
卻見張文強和一個少年用長槍,將一個用劍的練氣三層逼到了死角。那練氣三層大吼一聲:“老子跟你們拼了。”
話音未落,后邊圍觀的人一腳踹了上去。練氣三層一個趔趄就跪在了地上,猛然回過頭憤怒的嘶吼到:‘誰?’
身后,密密麻麻站了幾十個人,每一個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們早就看九里的徒弟們不順眼了,一個個耀武揚威的在紫云派橫著走,仗著九里的名頭到處欺負人。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而現在,九里的徒弟受挫了。他們不介意下黑手,蹭黑腳。
打的那叫個血肉橫飛。
“…”
而正此時,十幾道流光從天上劃過。
天空之中猛然響起一聲如雷霆霹靂的爆喝:
“住手!”
“住手!”
“手…”
‘嗡嗡’
聲音滾滾如雷。
一聲爆喝,產生了回音。地面上的灰竟然都往起來跳了幾下。
新人宿舍區一片人仰馬翻,慘叫遍地。
所有的煉氣期弟子,包括李文強,在這瞬間,全部都被這一聲猶如神仙般的吒喝,震得耳朵流出了鮮血。
李文強躺在地上,只能聽見‘嗡嗡’的聲音在耳朵之中回響。但是他卻沒有慌亂,眼神平靜的看著天空之中不斷降落的十幾個人,心中尋思著對策。
他知道,這些人是紫云派執法堂的人。
掌門不在的時候,他們比掌門的權利還要大。就連大長老都要給他們面子。
片刻后,十幾個男女老少背負寶劍,站在了新人宿舍區,臉色冷漠的看著滿地的新人。
“何人…”
話音未落,又是一道流光而來,但是這道流光卻不是飛來,而是跑來的。
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來:
“誰敢動我徒弟!”
“誰敢!”
“誰!”
聲音到,人也到了。
卻見,此時的九玄手里拿著一把鐵劍,赤紅著眼殺氣騰騰的站在了李文強的身邊。直接無視了執法堂的人,看著耳朵流血,衣衫襤褸的李文強,紅著眼睛說:
“徒兒,你受苦了。誰打你了?”
一邊說著,九玄一邊偷偷眨了眨眼睛。
精明如鬼的李文強何嘗不明白這個意思?
當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師傅啊,徒兒沒用。我在家里修煉的好端端的,結果九里真人的徒弟忽然找上門來,說是因為你借了他師傅一顆回元丹,奪取了他們的利益…”
九玄爆吼一聲:‘放屁,我縱死,也不會問九里那個傻X開口的,你那顆回元丹是你九幽師娘借的。說,他們是不是訛詐你的回元丹啊?’
李文強委屈巴巴的說:“我不知道。但我感覺他們有那個意思…”
說著,李文強抹了把眼淚,哭喊道:“師傅,當時我和他們據理力爭…”
這時,趴在地上被打的骨斷筋折的張云龍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爆吼一聲:
“執法長老,沒有啊。我們沒有想要訛詐他的回元丹。誤會…這是誤會。”
頓了頓,又癲狂的看著李文強吼道:“你哪兒據理力爭了?你特么啥時候據理力爭了?我們就說了一兩句話,你過來就是一耳光,你據理力爭尼瑪!”
李文強哭著吼道:“你在放屁么?你一個練氣六層,我一個練氣四層。我沖上來給你一耳光?你睜著眼睛說瞎話。”
“誰說瞎話了?臥槽…尼瑪的,我特么,誰說瞎話了?”
李文強根本不給他辯白的機會,連忙說道;
“師傅,當時他們說要殺了我這個廢物。說幸虧您沒來,如果您來了,連您一起殺了。說是九里真人在紫云派是能只手遮天的,就算他們殺了您,紫云派連個屁都不敢放。”
“師傅,這太氣人了啊。雖然我知道九里真人很強大,雖然我也聽到小道消息說過。傳言九里真人能夠吊打紫云派掌門。我還聽到過傳言說,九里真人野心勃勃,現在要搶占資源修煉,然后殺了掌門自己上位,這樣方便控制紫云派…當然,這是小道消息。”
說著,李文強看了執法堂的人一眼。
卻見,此時執法堂的所有人臉色都沉凝了起來,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閃過了冰冷的殺機,但是一言不發,只是聽著李文強說。
而張云龍和九里的徒弟們,這時已經懵了。所有人,急的連嘴都張不開,想要喊李文強不要亂說了,但是沒機會了。
李文強根本就不給他們一個‘對話’的機會,話鋒一轉又道:
“然后他們十幾個人,就當街要殺死我。我只能跑…幸虧,這些古道熱腸的路人們拔刀相助,看不慣手足相殘,看不慣十幾個人欺負我一個人。所以他們就拿著兵器來勸架了。就是這些熱心路人的幫助,我才逃過一劫,扛到了執法前輩們的到來…”
話音落下,場中沉默了下來。
所有弟子都在深思,他們在想。
想李文強的話。
總覺得李文強的話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啊。
但是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李文強似乎沒說謊啊…
只是,這三十多號人帶著兵器,真是來勸架的?
嗯…仔細想想,好像也成立。
這時,張云龍眼里閃過一抹驚恐之色,他知道他給九里惹大禍了。
急的只能指著李文強:“你…你…你血口噴人。”
李文強大喊一聲:“我有沒有血口噴人,執法長老只需要隨便問一個人就是了。問問他們,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執法堂的那個老者深深看了李文強一眼,指著一個遠處的少年,冷聲道:“他說的是不是事情全部經過?”
那弟子被嚇了一大跳,抹了一把耳朵上的血水顫聲道:“是…是真的。”
張云龍眼珠子猛然一瞪:“你,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是來訛詐他丹藥的。”
執法長老又問那個弟子:“你再說一遍。”
那弟子全身發抖的說:“我當時在屋里修煉,就聽見張云龍等人在門口喊李文強出來。然后說要打他…”
李文強大喊一聲:“你有沒有聽見,他們說要打我師傅?”
弟子想了想,好像是說過,連忙點頭:“是說過。”
執法長老瞪了李文強一眼:“你繼續說。”
弟子連忙又道:“然后就打起來了。我沒看清,就看見李文強把張云龍的手打斷,然后張云龍他們就拿出兵器了。然后那些…那些勸架的就來了。”
李文強連忙大喊一聲:“這位師兄,你怎么能作偽證呢?我一個練氣四層,怎么可能把練氣六層的手打斷呢?你這說法都不成立,你明明應該是看見我被打了才對啊。”
那弟子急的滿頭冷汗,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說不出來。
執法長老猛然喝到:“你閉嘴!”
李文強連忙一縮脖子,不敢再說什么了。
執法長老心里松了一口氣,暗道一聲好險,只要李文強的那些說法不成立就行了。否則,要是讓自己處理九里真人那什么…反/動的行為,以及那些‘小道消息’,這自己肯定沒辦法處理的。一個弄不好就是大事情了。
同時,又深深的看了李文強一眼,心中暗驚。好陰險的少年啊,三言兩語,添油加醋的竟然差點把金丹期的九里真人滅了。
你說李文強說錯了么?他夸大其詞了么?
沒有…你聽他說的其實是有理有據的,只是換了幾個形容詞,意思瞬間就不對味了。
可饒是如此,九里真人以后要倒大霉了。
李文強這么幾嗓子下去,就算明明沒有那個什么‘小道消息’,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道消息’了。至于這個小道消息最開始是從哪里出來的,這就只能問李文強了。
就這么一個‘據說、聽說’,九里真人以后估計是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執法長老仔細記下了李文強的樣貌,淡淡的說:“所有參與斗毆的弟子,杖三十。醫藥自理。”
言罷,轉身就走。
李文強急了,這特么怎么行啊?
我是個受害者。
你們這些執法者,明顯就是要打太極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怎么行?
老子是占理的一方啊,我是挨打的一方,你看,我雖然沒有傷,但我衣服都被抓破了。你怎么能大事化小的處理呢?
李文強連忙站起來說:“前輩,我還聽見一個傳言說:石人三只眼,攪動紫云天下反。這一次的事情是小,但是以點窺面可以看出九里此人野心勃勃。當然,我不是無端的懷疑,不信你們問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是不是聽見了張云龍說,就算他們打死了九玄,他們的師傅都能替他們擺平。不信你們問啊。”
執法長老一個趔趄,眼里閃過一抹憤怒之色,這小子有完沒完?什么是攪動紫云天下反?
猛然回頭,執法長老爆吼一聲:“休得傳播謠言,再亂說,小心廢你丹田。”
李文強連忙閉嘴。
看著執法堂的人離開,連忙又追上去大喊一聲:“前輩,我是受害人啊。我師傅這一脈又窮,我被打了,肇事者總得賠償醫藥費吧?”
執法長老默然的閉上了眼睛,喉結滾動,他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一坨狗皮膏藥…
李文強根本不給執法長老說話的機會,連忙又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正義得不到聲張,如果積怨得不到舒展。那么國將不國,法又何用?”
“我不僅是在為我自己討要一個公道,我還是在為我紫云派的成千上萬的同門兄弟,討要一個公平。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我是在為我們弱勢群體討要一個公道。”
幾句話,整個新人宿舍區,數百個少年眼眶通紅的看著李文強那孤膽英雄的背影。
此時,覺得是如此偉岸。
說得好!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他是在為我們弱勢群體討要一個公道啊。
說得好啊,如果正義得不到聲張,那么國將不國,法又何用?
無數的少年,此時崇拜無比的看著李文強的背影。無靈根的廢物又如何?弱勢群體又如何?他,是一個正直,果敢,不畏強權的人啊!
嘶——
執法長老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壓住怒火:“你覺得醫藥費多少合適?”
李文強滿臉嚴肅的說:“我紫云李文強素來不是一個貪得無厭之輩,但當時我正在晉級凝氣期的緊要關頭。凝氣期,是我畢生的夢想,但是卻被他們打斷了。我覺得…少要一點吧,一千枚靈石合適。”
張云龍等人都炸了,特么的,李文強這一方一個受傷的都沒有。反而是張云龍差點讓打報廢了,現在李文強還要要一千靈石的醫藥費?
張云龍眼淚都氣出來了,嘶吼一聲:“李文強,藥店碧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