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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祥和之夜

  艾爾此時稍微有些忐忑不安,她在十字教會的地位其實并不高,只是一個修女而已,而且早年就去了共和之輝當戰地醫生,已經很久沒有接觸梵蒂岡教廷了,結果誰知一回來就要面見主教。

  十字教會里,主教由教皇任命,地位僅次于教皇和樞機主教,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主管的教區,負責訓導該地教會,是核心級的人物,地位相當于共和之輝里的將官,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如果是艾爾一個人回來,想得到主教的面見顯然是癡人說夢,這里面很顯然有洛憂的原因。

  洛憂這次雖然是出行辦私事,但想必共和之輝那邊已經有人打過招呼,給他開了個綠色通道。

  十字教會對共和之輝的態度一直比較曖昧,他們在最初兩年強力援助了東方,共和之輝沒有滅在元年可以說有教會很大的功勞。

  不過崩壞3年的時候,聯邦重工軍團入侵共和之輝,十字教會不敢冒犯聯邦,迫于壓力又離開了,只留下一部分類似艾爾的志愿者。

  因此,如果說共和之輝和聯邦重工軍團是明擺著的敵人,不過因為互相制衡而暫時和平相處,那十字教會就是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有點墻頭草的感覺,像個圓滑的泥鰍般在國際勢力中穿行,尋找最大利益。

  北伐就是最好的例子,諾亞方舟上的審判議會一加入戰局,十字教會的兵馬隨后就到了,名義上是為了正義,壓制冷鳶的暴行,但真正用意誰說得清呢。

  當然,如果非要把話說徹底,十字教會跟共和之輝的關系還是很友好的,互相也都給予足夠的尊敬,洛憂這一次能獲得主教接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艾爾則是純粹沾光。

  洛憂和艾爾穿過了回廊,來到了后廳,一名穿著華麗端莊的老人似乎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他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用蒼老的聲音說:“主內平安,修女,還有這位來自異鄉的客人。”

  艾爾的膝蓋微微彎曲,優雅地行了欠身禮,洛憂只是點頭致意。

  這位主教的身體不太好,不能久站,緩緩坐回了原位,說:“遠方的來客,你是受何旨意來到這片陌生之地?”

  洛憂低沉地說:“為尋一人。”

  “可否提供更加確切的線索,方便神的指引。”

  洛憂數次張口,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他該怎么表達?自己對洛唯的記憶停留在七年前分別的那一天,人終究是會長大的,更別說洛唯那個年齡。

當年的洛唯是個嬌小的蘿莉,現在可能已經長成了風華正茂的美  人,連她是長發還是短發都不知道。

  洛憂甚至懷疑,如果現在洛唯站在他的面前,成長了7年的女孩容貌肯定不復從前,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認出,又怎能讓主教領會到這一切?

  沉默了一會,洛憂低沉地說:“我只知道她的名字,洛唯。”

  主教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隨后顫巍巍地說道:“我很遺憾,遠方的來客,我在梵蒂岡奉獻了一生,卻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洛憂繼續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她可能是崩壞元年被教會的人帶到了這里。”

  “崩壞元年...”主教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表情變得很滄桑,“一段難以忘懷的往事,我會為你向上面遞交調查申請,但這需要時間,愿主的光輝與她同在。”

  “若能找到她,我必定報恩。”洛憂沒有在主教這里多做停留,等艾爾做完日常禱告,告辭后就離開了。

  艾爾的家不在梵蒂岡,這里都是高級神職人員居住的地方,能成為居民的也只有這些人的血親,不是普通寒門可以隨意定居的。

  十字教會的交通方式比較原始,他們并不喜歡重型工業的污染,因此中短途用的都是馬車,當然,這里的馬都不是舊時代那種凡品。

  為了能支撐住高強度的戰斗,十字教會騎士們的馬都是立方體兌換的高階生物,它們的外形跟馬區別不大,但是更加高大,極致的血統讓其力量與耐力強得難以想象,兇悍的身軀面對槍林彈雨乃至小口徑的主炮都不會輕易倒下。

  民用的馬匹較多的都是這些馬類的配種,雜交后血統純度有所下降,但也絕非舊時代馬匹可比,跑個一天一夜日行幾百里什么的非常輕松。

  馬車在梵蒂岡的街區中走著,今天是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一天,對于這些信徒來說是最為喜慶神圣的日子。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掛滿絢麗彩燈的圣誕樹,歡樂的氣息渲染著整個城市,他們在接上互相擁抱,致以最誠摯的問候,彼此遞上代表著祝福的平安果,沉浸在這份祥和中。

  寬敞的街道上,時不時還有高大的麋鹿拉著雪橇從大道上駛過,讓行人發出陣陣驚嘆與歡呼,整個梵蒂岡都被霓虹氤氳包圍著,仿佛一個天真孩童夢中才有的童話王國!

  看著這一切,洛憂不免回想起了小時候,城市里的游樂園也是這樣的場景,那時候闔家團圓,親人都在身邊,毫無顧忌地游玩著,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也是一去不復返的時光。

突然,洛憂感覺有什么東  西輕輕靠在了自己肩上,扭頭一看,勞累了一天的艾爾已經睡著了,不自覺將小腦袋靠了過來。

  馬車里沒有什么電器,只有阻擋外界的門窗,但卻無法阻止嚴寒的入侵,艾爾雖然穿得很厚,但在睡夢中還是不自覺地發抖。

  洛憂沉默了一會,從空間袋中取出了一件備用斗篷,披到了艾爾身上。

  洛憂昨晚因為那個噩夢沒有睡好,今天又坐了一天的飛機,稍微也有些累了,他將目光從外面的歡樂世界收了回來,緩緩閉上了眼,在輕微的顛簸中漸入夢鄉。

  這一晚,洛憂夢到自己走出了黑暗,跨過歲月荏苒的時光,擺脫了長久以來的一人孤身,因殺戮而漸涼的血液重新有了溫度,就這么輕擁著洛唯回到了熟悉的故土,回到了那個叫做“家”的地方。

  不過,縱使是在夢境里,洛憂也很清楚,這只是一個將醒的夢,而且早已沒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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