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場內偵測到生物信號,正在檢測強度...”
“強度檢測完畢,偵測到多個團隊位于力場中,正在甄別...”
“甄別完畢,開啟獵殺模式,團隊數量:4,共同任務:盜取血族契約書,任務難度:A級,完成后可獲得1個A級獎勵點作為總獎勵,由存活者平分。可選任務:與吸血鬼女王簽訂契約,使其成為扈從。任務難度S級,完成后無獎勵點。”
“獵殺模式下,殺死對方小隊成員可獲得雙倍獎勵點,以上。”
當立方體的聲音從腦海中消失時,拂曉隊的眾人正站在潮濕的地面上,鼻翼間充斥著雨后泥土特有的那種腥味,過了一會,埃里克揉了揉鼻子,愣道:“獵殺模式?這是什么意思?”
鬼手將兩把嶄新的B級黑夜大太刀往肩上一架,發出了低沉詭異的笑聲:“不都已經告訴你了嗎?這種模式下,殺死敵方小隊成員可以獲得雙倍獎勵點,那還糾結什么?遇人就殺便是,你難道不想狠狠賺一筆嗎?”
凌小聲說:“可是我好像聽到立方體說了‘共同任務’這樣的詞。”
“‘神’的惡趣味罷了。”鬼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憑借極其豐富的任務經驗給眾人解釋道:“這種模式一般都會有多個團隊參與,每個團隊的任務目標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相互之間并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不必像團隊戰那樣打個你死我活,完全可以考慮合作。”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經得住雙倍獎勵點的誘惑。”洛憂短促地一笑,“比如你。”
被洛憂一說,鬼手不僅不生氣,反倒是笑得很陰沉:“就是這樣,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任務模式,你可以大膽合作,也可以挑撥離間,有膽量的話,一口氣將所有團隊吃掉都行,甚至可以先假裝合作,等任務快完成的時候在背后捅刀子。”
“先看看任務地點在哪。”洛憂通過立方體給予的定位能力在搜尋著任務地點的方向,大家也就靜靜等待他的答復,可是誰知一向處事不驚,連天塌了都不眨眼的洛憂突然面色蒼白地后退了兩三步,最后若不是拿赤傘撐住地面,整個人差點癱倒。
“搞什么?”洛憂的異樣讓鬼手也警覺了起來,任務地點居然把這個一向冷冰冰的小鬼嚇成這樣,這恐怕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洛憂一時間不說話,眾人急忙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任務地點,過了一會,阿諾突然一愣,說:“這個地方...在舊時代好像叫‘夕城’,也被人稱作‘希望之城’。”
埃里克是早期移民者,對于舊時代帝國的了解不亞于本土國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點頭說:“是的,災難還沒徹底爆發的時候,因為神秘真菌的感染,全球各地陸續出現了大量自殺人群,當時被稱作‘自殺癥候群’,夕城是唯一一個沒有出現自殺者的城市,一度被叫做‘希望之城’,雖然這個城市最后還是出事了。”
阿諾摸了摸腦袋,說:“我聽說夕城在崩壞元年出過一個很有名的進化者,叫什么來著?”
“哈哈哈,可不是嘛!夕城封鎖戰,赤怒獠牙孤身打穿守軍防線,手撕陸軍少校,這個故事在末日最初的幾年可是傳遍了南北!多少熱血青年就是因為這個故事開始崇拜赤怒獠牙,走出高墻,踏入荒野!”
埃里克摸著胡子哈哈笑道:“雖說現在強者慢慢崛起,赤怒獠牙的名字也沒什么人提了,不過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見見這家伙,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聽這名字,該不會是什么青面獠牙的肌肉怪物吧,哈哈哈。”
“那一戰也略有耳聞。”鬼手冷哼了一聲,說:“聽說還死了一個上將。”
“帝國上將冷鸞!這可是個巾幗英雄,名滿天下的鷹派將領!當初就是她生擒了瘋狂的赤怒獠牙!我非常崇拜她!”埃里克似乎想到了什么傷心事,黯然地抹著眼睛說,“哎,如果她還活著,現在的鷹派何至于一蹶不振?!我向你保證,若冷鸞上將在此,聯邦的崽子會像烏龜一樣縮在大洋彼岸!只可惜,崩壞元年戰死的強將實在太多了,逝去的英雄何止冷鸞一人...”
“閉嘴!”洛憂莫名變得有些暴躁,手中的赤傘轟然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坑,那雙瑰紅的眼眸透露著從未有過的寒芒,陰冷地說,“廢話什么?趕緊做完任務!”
埃里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生氣了?他試探性地問道:“小伙子,莫非你在舊時代就是夕城居民?那你有沒有親眼見過冷鸞上將和赤怒獠牙的...”
埃里克話說到一般,赫然發現洛憂的眼眸中溢滿了兇光,感覺要吃人一樣,嚇得他頭皮發麻,趕緊住嘴道:“不問了不問了。”
洛憂什么話也沒有說,帶頭向著夕城的方向走去。
埃里克說的那些關于夕城封鎖戰的細節,洛憂何嘗不知道,別搞笑了好嗎,他就是那一戰的主角之一。
埃里克提到的帝國上將冷鸞,這個人洛憂也再熟悉不過,甚至現在回憶起來都能想起當初和這位上將對決的那種壓迫感。
埃里克說得沒錯,這位偉大的上將是個巾幗英雄,最后壯烈地戰死沙場也無愧鷹將之名,洛憂對冷鸞上將很敬畏,但是,也很憎惡。
敬畏的是這位女將軍的鐵血英勇,以及其麾下的英雄之師,滿城赤血旗。
憎惡的...是她讓自己和妹妹天涯兩隔。
夕城封鎖戰中,洛憂已經受到了立方體的影響,開啟了樹狀進化圖,成為了一個進化者,在當時,他這種人被列入了“怪物”的名單,是守軍的攻擊對象。
而洛唯并沒有受到影響,只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在那一戰,冷鸞在擊敗洛憂后奪走了洛唯,將這個年幼的丫頭送往了政府的臨時避難處,從此不知所蹤。
其實,冷鸞的做法并沒有任何錯誤,而且態度非常明確,人類,保護!非人類,殺!只有這種鐵腕手段才能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
所以,洛憂感謝冷鸞為了守護子民所做的一切,但同時也憎惡她奪走自己的妹妹,導致自己這七年都沒能見到這個最愛的人一眼,受盡折磨。
因此,當埃里克提起這一段往事時,就相當于觸動了洛憂心底最敏感的區域,掀開了他最不愿意去面對的傷痕。
更加令洛憂苦澀的是,現在他居然還要回到那座充滿著傷心回憶的城市,回憶那些曾經溫暖,卻早已破碎不堪的往事。
這無疑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