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在遇到說書先生之前,任小粟對于人工智能的印象大概是:雖然他不喜歡,但可能在維持治安方面比較出色,但因為他自己也沒打算生活在王氏,所以并不是很在意。
而現在,說書先生竟然都要為此搬離王氏了。
任小粟疑惑道:“有這么嚴重嗎?”
說書先生嘆氣道:“原本我以為集鎮上不會安裝監控攝像呢,沒想到現在集鎮也安裝上了,這樣一來我講故事的素材就斷了,很多人不敢往我這里送素材了。”
任小粟頓時無語,送什么素材啊,您直接就說是送情報不行嗎。
早先任小粟就已經心里清楚,這說書先生肯定不簡單,不然怎么每次新的故事都那么及時,有時候恐怕要比很多組織的情報系統還快…這能是一般的素材?
而且,當初楊安京來到集鎮上以后,說書先生就讓小鹿給任小粟通風報信,很明顯說書先生是認識楊安京的。
任小粟看著說書先生問道:“您在這集鎮上住多少年了,說搬就搬?”
說書先生自己也是一聲嘆息:“已經住了十多年,說要搬走還真有點不舍得,但不搬不行了,王氏以后的管控會越來越嚴苛,這里容不下我們了。”
“那您想過去哪嗎?”任小粟追問。
說書先生搖搖頭:“還沒想好。”
“那我有個建議,”任小粟說道:“我看您面相…”
說書先生打斷道:“大興西北?”
“對,大興西北,”任小粟完全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合著說書先生已經知道大忽悠的套路了?
楊小槿默默的轉頭看著任小粟,她心說這大忽悠也太魔性了,把任小粟都給傳染了啊。
任小粟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說大興西北?”
說書先生沒好氣道:“那大忽悠這些年來給我算了十多次命,每次都說大興西北,也不知道換點新鮮的東西,西北當然也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但我還要在考慮考慮,看看如今哪里最安全。”
然而就在此時,酒館的門被人推開了,說書先生立馬轉身去了后廚,就仿佛不認識任小粟似的。
任小粟詫異間看向來人,對方是一名年輕人,很客氣的對他和楊小槿說道:“您好,我叫王潤,奉命來接您進壁壘,住處都已經安排好了,晚上還有晚宴。”
年輕人說話很客氣,但氣場很強大,不卑不亢的站著就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任小粟仔細打量著對方,他隱約覺得對方或許是位超凡者,這王潤突然給他一種感覺,就像是說書先生那些故事里的御前侍衛統領似的。
可他和楊小槿來到61號集鎮也沒跟誰說過啊,來的時候倆人也沒和王氏的人照面,王氏的人怎么就知道自己來了呢,還這么快就找來了小酒館?
等等,這恐怕是人工智能的功勞了吧。
任小粟起身:“那就走吧。”
他此行來61號壁壘,就是為了完成與楊安京的約定,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任小粟也與楊小槿商量好了,三件事一完成就立刻動身去西北,不再理會中原的是是非非,一心參與西北開發建設…
之前任小粟還擔心西北氣候惡劣,楊小槿可能不愿意去,畢竟那邊確實比中原苦多了。
但楊小槿自己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外面的車輛已經等在酒館門口,任小粟與楊小槿上車后,越野車便向壁壘內部駛去。
此時王氏的行政中心正在往61號壁壘內部遷移,而王圣知的行政官邸早早就搬過來了。
上一次任小粟進61號壁壘,還是為了解決爬墻虎的危機來著,到現在為止,整個超凡世界仍舊不知道爬墻虎到底怎么死的,成了不解之謎。
有人說爬墻虎是成精了,變成人形去為禍人間了,也有人說這爬墻虎被王氏高手解決掉了,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只要少數親歷者才知道,這爬墻虎的一身能量都被周迎雪給拐跑了。
例如羅嵐,現在面對周迎雪的時候就非常客氣…
進入壁壘后,越野車開過長長的主干道,任小粟透過窗外忽然看到,那面色匆匆的來往行人在看到越野車后,都下意識的低下頭,似乎不敢直視。
任小粟問副駕駛座位的王潤:“行人都面色匆匆的,這是要去哪?”
王潤回答道:“現在剛過中午,應該是吃了中午飯去工作的路上吧。”
任小粟又問:“聽說這里所有人都有工作干,有飯吃,是嗎?”
王潤略顯驕傲的回答道:“是的,在這里沒人會忍饑挨餓,每個人都活的很充實,今年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整個壁壘里也不過發生了兩起犯罪案件。”
“他們的工作是自己選還是…?”任小粟問道。
“壁壘分配,工作人員會將他們的詳細個人信息錄入系統,然后由人工智能來精確分配,”王潤回答道。
“可如果被分配的人不喜歡那份工作呢?”任小粟好奇道。
“這分配方法是理性邏輯下最適合他們的工作。”
“我問的是,如果他們不喜歡呢,”任小粟奇怪道,就好像有些人確實非常適合干后勤類工作,但他偏偏更加喜歡有挑戰性的銷售工作,那該如何選擇?
而且,這樣的環境里,恐怕已經不會允許作家、畫家、雕塑家、哲學家之類的藝術門類工作存在了吧,雖然這些東西在當下這個世道里顯得有些蒼白,可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不也正是人類發展的基石之一嗎。
雖然任小粟也不太喜歡那些搞藝術的人,但完全抹殺的做法,他也覺得有些不對。
所以他就問王潤,如果那些人不喜歡分配的工作怎么辦。
王潤想了想回答道:“壁壘里有專門的心理咨詢團隊,當有人對工作產生抵觸情緒的時候,會有心理咨詢團隊進行心理輔導。”
“心理輔導?”任小粟愣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他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忽然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可他又無法形容這感覺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