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浩劫隨著王氏部隊到來而結束了,活著的人只剩下慶幸,而死去的人也會很快被遺忘。
整個壁壘里到處都是枯萎的爬墻虎藤蔓,那些衰敗的灰色枝條和滿地的枯葉,讓61號壁壘也顯得格外蕭索,就像是一座新的廢墟。
任小粟覺得,光是打掃那些枯枝就得花費很多時間,但對于王氏財團來說,最大的損失其實不是壁壘里的設施,而是人口。
這年頭,財團都很清楚有人才有生產力。
爬墻虎侵襲整個壁壘的時候,并沒有去損壞什么設施,整個壁壘甚至連電力都一直保持通暢,通訊也沒有斷絕,只是中間電力系統沒有人維護,自己出了點故障,但馬上就有備用電力頂替上了。
這種情況下,壁壘從硬件方面來看,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損失。
可是,這61號壁壘里有幾十萬人實打實的死去了,這些人支撐著壁壘里的輕工業、服務業、商業,現在全都沒有了。
沒有重工業就沒有核心競爭力,沒有輕工業,生活就不舒服,商業也會順勢頹廢下來。
任小粟帶著王富貴等人盡快離開了壁壘,先帶著大家回到自己的住處,把昏迷中的周迎雪安頓好。
王富貴打量著小院子說道:“小粟,你之前就一直住在這里嗎?”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也不是,去的地方很多,洛城,73號壁壘,74號壁壘,還有63號壁壘、62號…”
王富貴尋思著,這些壁壘怎么都挺耳熟的樣子,好像都在報紙上看到過這些壁壘的負面新聞,比如73號的東湖陷落,比如74號遭遇核彈覆滅,比如63號安京寺與火種公司發生戰斗…
“小粟,你說的這些地方,除了洛城好像都挺危險的啊,”王富貴關心道:“你沒出什么事情吧?”
任小粟安慰道:“放心,出事的都是別人。”
王富貴:“…”
姜無:“…”
可話雖然說的輕松,王富貴卻總覺得任小粟一定度過了很多危險吧,他問道:“小粟,當初你是怎么活下來的,給我們說說啊?”
任小粟笑了笑:“當初被長矛洞穿了腹部,結果被王氏的大人物救了,他們去西北就是為了現在的通商路,當時他們給我說,那長矛恰巧扎掉了我的闌尾…但其他內臟器官并沒有受什么傷…”
“闌…闌尾?”王富貴他們都懵了,還能有這種事情呢?
其實任小粟后來想過一件事情,或許扎到闌尾,也是顏六元許愿的結果?可如果這真是顏六元許愿的結果,那六元遭受了怎樣的反噬?
他看向王富貴:“對了,六元呢?”
任小粟的目光掃向所有人,可是當他看過沒一個人之后,卻沒有發現顏六元和小玉姐的身影:“老王,六元和小玉姐呢?”
王富貴沉默了,王宇馳等人也偏過頭去,任小粟再次問道:“老王你回答我啊,六元呢,小玉姐呢?”
“是這樣的,”姜無解釋道:“當初洪水來臨的時候,我們和顏六元、小玉姐并不在一起,我只來得及用梅枝拉住這些人,水流很湍急,轉眼我們就被沖走了,沒能救到他們兩個…”
說話間,姜無還有些愧疚,但任小粟沉默了半天后說道:“姜無老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內疚。”
說實話,現在能有這么多人活下來,已經讓任小粟感到有些慶幸,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笑道:“我相信他們肯定還活著的,只是不知道在哪而已,我在希望傳媒上刊登了報紙,如果六元看見的話,一定會趕來61號壁壘的。”
王富貴趕忙笑道:“對對對,六元那小子激靈的很,他肯定能活下來。我當時模糊的看到他們好像在岸上被沒有遭受洪水的威脅,但我沒有看清,也沒法確定。”
“那楊小槿呢?”任小粟在問:“我知道當時她肯定是沒事的,因為她距離洪水還很遠,你們后來還有沒有再見過她?”
老王為難道:“姓楊的姑娘我們也沒見,不過她既然沒事,你們早晚有一天會相見的吧。”
此時的任小粟還不知道,他出事之后楊小槿像瘋了一樣去下游找他,發現找尋的希望太渺茫,就又去追殺仇人,也就是當初用長矛刺穿任小粟腹部的宗氏超凡者。
硬生生將對方追到關山腳下,讓對方經歷過絕望之后才一槍擊斃。
“對了,”任小粟轉移話題問道:“你們最近這段日子是怎么過來的,我看老王你和王氏軍官還很熟悉的樣子?”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任小粟皺起眉頭,這時候誰會來敲他的門?
打開門一看,赫然是大忽悠登門拜訪。
這貨也不跟任小粟客氣,直接躋身進屋,他看到王富貴后便開心道:“你就是王富貴吧,我這邊剛與178要塞那邊恢復聯系,知道了你還活著的事情,可喜可賀啊。”
任小粟挑挑眉毛:“大忽悠你來有什么事嗎?”
“我就是來看看嘛,沒事就不能來了?”大忽悠往椅子上一坐,打定主意就這么賴在屋里了。
任小粟無奈給王富貴介紹道:“這位是178要塞那邊的一位情報負責人,以前是負責宗氏地區的情報工作,宗氏被覆滅后來了中原。”
“小粟,”王富貴聽到這事后突然想起什么來:“我聽張小滿說,你參與了那場戰爭,親手為大家報仇?一定很危險吧?”
“不危險,”任小粟笑道,對他來說肯定是報喜不報憂了,事情已經過去,何必再讓老王他們擔心呢,順帶著,任小粟還警告的看了大忽悠一眼,讓他不要亂說話。
可大忽悠才不理這些,他插話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吧,當初那一戰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我們178要塞的廣大將士都對任小粟心服口服!”
隔壁正在偷聽的秦笙雙眼冒光,這些人終于提到他最想聽的事情了啊,之前任小粟和178要塞的關系就像迷一樣困惑著這個騎士少年,現在好像終于到了印證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