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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唯有信仰與日月亙古不滅

  西邊的崇山峻嶺之間,人類文明的蹤跡在這里被植物徹底抹去。

  老李帶著秦笙清晨時啟程進山,兩人在這山巒跌宕中迅速穿梭,山林對于他們來說,宛如平地一般。

  當兩人以極快速度抵達一條六七米寬的峽谷時,卻見兩人如同貓撲似的,眼都沒眨就飛躍了過去。

  這種峽谷,好像并沒有被他們放在眼里。

  每當這時,秦笙心中都會有一種征服了自然的豪氣。

  可老師卻總對他說,自然是不可能被人類征服的,騎士要做的,只是融于自然,成為這大自然里的獨特的生靈。

  就像老李對任小粟說的那樣,他始終建議人類走出壁壘,這樣才能適應這個世界,不然只會被淘汰。

  他自己就是這么做的。

  慢慢的,兩人在逐漸接近目標地點,秦笙的體力逐漸消耗,老李停下步伐笑道:“你還不是真正的騎士,體力得省著點用,這次要徒手攀爬的垂直絕壁足有600米,想上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老師,一定要爬這么高嗎,”秦笙苦笑:“這可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萬一掉下來人可就沒了。”

  老李卻渾不在意:“你們騎士門徒,怎么能怕死?這是信仰。而且,這600米的高度是前面幾位騎士總結出來的,為什么不爬500、不爬700?只是600就可以打開你身體枷鎖了,所以沒讓你多爬。要知道當年那位騎士爬的,可是900多米。他的光輝你我是沒法企及了,但600米高度是不能少的,少一米都不行。”

  老李口中的那位騎士,就是青禾集團的創始人了,而如今的騎士組織里,都是騎士的信徒,他們將征服自然、融于自然當做自己的信仰,將那位騎士當做自己的信仰,一直尋找著那位騎士的后人。

  所謂騎士打開身體基因鎖的秘密,就在這征服自然、融于自然的過程之中,那是神秘的八項挑戰。

  其中有力之涌動,也就是山地越野。

  還有天之降誕,也就是高空跳傘。

  水之生靈,也就是極限沖浪。

  風之涌動,也就是翼裝飛行。

  如今秦笙已經只剩一項了:萬有引力,600米無保護徒手攀巖。

  其實,騎士組織并不介意外界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他們只是沒有對外宣揚過而已,這八項挑戰必須由普通人來完成,才能徹底打開身體里的那一道枷鎖。

  在這個過程里,如果不是極度熱愛與信仰,絕不可能完成著八項挑戰,如果有人完成了,自然而然也會成為新的騎士信徒,因為他們完成了這八項之后,看到那位騎士的光芒,也會明白生命之外還有另一座高山。

  這八項挑戰,每一項就像是一道鬼門關似的,非得九死一生才能跨過這一道道門檻。

  老李看著秦笙年輕的面孔,充滿了朝氣,就像是十五年前的自己。

  如今他已經38歲了,不再年輕,雖然打開基因鎖后,身體里的機能讓他始終強大,但心境注定是不一樣了。

  其他的騎士成員大概和他差不多,大家當下的心愿無非就是找到那位騎士的后人,沒機會見到那位騎士,卻想看看對方的后人,有沒有那位騎士當年的風采。

  老李看著面前的600米絕壁嘆息道:“這些年我們感覺,未來可能不會再有新的騎士出現了,你之后也有人去挑戰過翼裝飛行,結果卻被禽類在空中襲擊了,各個財團也放棄了飛機這種工具,高空跳傘也成了絕唱,最難的還是沖浪,據說孔氏海邊最近經常有人看到龐然大物吞沒船只,連出海都成了難事,沖浪就更不用想了。”

  且不說挑戰本身的難度,就說這想要完成的條件,就比以前更加苛刻,你到不了天空,還怎么跳傘?跳傘的過程中,還有可能被禽類襲擊,這就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了,而是十死無生。

  所以當初秦笙開始挑戰的時候,組織里就有人預見到了這些情況可能會發生,就先訓練秦笙把其他的挑戰先完成了。

  兩人穿過樹林,一面光滑的絕壁驟然出現在眼前,老李看著那面絕壁有些出神,當年他也是從這里爬上去的。

  老李笑道:“當年我叔叔帶著我來這里時,我跟你的想法一樣,這是人類能爬上去的絕壁嗎?肯定不行的吧,但事實證明,我做到了,去吧秦笙,去完成你的最后一項挑戰,成為最后的騎士。”

  秦笙脫掉了秋季厚重的衣服,換上了兩人專門帶著的攀巖鞋和背心、短褲,在腰間卡上鎂粉袋,這鎂粉是為了增加手掌與巖壁的摩擦力,防止手心出汗后的濕滑。

  老李笑道:“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秦笙看了老李一眼:“記得…唯有信仰與日月亙古不滅。”

  說完,秦笙轉頭向大山走去,秋日正午的陽光一點都不毒,反而在寒風中讓人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徒手攀巖都需要提前熟悉路線,要從山頂吊著繩子把攀登者一點點放下去,不光是熟悉路線,還要清理巖壁的碎石。

  然而這面絕壁已經有許多騎士上去過了,秦笙甚至能看到絕壁上細微的痕跡,判斷當年這些騎士們是爬的哪一條路線,就像是前人在為他指路一般。

  這一刻,秦笙回頭看向老李,就仿佛那些曾經璀璨過的騎士都站在他身后對他微笑。

  一路攀巖而上,秦笙動作輕快的就像是猿猴,只是到了一百多米的位置,秦笙便開始感覺體力在加速消耗。

  他站在那里,手臂夾在石壁的巖縫中喘息休息,抬頭望一眼頭頂的絕壁,仿佛永遠都看不到盡頭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秦笙看到他身旁絕壁上有人刻下一行小字:張青溪留。

  想來,這應該是當年青溪哥休息的位置吧,秦笙笑了笑,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向上爬去。

  此時,那些騎士仿佛正在與他一起登臨絕頂。

  絕壁下的老李也活動了一下身子,背著一捆繩索開始向上爬去,只是對于老李這樣的騎士而言,登上這樣的絕壁早已不是什么難事了,更像是回憶自己的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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