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同云靄一般籠罩著整個壁壘,這黑色的云靄無邊無際,而云靄之下,有很多人正在趕路。
夜色里的東湖漆黑一片,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吸鐵石一般,將壁壘里的一粒粒小鐵砂全都給吸引了過去。
任小粟猜測到這次來的牛鬼蛇神會很多,但也沒想到會這么多。
不過想想也是,先不算其他各方勢力,光是安京寺的a級殺手恐怕就來了幾十個,畢竟,只有在這次狩獵行動里獵殺到火種公司成員,才有資格參加明年的安京寺選拔。
任小粟估摸著,恐怕安京寺的a級殺手這次來了起碼一半吧。
只不過,任小粟越接近東湖,就越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照周迎雪所說,火種公司并不是好對付的組織,不然也不會在中原這種地方坐擁8座壁壘了。
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機構,就這么被輕易的攪亂了一個計劃?
而且,為什么這實驗室的地址偏偏是一條廢棄的隧道內呢?
東湖隧道原本有三個入口,但按照洗浴中心的大梟們所說,隧道有兩個入口都被堵死了,不用爆破手段是根本進不去的。
只有一個入口的隧道,如此密閉的空間,而且還在湖底。
若是這隧道塌了,那里面的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想活著出來都難。
眼瞅著那些趕路者狂熱的眼神,任小粟卻漸漸的放慢了腳步。
就在此時,任小粟聽到不遠處有人小聲說道“這不是那個夜跑的少年嗎?”
任小粟豁然轉頭看去,赫然是一個身穿清潔工制服的男人,他見過對方,畢竟一邊打掃衛生一邊帶著耳麥還是挺顯眼的…
任小粟當時還有點納悶,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勢力的人在假裝清潔工,自己耳朵上帶著的耳麥,真以為大家都看不到嗎…
不過任小粟也沒空理他們,反倒是讓他詫異的是,這一轉頭竟然還看到一個身穿導演馬甲的人正帶著十來個人,扛著攝像機和一些器械,也在路上狂奔著。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電影導演了吧?!
只見那導演一邊跑還一邊喊“快點快點,不要錯過最精彩的鏡頭,這些東西剪輯出來做成關于超凡者的紀錄片,我就火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都有人想要做超凡者的紀錄片了?
下一刻,任小粟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在前面跑著速度極快,任小粟只是感覺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等等,那特么不是王從陽嗎?自己這蒸汽列車還是從對方身上復刻過來的呢,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人給忘了。
只是這貨怎么也出現在73號壁壘里?
待到任小粟想要追上去打一悶棍的時候,王從陽卻已經沒了影子,不知道去哪了。
等任小粟到了隧道入口的外面,這里已經一片綠地了,雜草在野蠻生長著,深秋季節已經漸漸干枯。
任小粟就趴在草叢里,并沒有貿然進去,只是看著一個個牛鬼蛇神打開手電就往隧道里面沖去。
后面的人看到前面有人沖進去了,想都沒有多想,就跟著沖了進去。
這時候已經太混亂了,附近怕是有數百號人匯聚過來,大家都沒什么太多的思考時間,大部分人腦子里想著的,都是只要搶一頁實驗室資料就能賣出天價的事情。
能夠像任小粟一樣保持冷靜的人,還是少數。
不過任小粟也沒閑著,他直接將影子給具現了出來,不過這次他留了個心眼,直接操控影子穿上了他的一套衣服,帶上兜帽,還帶上了一副白色的面具。
這事還是以前楊小槿提醒過他的,既然他不想影子的事情暴露,那就把影子偽裝成一個人就好了。
此時此刻,影子穿著他的衣服又帶上了面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而任小粟自己則帶上兜帽,默默的趴在草叢里。
忽然間,任小粟看到他身后早就甩開距離的劇組來了隧道入口,要說這群人膽子也是夠大了,這種地方是他們這群普通人能來的嗎?
卻聽那導演說道“就在這里,快點架設備!”
劇組的十來個人瞬間忙碌起來,有人架攝像機,有人鋪導軌,有人給導演搬小馬扎…
劇組里有人害怕道“導演,這里真的不會有什么危險嗎,我老婆快生了,我可不想出事啊…”
導演怒道“不要亂立fg,咱們都是干這一行的,不知道這種話不能亂說嗎?”
任小粟“…”
旁邊的劇組工作人員為難道“可這里的人,都很危險啊。”
導演不屑道“這是藝術!懂嗎,知道什么叫藝術嗎?沒有為藝術奉獻的精神,怎么拍得出精彩的紀錄片?”
“導演你以前也沒說過要拍紀錄片啊,咱們一直以來拍的都是商業電影啊,”劇組工作人員嘀咕道。
“偉大的構想,往往誕生于電光火石之間,”導演得意道“你想啊,這世界已經變的不太一樣了是不是?現在有人派過關于真實超凡者的紀錄片嗎?最多也就是請超凡者拍電影!但我們現在干的是什么?就是要把這個神奇的江湖呈現給觀眾,讓他們知道真實的超凡者世界是個什么樣子!你不覺得這想法,刺激的簡直讓人睡不著覺嗎?一旦拍出來,我將青史留名!”
任小粟在一旁草叢里撇撇嘴,他只希望這劇組能離他和影子遠一些,至于拍紀錄片什么的,還是等你們能活下來再說吧。
眼瞅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了隧道,任小粟依然不為所動,畢竟,他的目標是抓住一個火種公司成員給周迎雪完成任務,并不是得到什么實驗室資料。
任小粟現在只是想把周迎雪送進安京寺而已,完成這個目標他就很知足了。
而且,也許實驗室資料真的很值錢,但你搶到資料的人總得從這個唯一出口出來對吧…
所以任小粟覺得,自己在這里以逸待勞一點毛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