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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蒸汽列車

  王從陽這個人,遠比任小粟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當初在集鎮的時候,任小粟把細節掩蓋的幾乎天衣無縫,但王從陽這人依然死咬著他不放。

  而現在,任小粟他們原本以為西北方這些人就是正面戰場了,卻發現他們還是判斷錯了。

  影子在遇到這些土匪的時候,任小粟第一時間就判斷對方最起碼數百人,所以下意識的就認為這是王從陽的主力了。

  但王從陽更狠,竟是用兩百人當炮灰來吸引火力,王從陽分明知道這兩百人會死在這里,卻一點都不在乎!

  任小粟心說難怪這貨能在河谷地區立足,這不僅僅是依靠對方的超凡能力,還有對方這本就狡詐兇狠的心智。

  此時西北方的土匪還沒殺盡,但狙擊槍聲卻忽然停了,任小粟一瞬間就明白,楊小槿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正在迅速轉移自己的戰場,尋找新的火力制高點。

  不用言語交流什么,楊小槿相信任小粟的影子能夠處理掉剩下的殘兵敗將。

  眼瞅著西北方那二百多名土匪漸漸死傷過半,他們也已經嚇的心膽具裂,這莫名其妙殺來的影子竟是驅不散也打不死。

  而任小粟心知如果王從陽的主力真從另一個方向過來,那么他們在正面戰場是打不過的,許金元說過,王從陽那邊有重火力RPG火箭彈!

  所以他必須再想辦法!必須避開正面戰場!

  至于金嵐他們怎么辦,任小粟只能賭楊小槿可以及時趕到了!

  金嵐望著東北方的黑暗說道:“那邊都是溝壑,如果對方躲藏在溝壑里行進,恐怕大嫂的狙擊槍很難發揮作用吧。”

  “他們能這么熟悉地形嗎?”張一恒好奇道:“要是沒來過這里,走在溝壑中怕是會迷路吧?”

  許金元嘆息道:“這事怪我了,我應該留住那個兄弟的,想來是他暴露了我們的信息,讓這伙土匪知道咱們有狙擊手,所主力部隊專挑狙擊手看不到的地方走。而且他在這里干了二十天的活,對地形也都熟悉了,夜里他經常出去摸地形的。”

  金嵐沉默了一下:“你做的也沒錯,只能說是各自有各自的選擇,所以不用愧疚。正所謂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哈哈,”張一恒在旁邊把子彈一粒粒壓入彈夾:“金嵐你還是個文化人呢?”

  金嵐謙虛道:“上過幾年學堂…”

  “咱也不能光依靠大嫂的狙擊槍打壓制,咱們都是大老爺們,自己手里也有槍,也可以殺敵,”張一恒豪氣道:“剛才大家不還遺憾敵人沖不過來嘛,這馬上就沖過來了,到時候可別成慫蛋。”

  然而就在此時,夜色中忽然有金鐵交鳴的聲音從虛無中來。

  那詭異的金鐵聲,像是有人在揮戈相擊,又像是有人掄起錘子將鐵釘打在了鋼鐵之上。

  這聲音來的突兀,卻極有力量。

  忽然有霧在擴散,那虛無之中像是有龐然大物正朝他們奔騰而來。

  突兀間,又有咔嚓咔嚓的聲音,從無到有,從慢到快!

  緊接著,一輛通體黑色的蒸汽列車從那薄霧后方沖出,將灰色的薄霧統統撞潰!

  “草,”金嵐怒吼一聲:“這特么哪來的火車!”

  財團也有火車,但只局限于極少數的地方,用來運輸礦藏和物資,不是財團建不起,而是這西南西北地區的地殼運動太頻繁了,以至于鐵軌需要極高的代價來維護,有時候剛建成的鐵軌,第二天說不定便斷了。

  能震碎兩座壁壘的地震,豈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但金嵐他們都知道有火車這東西,金嵐也在學堂課本上見過模糊的圖片!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火車是從何而來?!

  金鐵交鳴聲,是這火車前行時,地面有鋼鐵般的軌道一節節浮現,只見鐵軌也從虛無中飛來,然后自行鋪到了黑色的蒸汽火車腳下,一路前行間,后方的鐵軌一節節消失,而前方的軌道則一節節浮現。

  這蒸汽列車加上車頭有四節車廂,金嵐下意識的朝著列車開槍,可問題是子彈打在火列上面,只能濺起零星的火花!

  “快躲開!”金嵐怒吼。

  卻見那列車朝著他們的簡易防御工事沖來,竟是要將他們的防御陣地徹底沖垮。

  敵人還沒等到,卻等來了這么個鋼鐵巨獸!

  列車速度極快,還沒等金嵐等人來得及躲開,車頭便已經撞上矮矮的磚墻,而那些磚墻就像豆腐一樣,被撞的稀碎。

  這就是超凡者的力量,如今這諸神崛起的時代里,超凡者的力量在越發強大,以后還不知會有多么驚世駭俗的事情發生!

  許多土匪因為躲避不及,被撞死在堅硬冰冷的列車上,當列車與金嵐他們這些平安無事的土匪擦肩而過后,金嵐等人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蒸汽列車,竟朝著流民所在的村落撞去,那里有土房子,那里有剛剛蓋好的嶄新磚石房,還有給他們煮東西吃的老鄉。

  金嵐呆呆的望著這一幕,然后親眼看著他們剛剛蓋好的房子成為廢墟,而里面的流民則被壓在了磚石下面。

  可是那輛仿佛來自地獄的蒸汽列車,卻依然沒有事情,毫發無損。

  槍聲響起,卻不是金嵐他們開的槍。

  只見東北方有土匪在蒸汽列車的掩護下,終于沖出了大地的溝壑,朝金嵐他們發起了沖鋒!

  金嵐身邊的一名同伴中槍倒下了,血液從傷口中流淌出來。

  完了,好像所有事情都完了,他們努力做磚坯,努力蓋房子,然后被對方輕易的摧毀。

  他們每天見面稱呼彼此為兄弟,而兄弟也死在了他們的身邊。

  許金元躲在一塊磚石廢墟后面愣愣道:“你們誰見大哥了?”

  這時候他們才忽然發現,任小粟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大哥呢?”

  “誰見大哥去哪了?”

  一聲聲問詢的顫抖語氣背后,是恐懼與被拋棄的孤獨感正在蔓延:“大哥是不是拋下我們跑了?”

  槍聲密集響起,敵人在越來越近。

  有土匪開始潰逃,他們朝身后的荒野跑去。

  雖然大家對這里已經有些歸屬感了,但誰也不會為此把命搭在這里。

  那美好的希望,終究抵不過生存。

  有人走,也會有人留下。

  張一恒忽然呸了一聲:“我不信他會拋下我們跑,他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那咱們怎么辦啊?”有土匪問道。

  “打他嗎的,”張一恒吼道:“咱們手里不都有槍嗎,老子辛辛苦苦蓋的房子都給老子撞塌了,都給我開火,給房子和兄弟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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