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基努斯的見聞色霸氣很輕易便將周圍人的討論聽在耳中。
事情的起因說起來很是可笑,僅僅因為那個被壯漢壓在身下的小蘿莉希望能賣出幾朵花,錯誤的找上買家后,被那個貴族模樣的青年認為小女孩污染了他的視線,當即便要讓扈從毒打她一頓讓小女孩漲漲記性。
然后,那個壯漢便從人群中沖出將小女孩護在身下,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他甚至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沉默的任由那些貴族隨從毒打。
很殘酷但…也很現實,海賊世界,人命如草芥,不想如浮塵般飄零,就只有讓自己去掌控這個世界的話語權!
聽到青年貴族那囂張倨傲的話語,周圍人群也是流露出不豫之色,但考慮到海軍巡邏衛兵應該很快便會趕到,還是按捺住內心沖動等待著這個青年貴族倒霉的那一刻。
當然,“竊竊私語”中的鄙夷和不屑還是少不了的,畢竟,像青年貴族這種做派,只要是正常人就沒幾個會喜歡的。
“雷克斯大人,我們好像遇到個硬茬了,這家伙的身體強壯得嚇人,我們的拳腳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什么有效傷害。”
管家模樣的侍從湊到雷克斯身邊低聲說道,語氣中隱約含帶一絲恐懼之色,“萬一這家伙暴起傷人,我們倒是沒什么,可萬一傷到雷克斯大人您,那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而且,他們也從周圍人群的對話中,大致了解到了在這里鬧事的下場,就更加不敢繼續動手了。
“你說什么?”雷克斯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領,憤怒的質問道,“你們這些廢物到底在怕什么,那個家伙根本不敢反抗,給我去狠狠的打,給我打死他啊!”
“噗嗤!這群家伙是來搞笑的嗎?”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人打到不敢動手的。”
“估計是從哪個小國家來的破落貴族吧,外強中干。”
雷克斯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只覺得自己“下界天龍人”的身份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再加上離島來的一系列不順心,讓他終于是將怒火徹底爆發出來。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既然你這么想保護這個沖撞貴族的賤民,那就由你代她去死吧!”雷克斯抽出火槍,漆黑的洞口對準了壯漢的后背。
“啊!要殺人了!”周圍的人群也瞬間騷亂起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油頭粉面的貴族竟然真的敢在海軍基地殺人,他真的將自己當成天龍人了嗎?
將小女孩護在身下的壯漢,聽到周圍人群的尖叫聲后也是悚然變色。
如果是直面敵人的話,他有絕對的把握用背后之劍劈開子彈的軌跡,可問題是他現在背對敵人根本無從預判,而且一旦他躲開的話,身下小女孩絕對會沒命的。
旅店上的朗基努斯眼睛微瞇,以他的實力,完全能夠在那個白癡貴族開槍之前解除警報,但是…既然打定主意以最完美的姿態加入海軍,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機會呢?
雷克斯并沒有猶豫多久,甚至連摳動扳機的手指都沒有任何顫抖,槍決一個反抗自己的賤民而已,這種血腥殺戮只會讓他的血液愈發沸騰。
然而,雷克斯猙獰的面容很快便凝固在了臉上,一個臉龐稚嫩眼神堅毅的少年擋在那個壯漢身前,抓住子彈的手掌,指縫間有鮮血流出,滴滴答答的墜落到地面上。
雷克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雖然眼前這個家伙的手掌似乎被打穿,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擋下了那一擊,他知道有些怪物能躲避子彈,但用血肉之軀抓住子彈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周圍騷亂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哪怕是在強者如云的海軍基地,這種震撼人心的場面也是尤為少見,而且,用血肉之軀護住身后的“弱者”,更是給予他們一種觸動內心的感動。
朗基努斯面不改色的松開拳頭,金屬彈殼沾染著血跡,掉落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正眼都不瞧一下懵逼的雷克斯轉身問道。
“為什么不反抗呢?以你的實力,對付這些施暴者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壯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丑到驚心動魄的面孔,周圍人群甚至被嚇得齊齊后退幾步,而壯漢似乎早已習慣,只是略帶自卑和憧憬的說道:“因為我想成為海軍!”
雖然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朗基努斯還是瞬間明白過來,這丑男是擔心萬一打起來的話,他會和那個貴族一樣被當做鬧事處理,從而取消參軍資格。
“你的想法并沒有錯,但一昧的軟弱只會滋長暴力的增生,而且,海軍守護的正義也從來不是靠退讓和妥協換取的。”對于那張標準的恐怖片面容,朗基努斯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色,而是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你…你不怕我嗎?”丑陋男子一怔,訝然出聲道。
“怕?我為什么要怕?”朗基努斯搖頭笑道,“你有一顆比任何人都要美麗的純凈心靈!”
被無視的雷克斯從恍惚中醒來,在羞辱和恐懼的雙重壓力下,面色猙獰的再次摳動扳機,“你這混蛋,我倒要看看你能擋得下多少枚子彈!”
在雷克斯手指觸動的瞬間,朗基努斯便以極快的速度抽出腰間火槍,見聞色霸氣鎖定的目標,在這么短的距離內根本無需時間瞄準,躥出火舌的子彈后發先至,在雷克斯摳動扳機的瞬間射入槍膛之內。
槍膛炸裂,火光迸射,一只扭曲的手臂從半空落到地面,伴隨而來的是雷克斯殺豬般的慘叫聲。
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情太過激烈,以至于周圍的人群靜寂如時空凍結一般,張大了嘴巴陷入迷茫失神之中。
而內心觸動的丑陋男子睜圓雙眼,握住劍柄的右手僵在了身后,看向朗基努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崇慕之色,旋即又有些擔心的問道:“這樣做…真的沒有關系嗎?”
朗基努斯無所謂的說道:“我只是用子彈堵住了他的槍膛,是他自己摳動的扳機,現在斷了一只手與我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