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慎晚怔怔地看著突然闖入的人,又看了眼自己手里那只剛剛取出的套套…
許卓南來到床邊坐下,淡定從容地從她手中拿過那個“小東西”,放回盒子里,再將其極其自然地放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被撞破秘密的人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是她,囧得目光都不敢與他相觸,紅著臉將目光巡落在自己傷了的腳踝上,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呼痛,“腳好疼,睡不著…”
小家伙臉上紅彤彤的,耳朵尖爆紅,整個人像只熟透了的桃子,令人遐想著咬上去嘗一口她的味道。
小家伙!
不用著急,過不了多久,哥哥一定手把手地教會你這東西的使用方法…
雷慎晚哪知道面前的人在不動聲色地想著這些,沒話找話地問,“你怎么沒去睡覺呀?”
“突然想起,你晚上要上衛生間怎么辦?”
“哦,那你晚上…”
“我睡沙發。”她還沒問完,他便補充了答案。
“要不…你也睡床吧。”小家伙歪著頭沖他笑著,強裝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樣子,豈不知那通紅的耳朵尖早就出賣了她…
他的眼底浮起濃濃的玩味,“…我怕被你踹下床。”
她坐擁著被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他。
這就是個撩人精,他那種異樣的感覺又來了。
在這一瞬間,他是真的不想再堅持了。他心里暗想,她現在要再敢撩他一下,他絕對就勢,從、了、她。
他的心,在希望她撩和不希望她撩的天平上七下八下,他現在好像不想考慮行錯差遲的后果…
“哥哥,疼!”
天,他剛才在想什么?她的腳上還有傷,他卻在想著找個借口禽獸她。
他回過神來,抬起她那只受傷的腳放在膝頭,手指輕輕地在包扎處的外邊沿按摩著,眉頭微蹙,聲音微啞,“有沒有好點?”
雷慎晚只覺得自己巡游在腳腕處那只手像只加溫器一般,四肢乃至全身迅速被高溫席卷。
“嗯,不疼了。咱們睡覺吧!”再不睡覺她就要起火飛天了。
她的聲音糯糯的甜甜的,最后又是那么勾人想入非非的一句,所以,他家龍二現在被撩得如此一幅翹首期盼、躍躍欲試的樣子,他這…
他假意伸臂拿走她枕側的靠墊,其實只不過是為了擋住身前尷尬。強忍著堅持做完替她掖被子,關燈的事務,才在黑暗中狼狽地逃向臥室門口的沙發。
雷慎晚醒來時,國當地時間上午11點。
臥室的沙發已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甚至連沙發墊子擺放的方位都未曾變化,雷慎晚有點兒狐疑他昨晚是否在這個房間。
想起昨晚的過招,雷慎晚不禁懊惱。
她當初怎么就沒有如些這般,這般如此做呢?怎么會那般的處于了下風。雷慎晚呀雷慎晚,你究竟是怎么了?難不成是因為年齡漸長臉皮成反比例的變薄了?
一方面做著堅定信念的心理建設,一方面布局接下來的過招,想得太專心了,竟連他什么時候站在床前都未察覺。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呀?”她每次剛剛睡醒時,說話時總是,軟軟的、滑滑的,特別是那個“呀”字,上翹的尾音熨在他心尖過電一般麻酥酥的…
又跑神了!
再這么下去他可就真要耍狼和小羊的無恥行徑了,找個由頭把她吃掉的理由和借口他簡直是可以信手拈來。
不不不,原則,他得講原則…
“我想…上衛生間。”
他回過神來,毫無征兆地便從被子里將她撈了出來,打橫抱起。雷慎晚有些意外,雙臂下意識地攀上他的脖頸。
“喂,哥哥,你在想什么呀?我剛才好怕你把我給摔成二次受傷。”雷慎晚戳了戳許卓南的胸口,又沖他指了指衛生間門,示意他出去。
許卓南瞧了眼她,勾起唇來,“…真的再不需要我幫忙了么?”
“許卓南!”她急了。
許卓南退出衛生間時,置物架上的一個布偶也同時飛出衛生間,他撿起布偶,唇角翹得能掛到耳朵上。
害羞了?小時候還換過尿布呢。
雷慎晚洗漱時,用雙手拍打著自己的臉,怎么有種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感覺。
洗漱完畢時,她沖著穿衣鏡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從衛生間出來時,雷慎晚左手攀在許卓南的脖頸間,右的手臂卻一幅突然縮短了夠不著的感覺,手臂從他的左肩緩緩的漸落…
許卓南身體的僵硬她當然感覺到了,她惡作劇地抬起頭來,無辜地看著他,心中騰起一種暗爽的感覺。
雷慎晚被置放在餐桌前后,許卓南拾起身,尚未離開便被她反手扯住,“biaji”。
他回過神來,頰邊那柔軟的觸感依稀尚在。
某個得逞的人笑得像只偷到葡萄的狐貍,“許先生!早安!”
許卓南勾唇,注視著這個突然送給他一個早安吻的家伙,舌尖輕輕劃過唇邊,恰好在她剛剛吻過的那個地方。
那禁忌且妖嬈的神情,令雷慎晚竟有一種錯覺,仿佛覺得那舌尖隔著空間劃在自己的唇邊…
嗓子又他么缺水了。
早餐剛剛開動,許卓南接了通電話。收了電話,他抱著臂,若有所思地看著餐桌前那個怡然自得吃得風生水起的小饞貓。
“小饞貓”吃飽喝足抬起頭時,終于察覺到來自陽臺那不知注視了她多久的眼神,立刻便像太陽花一般鞠著雙手虛托著臉頰,眨著眼睛笑問,“哥哥,我好不好看呀?有沒有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勾唇笑了,搖了搖頭,示意她可以出發了。
檢驗室內,昨晚就接到命令,一大早便等在這里的醫院執行董事,同時也是當下醫學界普外科權威程裕,看著儀器中呈現的影像,心里著實將身邊的人鄙視了無數次。
就這輕微的腳踝扭傷,值得他飛了仨小時夜機從國乘專機的回來?大爺,只是輕微扭傷好不好!他還以為又是什么要命的刀傷或槍傷。
“輕微扭傷。”
“不用別的處理了?”
“你做過的應急處理。我想這醫學院無人再出其右了。這種情況,靜養兩周就完全無恙了。”
“可來的路上她好像還很痛?”
去醫學院的途中,她被安置斜臥在后坐位上,以方便受傷的那條腿橫在座位上。
車子駛過園中的減速帶時她便皺著眉頭輕哼,以致于后期再過減速帶時,他的車速幾乎就是十碼不到。
觀后鏡中看到她皺著眉頭強忍著的樣子,他首次懷疑自己應急傷的判斷水準和處理能力。
“不可能吧…”
見眼前的這位爺如此篤定,程裕也不由得再次睜大眼睛好好的看了看,可是真的沒有問題呀。
最終實在是受不了身邊某大爺對他醫術的質疑,權威突然非常英明地隔著玻璃窗對話里面正被檢驗的當事人,“你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
“胃不舒服。可能吃太多了。”睡得時間過長,餓了,桌上的小菜又那么妖艷,多吃了點兒。
程裕瞧了眼身邊這位爺,若有所思地將里面那位“吃貨”同志多瞧了兩眼。
大實驗樓頂樓。
許卓南雙手交叉抵著額頭,沉默。
手邊,是鮑文隆剛剛親自送來的東西。
前兩天機場返程途中被劫的那個事兒,最終確認了。幕后操縱之人竟真是他的慎兒。
起初,不愿意相信預判,不愿意相信唐警官的調查,所以他讓鮑文隆親自去復查了。可這結果,終究還是有點兒不愿相信。
這次歸來,她的變化的確是有些明顯。他思忖著,阿旺狗模型中“竊聽器”那絕對是一個原由,但應該還不至于令她策劃這么大一樁“意外”。
她這次回去接觸的人,他還是清楚的。除了家人,就是秦易。
雷家父子預謀著怎樣的一手大宴之后的釜底抽薪,他是清楚的。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想使他白忙活一場。
他們可都是算盤高手!
他們也不想想,他許卓南怎可能是白忙活。
可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呢?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盤一盤整個事情的過程,不得不說,家里養的這只小狐貍太聰明了。有那么瞬間他都想給這家伙鼓掌呢!
瞧瞧她策劃的這整個兒的事兒,邏輯縝密,進可攻,退可守,那漂亮的前后手,又親自入甕,那天若非他開的是那輛車的話,沒準兒,現在就是另一番結果了。
他從不懷疑她的聰明,畢竟是雷家的人,再怎么護得好那基因杵在那里。但他還是低估了這丫頭的聰明和她攪局的能力。
想著都覺得頭疼。
其實在那時,有那么瞬間他是懷疑過她的。但沒辦法,當時遇劫,車上有她,劫匪的任何動作,都令他在慌亂中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通過本能看本質?
抽絲剝繭,他似乎有那么丁點的思路了。
她想弄清楚,他是誰?
那么那天晚上她的那扭傷,也是她故意為之?
他突然沒有勇氣去回看那天客廳的監控,他怕如果真是他所猜,他會…打人的。
這家伙還真是個狠角色。在他操縱收購的時候,柯先生便通過鮑文隆敲打過他。
所以,所以有朝一日,她若以自己為武器,那他…他縱然有無數的手段,卻也只能舉棋投降。
他類似執念地希望,她擁有這世上最完順的情路,即使先后順序錯了都是種遺憾。
在護她一世純凈無憂和還是與她攜手共沐污風穢雨這兩項選擇中,他終究還是不愿意選擇后者。
書房內。
雷慎晚有些泄氣地坐在大班椅中。一周了,她幾乎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
在秦易家里,無意中聽到的那幾句小五叔叔對秦易的訓話,一直在她腦中盤梗,她幾乎每天都逐字逐句的研讀其背后的真相。
“…你們仨加上柯越北,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所以,別惹他,他也絕對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良善。”
“再就是,女孩子清白的事兒輪不到你來考慮。這個,你大伯在答應這樁婚姻時,他是有過允諾的。”
只言片語,信息量卻已足夠大。
秦易的秦姓大伯沒有女兒,有個兒子也沒有結婚。如此推斷下來,那么,“你大伯”這三個字一定指的是她雷慎晚的爹地雷宇晟了。
后來,秦小易同學以不起她的威逼利誘,明確地告訴她,他和小五叔叔的話題主角的確是許卓南。
有了分享秘密的前題,才有了她兌現那場“劫”事,秦易設法幫她找齊參與者的后來。
那場突發劫事,雖然她提前知道,但當時的場面還是令她感到震撼和恐懼。但他,從頭至尾淡定從容、指揮若定。這,確實不太像是一個佛學教授所能具備的心理素質。
還有,在他們的婚姻上,他究竟向爹地允諾過什么?秦易在這點上自始至終都只說他不知道。她也沒難為秦易,她打算自己去尋找答案。
許卓南到家時,客廳的燈并未開啟,他書房的燈亮著。
雷慎晚正坐在書房便利梯的頂格,聚精會神的看著什么。
“腳上還沒好利索,怎么就爬上去了?要再摔著了怎么辦?”
雷慎晚并未回答他的話題,晃了晃手里的東西,“給你一次機會喲。”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許卓南瞧了眼,是一本實體相冊。
“說說看,這滿滿的書架中,還有沒有藏匿著其他女孩子的照片?坦白從寬,抗拒…”雷慎晚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隨之圓瞪著秀目,“我要河東獅吼起來,那可是很嚇人的呦…”
許卓南笑著上前,抬臂一擄,將她從梯子上抱了下來,唇角噙著笑意,“跛足的河東獅,不足為懼。”
雷慎晚張牙舞爪地鬧騰,他卻并不惱,她不慎踢在他腿上,他并未見什么反應,她卻是夸張地呼痛。
“快說說,我的這些照片你哪來的,好多我自己可都沒有的呢?”她問。
“我拍的。”他將她抱著放在大班桌上,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突然就伸出手來捏了下她的右臉頰,她像一只頑劣的小狗子一般企圖咬住他的手,“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