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這支已經是拍攝的最后一個鏡頭了,甘苑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從工作室來到了攝影棚。
抬頭看到是許卓南時,她親切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樣?是不是也被自家老婆驚艷到了?”
“還有,這丫頭的聲音是真好聽。剛才孫導和音樂人都搶著向我要人呢,兩人相互拆臺,搞得像兩個好容易才發現同一匹千里馬的伯樂。”
“這不,孫導手下的金牌助理剛才還在辦公室里跟我磨嘰呢。我心道,這丫頭誰呀,我甘小苑敢讓她出道?我哪里有那狗膽。”
許卓南被自家姑姑的江湖作風給逗樂了。
“呃…,南南,姑姑這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利落爽快的甘苑姑姑此時少有的欲言又止。
“姑姑這樣就顯得生分了。”許卓南連連聲明。
“那你先答應姑姑,若姑姑說的這件事使你覺得…有那么點兒不舒服,不許生姑姑的氣!說好了,咱是親姑侄,我不拐彎,直說了?”
許卓南連連點頭。
甘苑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委婉地道出,“你的收入…你這個經濟狀況還行么?姑姑知道問男士這個有些失禮…”
許卓南當下一愣。
甘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妞妞那丫頭,你也知道是在什么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她什么時候為五斗米折過腰呀!怕是都沒皺過眉。”
“但她今天竟為了支跟在和我的助理討價還價,那精打細算的樣子,連一邊的阿易都驚訝地合不上嘴。姑姑說這,并不是姑姑舍不得出錢,我這部戲,給她和阿易的薪酬都給的是空白支票,數字任由他們自己填。”
“但這丫頭,愣是打聽出了她所做的配音、、演唱的插曲在這道上的行價。她擺明了不想占我便宜,但卻絲毫也不降低自己的價值。我說這個呢,擔心的是怕你讓妞妞在這方面受了委屈…回頭,我們大那里,你這也交待不過去。”
許卓南聽著聽著便笑了:“哦?是嗎?那看來我們家丫頭這半年金融課沒白學呀。”
“白學不白學我不管,我給你說,不能讓咱丫頭委屈了啊!還有,你萬一要是手頭緊,我回頭給諾姐姐提一聲,你可不能硬杠著。”
許卓南笑著搖頭,“這倒還真不用,我自己的錢,夠她用。”
甘苑點了點頭,抬頭便看到拍攝的那邊已經在收工。
甘苑沖這此大咖打著招呼,甘大美女的金牌助理聞訊便上來替她招呼,因為到了午飯時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對面的“御香閣”走去。
“走唄!我們也去御香閣,我讓助理單獨給咱單獨開了個包廂。”
“那我…就不去了。”秦易笑著提議。
“嗯?”甘苑一愣。
“我怕被…齁著。”
“嘖…,秦小易你給我好好滴!快點兒走!”
秦易插起了耳機,磨磨唧唧地走在最后。
甘大美女點的兩個包廂是相隔的,但門卻開在相背的兩側,路程近倒還避免了尷尬。
包廂里有兩個服務員,一個安排他們坐定,另一個習慣地打開了電視機,只是為了增加點氛圍,所以沒有調臺,電視機里此時正播放著午間新聞。
許卓南去了衛生間,秦易抱著個手機玩得不亦樂乎,甘苑便將菜單撇了過去,“點菜!”
秦易拿起pad,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劃動,最后就見他輕輕一點,前后不到兩分鐘。
“你下單了?”
“啊!好了!”
“你還沒問大家的口味及愛好?”
“你們倆自己人,口味愛好我清楚。南哥是客,我便點了倆這店里特色的,我想著南哥做學問,走南行走,啥東西沒吃過,所以我就點了這館子里最特色的。”
甘苑:“…”好吧,我還不知道你秦小易就是心情不爽。
“下面播報一則快迅:昨夜凌晨,一輛白色的改裝車在紅狐嶺隧道附近沖破護欄掉下懸崖,車上司乘4人,已全部遇難。截止發文時,本臺記者劉越從交警部門及公安部門獲悉,車禍現場發現了近兩公斤的新型毒品,毒品的種類正在送往相關部門檢驗,但目前經鑒定可以確定的是,車上的四人中有兩人疑似吸食過這種新型毒品,目前,遇難者的身份也已得到確認…”
雷慎晚怔怔地盯著電視屏幕:這不是昨晚遇到的那四個地痞流氓開的那輛白色改裝車嗎?描龍附鳳的花胳膊,沒錯,她清楚地看到了…剛剛抬出的那個垂下的手臂就是那個花胳膊當時的圖案。
“天!”
秦易好奇地盯了眼電視,又瞧了眼雷慎晚,一臉的狐疑。他不曉得,這則莫名其妙的新聞怎么就引起了雷慎晚的注意。
雷慎晚激動地扯了扯甘苑的袖子,然后敲了敲秦易的桌邊,“天哪!我覺得我可以弄個招牌去算命了!天哪!我的嘴有毒!”
“他們是我昨晚遇到的幾個混混。我當時說,他們一定沒好報,還會現時報,沒想到,他們昨晚便翻車了!我這難道是有靈力?”
“混混?他們欺負你了?”秦易聞聽“噌”地坐起,一臉嚴肅,那架勢,感覺雷慎晚此刻若是肯定回答,他就立馬去鞭尸。
“沒有。他們就是在言語上有些稍稍的不敬。”雷慎晚一邊否認,一邊看著自己的手指,“我是不是還可以點石成金呀!”
甘苑樂不可支,恰好此時許卓南從衛生間出來。雷慎晚便又激動地描述著剛才電視里的新聞,“昨天對你出言不遜的那四個人竟然都車禍死了!”
原來是對他出言不遜呀?秦易的肩膀松懈下來,又舒服地躺在座椅里。
“哦?是么?那看來就如你所說,惡人自有天來收。”
秦易把玩著自己的手機,聞聽此話用余光打量了下許卓南。
他怎么那么的輕描淡寫?提前知道?他干的么?
用餐的時候,甘苑便大呼受不了,許卓南對雷慎晚的照顧是那么的順理成章和習經為常,她敢肯定,那絕對不是臨場發揮。
雷慎晚只要多瞧眼哪個菜,餐盤轉到他面前時,他絕對會幫雷慎晚盛在面前。
提前備好的餐巾紙,替她弄掉食物上的殼、皮,太燙的東西他會提前盛好,放在自己的手邊,稍稍晾涼幾分才放到她面前。全程他幾乎沒有任何的言語提醒,但所有的一切都做到恰到好處。
雷慎晚被甘苑阿姨那觀光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了,站起來替大家夾菜,結果,蹦了許卓南一身的油點點。
“南南,瞧見了沒,你把雷妞妞照顧得快廢掉了!”
許卓南笑著,“姑姑還是那么的…善妒!”
甘苑放下筷子,“阿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這兩人簡直是太過份了!”
秦易果然起身跟甘苑走了。
雷慎晚:“我們…”
“他們得過去跟那桌人打個招呼,放心吧,一會兒他們準過來。”
下午,雷慎晚的任務是在錄音棚里錄制一支她個人獨唱的電影插曲。
任務倒不算難,雷慎晚也無需任何技術指導,完全的本色演唱,導演和音樂人聽后便嚷嚷甘老板是挖到了寶。
許卓南就站在錄音棚外,隔著透視窗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她,哪里還有平素里在他面前的調皮玩劣,她是那么的認真,她會禮貌地與人交流,會謙虛地聽他人指導,會客氣地向人道謝…
她,真的是一個寶。
夕陽的最后一抹余輝都從西天邊消失時,雷慎晚帶著許卓南回到雨田別墅。
管家爺爺告訴她,“真是不巧,先生和太太帶著小怪獸去旅游了。”
雷慎晚有些遺憾,還是在家里里里外外地轉了圈兒,最后有些失落地問,“那廚房晚上做什么飯?”
“哎呀,這廚上,也真是不巧,…也被我給放假了。我尋思著先生和太太這一行也十天半個月的,我便自作主張給廚房放假了。還有就是,門方的那幾個小子都想吃外賣了。”
老爺子心想,你爹昨天把廚房都給放假了,還說沒他吩咐,不許回來。這不,太太昨天沒回來,他便也沒回來,廚房那些人,沒接到他的圣命誰敢回來呀。
雷慎晚笑著說沒關系,拿出手機便準備開始著手點外賣。
許卓南笑著拿過她的手機,將她剛剛勾起的那些外賣都點掉了,隨即問了家里現在一共幾人?每個人都有什么樣的飲食愛好,隨即便啪啪啪地下了單。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雷慎晚看著那一長串的原生食材,訝然地提醒,“這個,我可不會做…”
“我來做!”
“…”好吧,許大廚!
雨田別墅,門房。
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吃得是滿嘴流油。
“這豬肚真好吃!”
“這蘸料也挺獨特!”
“喂,還有沒有了啊?”
“我們家這姑爺干什么的?開餐廳的?”
“傻啦吧唧亂說,聽說咱家這姑爺是大學里的教授。”
“好像先生并不滿意他。”
“嗯嗯,我要是雷先生的話我也不滿意。就算是會做飯的教授想取我女兒,那也不行。”
“我倒覺得,咱家這姑爺挺好,平易近人。雖說北少對咱也算客氣,但那只是客氣,他下意識的,還是把他和咱們不放到一起的,他也絕對不會像咱姑爺,會親自動手給咱們做飯…”
“你們幾個,吃飯都堵不上你拉的嘴…”
“老爺子,這不關著門呢么。”
“我還是那幾個字,在這里做事,要謹言、慎行!”
“明白、明白…”
雷慎晚坐在餐桌前,笑瞇瞇地盯著許卓南,“你到底會做多少種菜呀?”
“反正比你想象中的要多。”許卓南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的手臂,雷慎晚還專門瞧了瞧,那手臂貌似還挺…有力的。
許卓南盛了一小碗的湯,在碗中用湯勺攪拌了許久,遞到雷慎晚面前,“張嘴。”
雷慎晚便馬上像安裝了開關一般地張嘴,喝完之后,臉上的表情瞬間便亮了,“嗯嗯,這湯可真鮮!”
許卓南見她喜歡,便像喂小孩子一般又喂過一勺。
這丫頭,瞇著眼睛喝完湯后,咬著勺子頭不放。
許卓南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給湯碗里加了些湯,放到她的面前,那家伙嘴里還叼著那只勺子。
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剛才在錄音棚里一幅精英的半點兒樣子。
他甚至還有預感,那家伙現在一幅饞貓的樣子,回頭一會兒吃撐了準會倒打一耙來埋怨他。
果不出所料,晚餐戰斗結束時,那家伙躺在座椅間直嚷嚷吃撐了,不能站起來,站起來肚子會痛,說她現在必須得躺著,躺著才能舒服些。
他雖然知道她會這樣,但也沒想到她會吃成這樣。
他起身便走到她的座位處,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她大叫著,“喂喂,放我下來,我吃完飯很重的!你可不要把我摔了…”
他笑著不置可否,直接抱她上樓。
他清楚地知道她閨房的位置,小時候他倒是還光臨過,她及笄之后,為了避嫌,他便再也沒親臨過了。
她房間的整體色調,是那種清爽的新綠色。比起她在柯府里的房間,面積上要小一些,但布置卻更精巧一些。
這里面,處處都是她生活的痕跡。
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她梳妝始前的座椅上。
她的梳妝臺上,不似他家里親娘柯太太的梳妝臺,瓶瓶罐罐的一大片。
她這里,就只是放了幾只手工的泥塑。
阿旺狗模型。
他伸出手來,將數十年前他自己動手捏的那只阿旺狗模型拿了起來。
這工藝嘛,現在看來的確是有些…粗糙。但當時,那可是他練習了整整一個周才捏出的水平。
“許先生,您可注意好了。您現在手上的那只,可是我雷慎晚珍藏多年的古董,請務必輕拿輕放,否則,摔著了碰著了可別說我回頭賴你喲。”
許卓南勾起唇來,笑著將她的古董放回原處。
“那家伙,是我的阿拉丁神燈呢,我對它一許愿,愿望準實現。哎,對了,你說我是不是有什么我尚不知道的神力?能未卜先知?預測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