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殊顏盯著面前的阮盛林瞧了幾眼,楊昆、徐童紛紛心里有些不安,欲言又止。
她看出三人眼底都透著幾分擔心,多半是擔心劇組人的安全問題,她沒急著開口說賣符箓的事,而是道“符箓賣誰都是賣,只不過你確定他們信符箓有用愿意花錢買?”
她賣的符箓價格在她看來已經十分公道正常,但在其他人看來未必,娛樂圈這一行大多數人不缺錢,可未必愿意充當冤大頭買一張符紙。
歸根究底,現在說再多,那些人也未必肯信她信她畫的符箓,當然,她也沒興趣讓對方一定信,她真要插手強行讓劇組的人堅持買她的符箓,說不定人家還嫌她多管閑事又騙錢,至于這些人能不能安全離村,只能順其自然,畢竟之前她不是沒提醒過他們,至于聽不聽是他們的事,跟她無關。
果然!
遲殊顏這句話噎的三人啞口無言,徐童雖不知道村里的事,但遲大師的符箓少有,劇組的人能買一些保平安防意外自然更好。
而楊昆和阮盛林深感村里危險之極心里無比焦急的時候,卻知道劇組的人恐怕多半不會信什么符箓,更別提什么買符箓了,想到這里,楊昆和阮盛林眉眼有幾分疲憊和失落。
其實倒不是說楊昆和阮盛林有多心善,而是每個劇組都有幾個要好玩的來的朋友,其他人不聽他們無所謂,可明知有危險還要讓他們親眼看好友出事,這對他們極為難接受。
就比如阮盛林同宋煙如、王導十分交好,尤其是宋煙如,當初在他不火的時候,是宋煙如主動幫了他一把,他才能爆火。
提起自己當初爆火的事還有幾分坎坷,比如當初他雖然瞧上這劇本,導演一開始見他演技不錯也主動要他,可后來金主又塞了個人進來,要求導演換了他。
當時,導演因為資本已經有些心動,還是宋煙如力保他,這才有他之后的爆火和發展。
更何況,最初那部劇給他的不僅僅只有爆火,甚至更多,畢竟當初他十分落魄,可以說,沒有當初宋煙如的力薦,就沒有現在飛黃騰達,名利地位都有的他。
阮盛林即使嘴上沒說,心里卻從來沒有忘過這恩情的一刻,所以若是要他看著宋煙如白白在這村里送死,他實在做不到。
至于其他關系好一些的人,阮盛林也有心照料。
阮盛林咬著牙再接再厲道“遲大師,我就說說,要是他們實在不愿意同你買符箓不信你就算了,但我之后能不能先嘗試嘗試?”
阮盛林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下決定若是遲大師同意,他立即將這個消息通知一下劇組,其他平淡點交往的人他沒必要圣母求他們買,但對他有恩的、關系不錯的,他們就算不打算買,他也得強逼他們買,要么自己偷偷買了送給他們。
楊昆也面露祈求看向面前遲大師,幫著阮盛林說話。
遲殊顏原本不介意賣符箓給誰,只要能賺錢就成,當然,要是沒人愿意買,她也不會強逼他們,一切都看緣分,所以等阮盛林和楊昆同時求情,她思考了一會兒便點頭同意。
阮盛林和楊昆兩人登時一臉狂喜,徐童臉上都有了不少笑容,補充一句真心道“遲大師,能買你的符箓是劇組其他人的好運,要是他們不樂意買不信您,也是他們自己的損失,他們花點買還好,不買以后準后悔,誰不買誰蠢!”
徐童這些話還真不是特地奉承的話,而是她真心想的,光想著之前遲大師救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見過她的手段,遲大師就不是一般人,她畫的符箓什么自然也不是一般東西,要不愿意買遲大師的符箓,那真是確實是蠢人,她還想著能多買則多買,只是她不好意思說而已。
不得不說徐童隨她眼緣還是有原因的,聽完她的話,遲殊顏露出一個笑容“走吧,先去苗嫂那邊瞧瞧,至于賣符箓的事,只要有人上門來找,我自然賣!”
得了遲大師承諾,楊昆和阮盛林徹底放心,心情也非常好,立馬跟著遲大師去什么村里苗嫂那邊。
他們都不知道路,只能跟著遲大師,一路上徐童主動同遲殊顏說話,態度自然沒有特意奉承討好,遲殊顏覺得同徐童交往說話十分的舒服,也樂得同她交往,一邊時不時應她,一邊幫忙看路。
沒多久,她在苗嫂子住處不遠處又瞧見一熟悉漂亮的小男孩。
此時大白天,小男孩跟著馬路上其他孩子玩,只不過他人年紀小,又有些早產,沒其他小孩那么精力充沛,跟不上其他孩子,沒跑一會兒小臉就有些氣喘吁吁,只能滿臉焦急看著其他人跑了他,努力艱難踉蹌跟著上去。
兩小短腿沒沒跑多久被一石頭差點絆倒,還是遲殊顏眼疾手快扶住小家伙“小心!”
徐童此時也認出面前一臉漂亮的男孩,心軟的一塌糊涂,興奮沖遲殊顏道“遲大師,這…這是上次那個孩子?我們真是太有緣了!”
要不是她現在懷著肚子,徐童恨不得抱起人,阮盛林和楊昆都挺喜歡孩子,更別說還是挺漂亮的孩子,阮盛林當即先把人抱起來。
小男孩嚇了一大跳,一臉焦急又驚恐蹬腿要下去,遲殊顏主動從阮盛林手里接過孩子,問他認不認識她,小男孩記性不錯,還認得出遲殊顏,果然安心許多,焦急的神色褪去,露出靦腆的笑容,奶聲奶氣喊了一聲“姐姐!”又沖徐童喊了一聲“姐姐!”
徐童高興應了一聲,當即從兜里又掏出奶糖遞過去給小家伙吃,小男孩雖然一臉渴望盯著她手里的糖,可看的出他家教不錯,即使想吃也沒有伸手去拿。
遲殊顏低聲表示他可以拿,是徐姐姐特地給他吃的奶糖,小家伙得了準許這才敢拿。
徐童越瞧越稀罕,真恨不得直接把人帶回家,要不自個以后生的孩子能有這孩子這么懂事有禮貌,這到底哪家的孩子,太可愛了。
徐童還想哄哄這孩子,腿上突然有什么東西拉扯她,她低頭瞧,就瞧見什么時候她腳邊圍著幾個村里的孩子,有男孩還有女孩,幾個小家伙紛紛一臉渴望看向徐童,喊著“要…要糖吃!”
許然小家伙不等其他人開口,立即先把兜里的糖要遞給幾個伙伴,他人小手小,一次只能拿兩三個,奶聲奶氣遞過去說“給你們吃!”
遲殊顏見徐童往兜里掏糖,知道她兜里估計還有不少糖,握住小家伙的手,讓他擱回去自個兒吃,邊表示另一個姐姐還有糖。
徐童立即道“是是是,姐姐這邊還有糖,大家都別急。”
說完當即又掏出不少糖讓幾個孩子分。
楊昆和阮盛林也把自己兜里藏的幾顆糖拿出來給孩子,雖說這村里和村里人挺可怕的,可這村里的孩子有些還是很可愛的。
可要數最漂亮的還是遲大師懷里抱著的男孩,這男孩一點不像其他村里黝黑可愛的孩子,反倒挺想城里孩子,小臉蛋白皙,長的又好,瞧人的眼神簡直讓人不能再多稀罕。
楊昆忍不住問道“遲大師,這孩子到底是哪家的?長的忒好了!”
他邊說邊瞧了眼一臉和顏悅色抱孩子的遲大師,覺得這位遲大師給他觀感簡直不要太好,比那些自以為是愛擺架子的‘高人’簡直好太多,不,那些人沒法同遲大師比。
果然!
大師就是大師!
楊昆說完乘機偷偷還捏了一下小家伙的臉蛋,等小家伙睜著眼睛咕嚕咕嚕好奇看他,楊昆一個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住了,直接開口冒出幾句自己家鄉話口音“哎呀,媽呀,到底哪家的孩子,我都想把人抱走了!”
許然小家伙人小還是聽得懂一些,聽到楊昆的話,小家伙小臉驚慌之色閃過,轉頭立馬抱住遲殊顏的脖頸,把小臉埋到她肩窩,急急忙忙道“不能抱!不能抱!”
遲殊顏給了楊昆一個眼神,楊昆立即安分起來,阮盛林想幫忙抱孩子,自從他老婆懷孕后,他每天都恨不得自家孩子立即出生喊他爸。
徐童也在旁邊拍昆哥的胳膊,一臉溫柔安慰小家伙道“好好好,不抱,不抱,姐姐在這里,他休想抱走你。”
“好了,走了!”遲殊顏提醒一聲,抱著孩子先邁一步,徐童特地走在她旁邊邊走邊哄孩子。
阮盛林和楊昆雖然十分喜歡這孩子,可這會兒他們還有正事呢,再說遲大師這是要把孩子抱去哪里?不會真瞧著人長得好,要把人抱走吧?
幸好沒走幾步,遲大師提醒道“這孩子親媽就是苗嫂子,好了,我們過去瞧瞧!有這孩子也比較方便!”
因著遲殊顏這次來許家找這位苗嫂子別有目的,自然得讓人有好感放下戒備,抱著這孩子過去刷好感更好。
她邊走邊低頭瞧了眼懷里靦腆害羞的小家伙一眼,比起上次晚上瞧這孩子滿臉呆滯,此時小家伙臉色雖然白,但比那晚上臉色好太多了,眼珠子也活靈活現,一瞧就十分機靈,不復之前的呆滯。
遲殊顏眼睛深處暗了暗,一路上,她哄著小家伙邊試圖從小家伙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很快,輕車熟路很快找到許家家門,遲殊顏才停下嘴。
許家家門外圍是石頭墻,門確實木門,里面拴著,里面時不時傳出來幾聲咳嗽,遲殊顏確定有人,往木門敲了敲門。
阮盛林、楊昆好奇看向這什么苗嫂子家邊觀察,覺得這地方十分簡陋,比起之前他們見的村里其他房子都破舊。
里面沒回復,還是許然小家伙主動嚷著嗓音奶聲奶氣喊道“我回來了!媽媽!開門!”
小家伙不僅喊,還用小手敲了敲門。
很快,門這才有人打開,楊昆、徐童、阮盛林就見門口一個十分蒼老的女人出來,瞧著差不多有五六十歲,臉上都是皺紋和干紋,人又顯老,還有點小駝背,很難想象這么一個蒼老的女人竟然是這孩子的親媽?
一開始幾個人都以為這孩子估計是領養的,對方不是這孩子親媽。
遲殊顏此時瞧見人,語氣十分好開口問的“請問是苗嫂子么?”
苗嫂子見自己門外站著不少陌生人,話還沒說,臉色先變得十分難看,一邊咳嗽一邊陰沉看著幾個人,渾濁的眼睛盯的人十分滲人又心慌。
許然小家伙這時候開口忙道幾個姐姐兩次都給了他糖,還特地送他回來,苗嫂子陰沉的臉色才有幾分緩和,立即從遲殊顏懷里接過小家伙,不過她人生著病,沒法抱人,只能抱著人擱在地上,繼續咳嗽,咳的臉色發白,聲音冷漠“你們有什么事?”
遲殊顏先開口說明來意,表示她朋友受傷,聽村里人說她醫術不錯,所以想過來瞧瞧。
苗嫂子目光陰沉沉掃了眼幾個人,半響才冷聲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