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靜謐深沉,除卻加濕器細微的嗡然聲,傅沉只能聽到耳畔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怦然躍動。
他坐在床邊,半斜著身子,怕壓著她,身體略微懸空垂在她上方,衣服蹭著被子,緊貼著她的唇…
手指扣著她的,怕碰到她手上的傷口,細細摩挲她的手腕。
呼吸糾纏。
他小心翼翼碰著她的唇,含著,吮著,卻又不敢過于冒進…
她唇邊還沾了藥水的味兒。
他卻覺得入口生津般。
“唔——”宋風晚許是察覺到有些壓迫感,身子不安的扭動兩下。
傅沉忽然直起身子,生怕她睜開眼,瞧見自己這般模樣。
她挪了下身子,睫毛略微抖動,忽然張著小嘴,喊了一聲…
“三哥——”
傅沉呼吸一窒,眸底像是枕著星河,黑亮璀璨…
“晚晚,你叫我什么?”傅沉伸手將她臉側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后,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伸手摩挲了兩下。
小巧圓潤,手感極好。
宋風晚覺著耳邊酥酥癢癢,忍不住嚶嚀一聲,以示抗議。
傅沉本就忍得難受,她那聲音,嬌弱無力,聽得他心尖直顫,因為裹著被子,小臉紅蘇誘人,他喉嚨滑了滑…
“晚晚,這可是你招惹我的…”
話音未落,他就猝然低頭,含著她的下唇,略微用力地咬了一下,抵開牙關,舌尖鉆了進去…
宋風晚覺得身上熱得難受,夢里那人似乎越發放肆,緊挨著她,腦子暈眩,身體像是失了重量,電光火石,地動山搖。
身子軟了,酥麻得渾身失重無力…
媽媽,我可能病得太重了,難受得都不能喘氣。
傅沉嘗過那滋味兒,知道宋風晚沒醒過來,便越發得寸進尺,舌尖抵住她嘴里喊著那塊糖…
香甜的橙子味。
此刻外面忽然傳來幾聲狗叫聲,傅沉蹙眉,身子陡然抽離,緊接著就是段林白略顯欠揍的聲音。
“來呀來呀,追我呀…”
“臥槽,你沒斷奶的時候,就是老子伺候的,你居然想咬我,你來呀,你敢咬我一下,我弄死你。”
“你個蠢狗!”
傅沉手指攥緊,面色不虞。
而宋風晚被他含著咬著,本就半夢半醒的,此刻被外面聲音嚇到,直接醒了…
她猛地睜開眼,傅沉那張臉猝不及防映入她眼里。
她呼吸一窒,提著心,視線游離,想起方才夢里的香艷。
下意識咬了咬小嘴兒,心慌如麻,惴著不安,小臉紅了又紅。
傅沉盯著她的嘴兒,暗暗下了個決定。
以后總有一天,他得痛痛快快,嘗個遍。
“三爺,你怎么在這兒。”說話時候,那股藿香正氣水的刺鼻味,撲面而來,她下意識蠕動嘴里的糖塊兒。
方才喝了藥就睡著,現在嘴巴真是…
好臭。
她單手撐著,試圖半坐起來。
“剛才有急事要處理,才把你一個人留下。”傅沉伸手扯了邊上靠枕放在她后腰處,手指禮貌克制的扶住她腰上一寸的位置,幫她調整坐姿。
“沒事。”她嗓子有些啞,說話更是細聲細氣。
“還想吐?”
她搖頭,總覺得那個夢來的過于真實,她的唇邊濕濕熱熱,似乎沾染了一層不屬于她的氣息。
這個夢好像太真實了。
“餓不餓?”
傅沉說這話,她瞥了眼床頭的電子鐘,才發現已經下午三點半,出事之后,吐了半宿,哪兒顧得上吃飯啊。
“我沒什么胃口。”
“你睡會兒,我去樓下給你找點吃的。”傅沉幫她壓了下被腳就起身欲走。
宋風晚擰眉,他既然都決定幫她找吃的,又干嘛問她餓不餓。
傅沉剛要離開的時候,又從手中將手機拿出來遞給她,“你的手機摔壞了,我回頭讓人給你買個新的,你先拿著玩。”
為了方便她學習,臥室并沒設置電視,她干等著也是無聊。
“不用了…”宋風晚哪兒敢玩他的手機。
“密碼是181011。”傅沉將手機給她就轉身走了。
宋風晚拿著手機,那上面還殘留著一縷溫熱,她坐在床邊卻是無聊,猶豫一陣兒,伸手摸了下手機,屏幕點亮,系統自帶的壁紙。
她縮了縮手指,反正是傅沉給她的,她就刷會兒新聞,不看別的。
解鎖之后,蹦出來的壁紙倒是看得她心頭一跳。
白底黑字,四行小詩。
沉睡的天,
你的頭發被黑夜揉得凌亂。
我被你攪得 徹夜不眠。
宋風晚反復品味這兩句詩,心頭微燙,卻又像是有種莫名的失落感瞬間籠罩心頭。
單看這幾句,好像情詩啊。
三爺心里藏了人?
想起老太太要給他相親時候,他冷面涼薄的抗拒,宋風晚咬了咬嘴唇,他是不是早有喜歡的人,所以才抗拒與其他異性接觸。
她心底酸澀鼓鼓脹脹,待她回過神,屏幕暗掉,她也沒再碰過手機。
此刻的傅沉剛下樓,就看到段林白拿著一個粗線球逗狗。
“來呀,你這蠢狗。”
傅心漢拿不到玩具,在他身邊來回打轉,看到傅沉過來,急忙搖著尾巴跑過去,賣萌討好。
“傅三,我咋覺得傅心漢沒小時候可愛了啊,你是怎么養狗的,蠢透了。”
“狗是你選的,你說呢?”傅沉撩著眼皮,直接進了廚房。
“阿秋——”段林白猛地打了個噴嚏,“我去,該不會又感冒了吧。”
“要是感冒,就早些回家,別傳染給我。”
段林白氣急敗壞,沖過去和他理論,“我感冒是因為誰,你丫不知道啊,做兄弟的,連自己身體都不顧,為你兩肋插刀,用完就扔,你還有良心不。”
“需要我抱著哄你?喂你吃藥?”傅沉在廚房翻找半天,總算知道米在哪里。
段林白腦海中yy出一副畫面。
傅沉喂他吃藥,不如讓他去死。
“你做飯?”
“吃嗎?”傅沉歪頭看他。
“好啊。”段林白傻呵呵的跑到沙發等著飯吃。
年叔看傅沉要做吃的,走過去幫忙,被他拒絕了,憑經驗淘米下鍋,放了水,插上電,煮粥。
顧及到宋風晚生病,要清淡有營養,他便想著炒個時蔬。
段林白知道他不會做飯,怕他毒死自己,還特意在廚房門口盯了一會兒,雖然手法生疏,可是切出來的菜倒是中規中矩,無毒無害,他就放心等著。
很快傅沉就把一盤青菜放在桌上。
段林白喜不自禁,拿起快就夾了一大口,咸的差點沒把它齁死。
“傅三,你家鹽不要錢是吧。”
傅沉蹙眉,沒作聲。
傅心漢搖著尾巴趴在桌邊,段林白還挑了一根菜葉放到它面前,它鼻子湊過去嗅了嗅,嫌惡得別開頭。
“哈哈,你看到,狗不理,你家狗都不吃,你讓我吃個?”
“本就沒打算給你吃。”
“你說什么?”段林白端起一側的溫水,漱了漱口。
“給晚晚做的,你不過是試菜而已。”他語氣正經嚴肅,理直氣壯。
“咳咳——”段林白直接被茶水嗆到。
真想一拳捶死這天殺的。
把他當小白鼠?
她家媳婦兒味蕾金貴,他就不值錢?
他都不知道網上多少小姑娘把他當寶貝想睡他。
不過白粥倒是煮的軟糯,年叔幫忙炒了盤時蔬,傅沉就端著菜上樓。
推門進去,就看到宋風晚垂著腦袋在發呆。
“吃飯吧。”
宋風晚傷了一只手,傅沉也不待她開口,就徑直拿了勺子,舀了點白粥送到他嘴邊。
“愣著干嘛?吃飯。”
“嗯。”她淡淡應著,顯得沒什么精神。
傅沉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也沒深究,他送一口白粥,她喝一口,甚是乖巧。
吃完飯,宋風晚就鉆進被窩,被子遮著半張臉,似是要睡了。
傅沉微微蹙眉,以為她還在惦記地下車庫發生的事情,看她半天,送碗筷下樓,并未打擾她。
十方將公司上午的會議記錄整理好遞給他,傅沉泡了杯茶,拿著文件往她房間走。
宋風晚已經裹了被子睡的昏沉。
就連他進屋喊她,都沒半刻清醒。
冬日夜長,五點多些,涼風瑟瑟,外面已經一片昏沉。
傅沉在她屋里坐了兩三個小時,到了飯點喊她起來吃飯服藥,她嚶嚀著,裹緊被子,愣是沒搭理他。
他都不懂是怎么哄著她,吞了兩顆藥。
她干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直至夜里十點多,傅沉才處理完手邊的工作,看她睡得迷迷瞪瞪,喊了幾聲也沒理他。
他心下微動,干脆合衣在她旁邊躺下,隔著被子,輕輕環住她的腰。
動作小心克制,生怕驚醒她。
和做賊無異。
總是乘人之危,占人便宜,當真和流氓一樣。
這邊的兩人已經睡下,段林白卻是個夜貓子,吃了晚飯,刷了一兩個小時微博,打開游戲,玩了兩局吃雞,天寒物燥,他舔了舔唇邊,準備下樓弄點喝的。
此刻已經凌晨一點半。
客廳只有幾盞昏黃的壁燈,他放低聲音,去冰箱翻找半天,“碧螺春、龍井、白茶…”
臥槽?
沒飲料?
總算在里面翻出一盒酸奶,他插了吸管,喝了一大口,忽然察覺門口有些異樣。
似乎有人在開門。
段林白舔了舔嘴角,沒敢作聲。
傅沉家是指紋密碼鎖,他聽著外面傳來按鍵的滴答聲,然后是密碼錯誤的提示音。
我靠!
這哪個小賊,大半夜的,居然來這里行竊?傅沉家的保安都睡死了?
他吞了吞口水,環顧四周,拿起放在一邊的細口花瓶,躡手躡腳走到門邊。
那人試了幾次密碼,段林白提著心,媽的,你要真敢進來,我打爆你的狗頭。
按理說密碼鎖不易解開,可是那人試了幾次,他忽然聽到門鎖扭動的聲音,“哐——”的一聲,打開了。
一股寒意席卷而來,段林白打了個哆嗦,抬起花瓶,朝著門口那人砸過去。
“呔——你個小毛賊,老子特么弄死你!”
外面太黑,那人逆著光,一襲黑長羽絨服,眼瞧著段林白撲面而來,怔愣一秒,往后退了兩步。
“你特么還敢躲,來這里偷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段林白將花瓶朝他猛地砸去。
那人閃身避開。
可是下一秒…
一道刺目的寒光像是要將濃稠的夜色破開一個口子,破風而過…
抵在了他的脖子處。
“別動。”
那人聲音低沉,說話的時候,能明顯聞到一股子煙味兒,門廊的燈昏昏沉沉,段林白感覺抵在脖子處的那抹冰涼…
這分明是把刀。
他晃一抬頭,就瞧著面前的男人,高大冷峻。
眸深若海。
這特么現在的賊,這么囂張大膽,打家劫舍,連個口罩都不帶?
長得不錯,居然跑去做賊?
他差點忘了,這種亡命之徒肯定有利器防身。
奶奶的,你特么最好別落在老子手里!
------題外話------
哈哈,大家都猜得出來,這個人是誰吧…
浪浪,別亂動,他很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