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欽原昨夜入睡遲,他醒來時,京星遙剛換了衣服,短袖長褲,正彎腰套著鞋襪,從他角度看過去,衣服下擺因為彎腰,略微提起半寸,露出一截細腰。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什么叫做:
紅顏禍水。
昨夜她倒是睡得安慰,只是不時往他懷里拱著,弄得他一夜沒睡好,清早又來這出,真是想要了他的命。
其實有些事,若不是計劃,靠得就是一股子沖動,昨晚被京寒川打擾,那股子勁兒沒了,就提不動了。
“醒了?”京星遙看向他,“一起去吃早點?我看你睡得挺熟,還想去餐廳看能不能給你打包一些。”
“沒事,我起床。”
傅欽原也想過了,他們在一起,是要一輩子的,有些事發生那是必然趨勢。
總歸…
她是屬于自己的。
兩人吃了早餐,在周邊又轉了下,吃了中飯才退房回京。
到京家的時候,方一進屋,傅欽原就感覺到一記銳利的視線直逼而來。
“六叔。”“爸。”異口同聲。
“回來了?”京寒川打量著京星遙,都是過來人,他看一眼,也大抵清楚兩人到底有沒有發生些什么,況且傅欽原眼神坦蕩,任他打量。
傅欽原簡單與他說了兩句,就先回去了。
昨晚沒睡好,又開了兩三個小時的車,傅欽原身體疲憊,回房倒頭就睡了。
另一邊 傅漁是搭乘下午的航班回京,與懷生一道,辭別教授等人就出發前往機場。
上出租的時候,傅漁腿腳不便,懷生稍微搭了把手,幫她托了下小腿,惹得送行的一個女學生低聲說了句:“真嬌氣。”
女生之間那點心思,男生可能不好察覺,同吃同住這么多天,其余幾個女生都是有所察覺的。
其中一人輕笑,“傅姐人挺好的,再說了,人家那種身份,就算嬌氣些也正常,有什么可酸的。”
那女生本就內向些,漲紅了臉,咬唇不說話。
兩個教授與男博士也察覺她們之間的不尋常,清著嗓子說,“趕緊回去收拾一下,我們也該去火車站了。”
傅漁本就是個十分隨性的人,只要她認定的事,任是千夫所指,也會一往無前,哪里會在乎一個小姑娘的嘴碎。
她就算罵破了天,傅漁怕也不會正眼瞧她。
越是這種喜歡背地蠅營狗茍,尖酸刻薄的人,她越是瞧不起,喜歡就大膽的追,如果同時喜歡一個人,公平競爭,就算傅漁輸了,她也沒所謂,背地陰惻惻,酸不拉幾那種,她是真看不上。
兩人到機場后,辦理值機,托運行李,過安檢…
傅漁腿腳不大方便,走路有點一瘸一拐,步子邁得極小,上飛機的時候,懷生原本是從后側護著她,只是上了飛機后,位置之間間隙不大,不少人占據過道放置行李,難免會被磕碰到。
傅漁略微蹙眉,這身體不好,就是難受,而此時他發現,懷生忽然上前一些,身子護著她一側,長臂伸展,虛虛環住她另一側胳膊,幾乎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只是他舉止克制又不失力道。
緊緊護著她,卻又不讓人覺得受到了侵犯。
傅漁深吸著一口氣,就好似心臟也被人虛虛圈著…
連跳動的頻率都失了序。
“抱歉,她腿腳受了點傷,不大方便行動,耽誤您時間了。”懷生轉頭與后側乘客打招呼。
“沒事沒事,不急,慢慢走。”有些人焦躁,想盡快去位置上,只是懷生這番舉動,無意很暖心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饒是性子急的人,心底也舒服。
“實在抱歉。”
“這是怎么了?腳傷了?”后側乘客笑道。
“嗯。”
“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小姑娘,你這男朋友可真夠貼心的。”
傅漁想解釋,可是那人已經和自己同伴聊開了,自己要是強行解釋,顯得非常刻意和尷尬。
“愣著做什么,到位置了,你坐窗邊,舒服些。”懷生指著位置。
“嗯。”傅漁坐到位置上,笑著與她后側的乘客道謝。
“小伙子,女朋友真漂亮!”
“就是,多好。”
這好似是個旅游團,笑著就從他們身側走過。
傅漁抿了抿嘴,抬手去摸安全帶,懷生已經緊挨著她坐下了,他們這是兩人位置,懷生伸手摸了下安全帶,看向傅漁…
“怎么了?”傅漁正攥著一側安全帶,準備去摸另一邊。
“你手里那個是我這邊的安全帶…”
傅漁垂頭看了眼,大囧!
她這輩子極少這般丟人,垂頭,暗恨方才自己心太亂。
卻聽得邊上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忍不住覺得耳熱,真是越急越亂,安全帶插銷忽然怎么都扣不進去…
“需要幫忙嗎?”懷生偏頭看她。
傅漁沒作聲,懷生已經伸手過來,盡量沒碰到她的手,將安全帶扣上,“自己調整一些松緊。”
“嗯。”
懷生就盯著她將原本有些寬松的安全帶細細勒上了腰間…
她的腰…
細細一截。
分外惹眼。
而此時空姐在檢查行李放置,懷生幫她要了個毛毯,兩人靠著就沒再說些什么,飛機起飛后,懷生靠著,似乎是睡著了,傅漁偏頭,一直看著他…
有些人一旦入了眼,你就會覺著,哪兒哪兒都順眼。
就在此時,懷生忽然側頭,朝向另一側睡了。
傅漁蹙眉:看不到了!
懷生此時并沒睡著,只覺著她眼神過于熱切,一瞬不瞬的…
也是不知男女大防,不知害羞?
“懷生——”傅漁低聲喚他。
懷生原本也沒睡著,卻不知道要不要醒來,心底天人交戰的時候,只覺得她輕輕握住了自己放在一側的手,心臟瞬時收緊,更是不知如何自處,她…
到底想做什么?
索性國內短途飛行,很快就到了京城,下了飛機取完行李,來接機的是傅斯年,瞧著傅漁腿傷了,眉頭輕蹙。
“我爬山的時候,自己三心二意,一腳踩空不小心傷了腳,多虧懷生一直照顧,還拖累他們調研進度了,怪不好意思的。”這件事本就是傅漁自己不小心,自然把責任攬在身上。
“麻煩你了。”傅斯年抬手撫著女兒,與懷生道謝。
“沒關系。”懷生長舒一口氣,可算把她交給傅斯年了。
他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怪,說不上來,可她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尋常,而且她舉止大膽直接,他壓根受不住…
“你現在去哪里?云錦首府那邊?”傅漁看向懷生,“要不來我們家吃飯吧,一直麻煩你,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不…”
懷生剛要拒絕,傅斯年就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上車吧,一起回去。”
“走啊,別愣著。”
傅漁表現過于淡定,和尋常并無差別,傅斯年此時并沒察覺到半分異常,她平素也是如此直接爽快。
懷生上車后,車子開往軟件園,人流也逐漸稀少,他卻覺得這是通往一條…
不歸路!
懷生是臨時換了航班回京,并沒通知傅沉一家,到了軟件園才給云錦首府那邊去了個電話。
“到京城了?”傅沉輕笑,“怎么去那邊了?”
“拒絕不了。”
傅沉想著傅斯年那張臉,要是那對父女倆齊上陣,那真的難拒絕,這對父女也是絕了,欺負人呢。
“那你今晚回來嗎?”此時已經天色已經黑透。
“回去。”懷生說得篤定。
“那行,你先吃飯吧。”
傅沉掛了電話后,看了眼二樓,因為到了晚飯時間,傅欽原才從樓上下來,他打量著自己兒子,看他的樣子,再對比京寒川的舉動,今天全無異常,這兩人八成出去是沒發生些什么。
什么都沒做,怎么把自己累得雙眼通紅?
沒用的東西,他反正都被京寒川擠兌了,結果他還什么都沒做,白瞎自己背了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