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院 懷生與傅漁到老宅時,秋日烈陽懸空而下,溫暖濃艷。
進屋后少見以往的熱絡寒暄,以前懷生在外游學,一年也來不了幾次,傅仕南夫婦見著,總分外熱情,今日眼神中卻透著幾分打量,好似不識。
傅欽原坐在一側,正低頭和京星遙發信息,抬眼看向客廳眾人,打死他都不愿參與進去。
今日去會所射箭,他此時胳膊還酸脹。
傅斯年不可能真的揍他們一頓,只能從別處折磨。
“別站著了,坐吧。”傅仕南語氣官方客套,“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
“這件事在學校里,影響應該挺惡劣的…”昨晚一切發生得過于突然,也沒好好聊聊,今天肯定不會放過他。
這邊…
傅漁已經脫了風衣進廚房,“媽,我幫你。”
余漫兮應了聲。
她只是幫忙打個下手,配個菜,還算清閑,只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母親今天不太對勁,臉色不大好,“媽,您沒事?”
“沒事。”余漫兮抿了抿嘴,“幫我拿個大些的盤子過來。”
“可是…您這道菜放鹽了嗎?”傅漁是看著這道菜入鍋的,任何調味沒加,就準備出鍋?“而且這才下鍋一點時間,里面的肉怕是還沒熟?”
“是嗎?”余漫兮嘗了一點湯汁,的確沒放鹽。
“媽,您真的沒什么事?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最近忙著壽宴的事太累了,今天又沒好好休息,一大早帶我去體檢,還是我來吧。”傅漁接過她手里的活兒。
余漫兮站在一側,緊盯著她,神情復雜。
有些事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開口。
“對了,今天體檢哪幾項結果出來了?沒什么問題吧。”
余漫兮笑著搖頭,“沒什么。”
“那就好,今天在學校里,我沒想到懷生也會去,其實我挺詫異的,我覺得有些事不適合他做,想自己處理就完事了,沒想到他和我有一樣的想法…”
處于熱戀期的人,看對方自然是千好萬好,傅漁提起懷生,還有種小女人特有的嬌羞。
“小漁…”余漫兮低聲詢問,“你到底有多喜歡他?認定了想和他一輩子嗎?”
“肯定啊,誰談戀愛不是奔著一輩子去的?”
傅漁覺得今天母親很怪,可余漫兮只推說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圍桌吃飯,免不得要喝些酒,傅仕南本就是離退休,告了半天假,特意拿出珍藏的茅臺,明顯是打算給懷生灌酒的。
傅欽原坐在邊上,壓根沒打算摻和進去,“我下午要去趟學校,找老師看論文,喝得一身酒味兒不太好。”
他今日壓根不去學校,打算晚些去梨園接京星遙去約會。
“那你別喝了,懷生啊,你多喝點。”
懷生倒是想推辭,若是在外面,他肯定就用信佛不喝酒打發了,這招屢試不爽,可在傅家,八成會被傅斯年丟出去!
誰還不知道誰啊,在他面前裝?怕是會被打。
懷生點頭應著,就瞧見傅仕南從一側柜子里拿出了半掌大的酒杯遞給他,而他則用一個拇指大小的酒盅。
“昨晚就想和你喝一杯,只是客人太多,顧及不到你,今天我們一醉方休,我年紀大了,意思一下就行,你可要喝得盡興。”
傅仕南這話幾乎把他后路給堵死了,只能接過酒杯道謝。
懷生酒量本就一般,壓根受不住傅仕南和傅斯年父子倆的輪番灌酒,而且作為晚輩,也是以傅漁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來傅家,自然杯杯見底,很快就隱有醉意。
其實這父子倆是想把他灌醉了,讓他說些真心話。
“其實我真的挺詫異你們能走到一起的,小漁長這么大,你別看她做事雷厲風行的,其實感情上就是一片白紙。”傅仕南笑道。
傅斯年直言:“所以你們兩個人到底是誰主動的?”
懷生看了眼對面的傅漁,抿嘴笑了笑,想起上次西部調研坐火車她靠過來心底的激蕩,“大抵是我先動了心…”
言外之意就是:傅漁先動了手?
都說豬拱白菜,可這次…是白菜先動的手!
傅仕南清了下嗓子,“雖然她做事比較霸道,到底是女孩子,要多照顧一點。”
“你剛到學校,年輕講師課程多,還要考學評職稱,有時間照顧她?”傅斯年抿了口酒。
“時間總是有的,只是現在我們作息時間不一樣,倒不是希望她配合我的時間,只是日夜顛倒,長久以往,對身體不太好。”
這話說到了傅家不少人的心底,晝伏夜出的作息真的要調整。
只有傅斯年輕哼了一句,“你這是在說我身體不好?今天在射箭場,我的手可沒抖過,不像現在的年輕人,看著有骨有肉,風吹就倒。”
父子倆一個作掩護,一個則刺探軍情。
玩的一手好棋,傅欽原就坐在一側,安靜看戲,大伯、堂哥怎么不去演戲?
眼看著懷生的酒越喝越多,傅漁自然是心疼的,想幫忙打個圓場,把酒局停了,“爺爺奶奶、爸媽,昨天的事沒提前和你們打招呼,是我們的錯,我和懷生一起敬你們一杯,配個不是。”
傅漁剛拿過酒瓶,就被余漫兮中途奪了去,“女孩子別喝酒,欽原,去給她拿個牛奶。”
“媽,我下午也不出門,沒事。”
她又不是傅歡,還沒成年,喝點酒不是很正常嗎?
就算不喝酒,果汁也行啊,給她喝牛奶算怎么回事?
“你早上就沒吃什么東西,現在也沒動幾下筷子,胃里沒食兒,直接喝酒?別糟蹋你的胃。”余漫兮說得極其自然。
“聽你媽媽的,喝牛奶。”戴云青也說道。
傅漁沒法子,只能拿著牛奶與懷生一起敬了長輩幾杯。
只是她原想著,敬酒結束,吃點東西這頓飯就算完事了,沒想到傅斯年并沒打算放過他,打不能,罵不行,讓他喝點酒總不過分吧。
此時已不少白酒下肚,懷生早已兩頰緋紅,連眼神也有些迷茫,起身準備給傅斯年斟酒,一個沒站穩,“噗通——”跌回座位上,傅欽原離他近,幫忙扶了下胳膊,“懷生?沒事吧。”
懷生搖頭…
可惜一秒,頭一磕在桌邊,徹底醉死過去!
傅家眾人面面相覷,這酒量…
有點菜!
傅斯年沒套出幾句真心話,心底又憋了口氣。
“你們先吃飯,我送他去休息。”傅欽原沒喝酒,早已飯飽,扶著懷生往樓上走。
到了房間,鎖了門,他才抬腳踢了踢床上“裝死”的人。
“行了,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確實不咋地,但也沒這么少。”傅欽原坐到一側椅子上,懷生這才睜開眼。
眼底像是被酒水沖刷過,帶著點猩紅色,即便沒那么醉,卻也喝了不少。
若是真的什么都循著傅斯年地走,懷生這身體都能被喝垮了,醉酒后人不可控,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更麻煩。
“你說你想娶人家閨女,哪兒那么容易啊,堂哥平時挺閑的,你等著吧,肯定三不五時找你交流感情。”
懷生沒作聲。
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傅漁手中端著一杯蜂蜜水進來。
“那我先走了。”傅欽原可沒做電燈泡的習慣,出門時還貼心把門關上。
傅漁對懷生還醒著并沒表現得太詫異,“自己能坐起來?喝點水。”
烈酒灼人嗓子,只怕待會兒又干又啞,“自己能起來?”
“好像不能。”懷生此時才覺得早上射箭的后遺癥逐漸顯露出來,兩側上臂疼得使不上勁兒。
傅漁輕笑著將他身子稍微拽起,扯了枕頭墊在他后背處,許是這般動作,讓兩人距離拉近了些,許是喝了牛奶的緣故,她身上還透著股奶香,說真的…
實在誘人。
“小漁…”
“唔?枕頭弄得不舒服?”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個學佛的人了?”
“因為今天的事?”傅漁還專心幫他調整枕頭位置,以為他說的是今日在院長辦公室他的那番話,幾乎是把盧芳斷送了。
“不是。”懷生略微靠近她,手臂使不上勁兒,只能輕輕蹭了下她的頸子。
就好似有股電流從頸處傳來,酥酥的…
渾身都麻了。
“總是心猿意馬,滿腦子都是七情六欲那點事。”
也許是酒精催化,他難得主動,吻著她的發頂眉心,整個屋子都透著股甜味兒。
直至外面傳來敲門聲,“傅漁?”
余漫兮的聲音,兩人才猝然分開,傅漁急忙調整呼吸,清了下嗓子,“媽?怎么了?”
“我來看看懷生,方便進來?”
“方便啊!”傅漁急忙給懷生使眼色,讓他裝睡,畢竟他是醉酒被扶上來的,要是余漫兮發現其實是假意裝醉,怕是印象不好。
傅漁急忙去開門,余漫兮手中還端了碗,進屋后,打量著懷生,“真醉了?”
“嗯,爺爺和我爸太夸張了,一直給他灌酒,他酒量真的不太好。”此時的形式,傅漁只能這么說了。
余漫兮放下湯碗,“去把門關上。”
“怎么了?”傅漁看她神色忽然嚴肅,想起她今天的失常,關上門的同時問了句,“是不是我的體檢報告不太好啊?”
除卻這個,傅漁實在想不通還能因為什么?
新聞報道本就添油加醋的成分多,余漫兮又是做新聞的,根本不可能因為熱搜的事惱火。
“的確有問題。”余漫兮嘆了口氣。
“媽,你可別嚇我,到底怎么了?”傅漁看她神色嚴肅,也跟著緊張起來。
“…”余漫兮也不知該怎么開口,似有難色,她越是這樣,弄得傅漁心里越不踏實。
而此時屋內的人根本不知道傅斯年和傅欽原也跟了上來。
傅斯年與余漫兮結婚多年,自己妻子今日反常總是看得出來的,而他喝了酒,有些上頭,他說要上樓,傅欽原自然幫忙扶著。
此時兩人已到了臥室門口,本想敲門進入,卻聽得什么體檢有問題,傅斯年抬起的手,瞬間僵住,屏住呼吸。
傅欽原略微蹙眉。
怎么回事?
難不成傅漁身體出了什么毛病,該不會和某些狗血電視劇一樣,來個什么藍色生死戀吧。
要是真出問題,也是考驗真感情的時候。
“媽,您別嚇我啊。”傅漁笑容僵硬。
“這件事總歸是瞞不住的,只是我不知怎么和你說,小漁啊,你…”余漫兮看向她,“你還記得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時候嗎?是不是有段日子沒來了?”
傅漁作息紊亂,這例假有時20多天一次,有時一個半月一回,不規律,也記不清具體時間,這么想著,好似去西部調研回來至今,就沒來過…
她和懷生有沒有做措施,她心底是清楚的,悻悻一笑,“媽,您可別嚇我。”
“今天你體檢的部分報告出來,醫生說你腹中可能有了。”她說得不確定,其實醫生檢查大體不會出錯,不是可能,八成就是確定的。
懷生猝然睜開眼,幾乎是下意識從床上坐了起來,余漫兮不知道他還醒著,這還沒回過神,門就被踹開了…
傅斯年一身酒氣,眸子也被染得血紅一片,站在門口,好似閻羅能食人。
傅欽原則呆若木雞。
心底只有一個想法:
遲了一小步,落后一大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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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爺要氣得拍大腿了,真是一步遲了,步步遲了。
哎呀,好氣呀!
昨天管理說,是三爺正式開更一周年的日子,時間過得好快呀既然今天是個好日子,那搞得留言小活動,今日瀟.湘留言的,都有20xxb的獎勵哈一個讀者id獎勵一次,大家積極留言吧 番外其實沒那么長了,預計是下個月的月初正式收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