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醉酒事情后,傅欽原明顯感覺到京星遙在躲著自己,共處一室,又是熱戀期,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他若半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壓根不現實。
可她卻忽然與自己相敬如賓,這讓傅欽原有些懊惱,可凡事講究個兩廂情愿,京星遙不愿意,他自然不好強求。
京星遙倒不是不愿意,而是…
她要臉!
那晚被京牧野說完,她臊了一整夜。
到吳蘇玩了幾天,對彼此的了解和感情又加深幾分,其他的也就沒了。
此時的傅歡正在喬執初的書房里,正握著細羊毫,伏在桌前,正在給一張祝壽圖著色,這是她準備送給傅仕南的生日禮物,其他的,她也實在想不出能送些什么。
京牧野就站在一側安靜看著,喬家的東西都很傳統,許多東西是他不曾見過的。
喬西延在書房指導了一下,傅歡筆觸略顯笨拙,但整體畫出的效果不錯。
傅歡握著刻刀,也能像模像樣的刻個名字或者其他小東西。
這讓他甚是寬慰,他們家可算出了個手沒那么殘的。
畫完,喬西延幫忙補了幾筆,幫她晾著,就讓兩個孩子回屋睡覺。
“這就是歡歡畫的?”湯景瓷進了書房,盯著畫看了半天,“挺好的。”
“后天我送這幾個孩子回京,順便待到傅家那位生日后再回來,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起去?我們也有段時間沒一起出門了。”喬西延說道。
“爸不在家,執初一個人在家沒問題?”
“那么大的人了,就算不想吃飯,外賣還是會點的,餓不死。”
“行吧,不過還得問問他,他要真不去也沒辦法。”湯景瓷也有段日子沒上京了,“好久沒看到晚晚了,聽說之前小遲借著探親為名去催稿子,估計嚇死她了,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啊,小遲都這么大了。”
湯景瓷總覺得嚴遲還是那個記憶中,會蹲在喬家院子里,抱著西瓜的孩子。
“對了,欽原和京家那丫頭怎么住了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想要什么動靜?”喬西延看了她一眼。
“之前安排房間的時候,他那語氣就是想發生點什么,我才特意給他們安排了隔音又僻靜的院落,幾天下來,沒什么水花啊。”
“可能你想多了。”
“你是想告訴我,他倆睡在一個床上,就是想蓋著被子聊會兒天?”湯景瓷輕哂,“你外甥是個什么人,你心里沒點數?”
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是紅心黑心的,總能分得清。
“可你來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呢?他們交往不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此時京牧野紳士地送傅歡回去后才鉆回自己屋里。
說真的…
喬家的屋子,隔音效果都非常好,就連外面的蟲鳴都聽不到一星半點,更別提隔了個院子的京星遙那屋。
京牧野那晚只是瞧著自家姐姐嘴巴有點紅腫,故意說這話嚇唬她而已。
畢竟隔音好不好這件事,他姐夫不要臉,可以去問喬家人,可她姐臉皮薄,這件事肯定是自己瞞下來了,這幾天,某人別說肉渣渣了,怕是肉湯都喝不上。
讓你不愛我,還來利用我!
活該!
京牧野躺在床上,嘚瑟的翹著腿,晃了兩下。
“牧野——”此時突然有人敲門,嚇得他差點翻下床,開門時又是紳士優雅得的得體模樣。
“你有事?”敲門的是傅歡。
“無聊啊,表哥要帶我出去逛夜市,一起去啊?”
京牧野蹙眉,“挺晚了。”
“那要不…”傅歡挑眉,“你不去得了?”
“你特意來喊我,不去不大好,等我換件衣服。”
傅歡咋舌,你再裝!
傅欽原等人回京時,喬西延與湯景瓷是跟著一起回的,那自然是開兩輛車,傅欽原一直給某歡使眼色。
傅歡嘆了口氣,拽著京牧野就往喬西延車上走,“牧野,你不是對雕刻文化很好奇嗎?我們坐舅舅的車,正好和他聊聊。”
京牧野:“…”
孩子都不大愿意與長輩待在一處,覺得拘束,京牧野也是如此,喬西延性子乖張冷厲,更不好相處。
可現在沒辦法,上了車,只能掛起職業假笑,被迫開始營業。
不過他們一路聊了不少關于雕刻文化的話題,其實沒有京牧野想得那么枯燥,他還根據里面的一些故事,寫了篇作文,期末考試拿了滿分,還被學校印刷出來,下發到了各個班級,人手一份。
傅歡看到作文,只恨自己怎么沒想到把這個和作文結合起來。
京小六果然很精。
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此時喬執初幫他們搬好行李,站在門口與幾人道別。
“執初,你真不去?”湯景瓷總有些不放心他獨自在家。
“剛回來,不想折騰。”
“那你自己在家注意點,按時吃飯。”湯景瓷叮囑半天,幾人才出發離開。
喬執初看著車子消失在視野中,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銜了一根放在嘴邊,傅仕南過壽,現在整個京城風云乍起,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還是別去湊這個熱鬧。
這傅漁和懷生東窗事發,傅家得翻了天,棒打鴛鴦倒不至于,總能惹出不小的風波,明知風暴要來,他還往臺風中心跑,這不找死嗎?
還是抽根煙,約個哥們兒喝點小酒,快活似神仙。
車子駛出吳蘇地界時,湯景瓷還有些擔心喬執初一人在家。
“這么大人了,也不是第一次單獨在家,你怕什么?”喬西延是半點都不擔心,“他別帶人他那些兄弟回去,把家里作踐一番就好。”
喬執初朋友多,小時候帶人來家里玩,差點把他幾十萬的料子給糟蹋了。
別家孩子打罵不得,只能把他提溜到了墻邊曬太陽。
“他有分寸的。”湯景瓷說道。
他們在京城要待一段日子,等他們回到吳蘇,家里的確多了人…
“噯,你說欽原都談戀愛了,執初怎么半點動靜都沒有?”湯景瓷抿了抿嘴,“等回了吳蘇,我得敲打他一下。”
喬西延并沒說些什么。
而眼看著傅仕南壽宴臨近,傅家雖說小辦,規模也不算小,有人即便沒受邀,也總想來碰個運氣,如果能露個臉,參不參加壽宴也無所謂。
傅家忙活起來,許多事都交給小輩處理,傅欽原是男孩,主動擔下了不少事。
懷生也很自然的幫了不少忙,他算是傅沉的干兒子,也是半個傅家人,幫忙理所當然,在傅仕南夫婦面前算是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既然是來幫忙的,難免與傅斯年走得也近些,一來二去,幾天下來,兩人關系也親近不少。
余漫兮還調侃說,“你以前總說這潛心禮佛的人,斷七情滅六欲,性子冷,你看懷生就不是這樣,很有人味兒,做事也利索。”
傅斯年嗯了聲,算是同意他的說法。
這期間,懷生還把房子給定了,這件事并沒告知傅漁,他自己看了房子,走了段林白的關系,交了定金。
“段總說定金不急,主要是房子您要滿意。”售樓經理笑著,段林白親自吩咐下來的客人,自然要好生招待。
“沒關系,按流程走就好。”
段林白給他的價格,若是和京城普遍房價比,算是比較實惠的,給了幾萬的定金。
“這房子您以后是準備貸款還是全款?如果您需要貸款,我可以給您介紹熟人,幫您辦理。”
“我考慮一下吧。”
“那行,有問題,您隨時聯系我。”
段林白此時在家,助理來家里給他匯報工作,順便說了下房子的事。
還在思量著要不要直接送他一套房子,自小看著長大,其實和自己兒子沒兩樣,只是一套房也不便宜,懷生怕不會收。
那只能等他結婚,給他送點別的了。
段一言從樓上下來時,與段林白助理剛走,他余光瞥見掛在一側的西裝,當季新款,純手中定制,透著股嚴謹。
“爸,這是您的衣服?”
段林白穿衣風格沒以前那邊招搖,但即便是西裝也是休閑風居多,極少有這般合寸中透著刻板的風格。
“嗯。”這是助理剛送來的。
“您準備穿這個去壽宴?”
“這倒不是,主要是過兩天,要給懷生去見個家長,你覺得這衣服夠不夠嚴肅?”
段一言腦袋發懵,“您…幫他見家長?你見過他女朋友嗎?”
“沒見過啊,怎么了?你爸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你還擔心我鎮不住場子?”
“你三叔說,我這個臉比較人畜無害些,可能替他見家長比較合適。”段林白可不會說,自己是被坑了。
“我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名人,對方總會給點面子的。”相比較傅沉,段林白國民度的確更高。
“嗯。”段一言悻悻一笑。
名人?
您到底哪里來的自信。
他就不明白,懷生到底怎么把他爸給坑進去的。
現在這情況,他若是把內情說出來,就他爸的脾氣,一個小時都是長的,只要一分鐘,一個圈子都能傳遍。
“我問你衣服怎么樣?你傻愣著干嘛?”段林白蹙眉。
段一言回神,“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談戀愛了,都要見家長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當時也和你一樣,嚇了一跳,不聲不響的,也沒通知別人,就跳到要見家長了,這孩子真是長大了,我都想好了,要是他剃發出家,我就給慈濟寺捐個佛像得了,沒想到用不著了。”
佛像?
“我還想著,這山里清苦,給他們捐個菜園子什么的。”
您的腦回路果真是清奇無比。
“沒想到這小子腦子突然開竅了,這木魚疙瘩也不知道被誰給敲開了,那是真厲害,手段得有多高啊。”
“我跟你說,這丫頭絕壁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懷生是個什么人我還不清楚,坐懷不亂,怎么就栽到她手里了?我真的好奇,她到底長得什么樣?能讓他動心。”
“所以啊,這次我一定要穿得嚴肅正經點,爭取一下子就震懾全場。”
段一言悻悻笑著…只能裝傻到底了。
震懾全場,這話也只有他爸說得出來。
年紀不小了,就不能長點心?
“爸…”
“什么?”
“咱家社保交了嗎?”
“不是,我是想問,懷生什么時候見家長?”
其實現在的社會,男未婚女未嫁,兩廂情愿,發生關系不在少數,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進展這么快,已經扯到要見家長了。
“你也想去湊熱鬧?”段林白輕哂,“初次見面,去太多人不好。”
段一言悻悻笑著:
我只是想看看,您還能活多久。
他年紀還小,不想這么早繼承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