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內,因為臨近年關,人流擁擠,若非抱著大束玫瑰,馬為民的身高、長相怕是早已淹沒在了人潮里。
池蘇念雖然被某人內增高的言論驚著了,還是不動聲色瞄了眼馬為民的鞋子。
外增高加內增高,而且有點明顯,饒是如此,也不可能竄到一米八的。
“那個,你…”她偏頭,剛想和身側的人說,你可以走了,沒想到某人快她一步,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愣著做什么,讓人家等那么久,實在不禮貌。”
池蘇念:“…”
這要不是人多,她真想踹他一腳,分明是他磨磨唧唧,才讓她遲到了,這到底是因為誰!
原定約了兩點,此時已經超了5分鐘。
蔣端硯身高優越,馬為民一眼就看到了,當即心底咯噔一下,旋即收緊懷中的花,緊張得口舌發干,目光越過他,落在池蘇念身上,她今天穿了將白色羽絨服,手上提著包,搭著條紅色圍巾。
眉眼本就濃艷,今日化了些許淡妝,更比夏花絢爛。
他不自覺的耳根發燙,咳嗽兩聲,清了下嗓子。
“不好意思啊,過年路上車太多了,有點堵,停車位也不好找,讓你等這么久。”池蘇念也不能說,自己是被某人鎖在車里了啊,最能找了個借口。
“沒事,我也剛到。”馬為民笑得略顯不自然,嗓子猶豫緊張,有些嘶啞,看了眼蔣端硯,“蔣先生,您好。”
鬼知道馬為民,12點半就從家里出發,光是在商場,就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鐘。
他客氣伸手,兩人手指交握,短短一瞬,卻看得池蘇念心驚肉跳,生怕某人說出什么驚人言論。
“您好。”蔣端硯也非常客氣。
“那個…”馬為民咳嗽著,將花遞給了池蘇念。
“謝謝。”沒幾個女人不喜歡收到花,饒是此時氣氛尷尬,池蘇念還是道謝接下了。
“我、我訂了兩點半的電影,我擅自做主選了一部片,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此時天冷,沒法進行戶外活動,也就商場暖和些。
“我都可以,就是很久沒進電影院了。”池蘇念看向一側的蔣端硯,不斷給他使眼色。
還不走?
說好送到這里,怎么這么沒眼力勁兒啊。
馬為民心底想著,不能得罪蔣端硯,所以與他說話都非常客氣。
“謝謝蔣先生特意送她過來。”
“我過來有事。”他這語氣讓蔣端硯不太喜歡。
言下之意,不用特意道謝。
“那…”馬為民心底實在怵蔣端硯,他按照正常人慣用的套路,找了個由頭,“我們打算去看電影,蔣先生有興趣嗎?要不要一起?”
池蘇念一聽他說這話,心底暗叫:
壞事了!
這人莫不是傻子,蔣端硯這種人,你根本沒辦法用正常人的邏輯思維去思考。
他本來就想留下來,你這不是正好給他機會嘛!
其實馬為民壓根沒想太多,他就是迫不及待想和池蘇念獨處,而且蔣端硯也知道,他和池蘇念是出來約會的,正常人的思維,聽到這話,自然會是: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看。
沒人愿意當電燈泡,這不是破壞氣氛嘛!
顯然,他想錯了蔣端硯。
他只是一笑,“我原本約了人,那人臨時有事,放我鴿子,我也很久沒進電影院了,既然你盛情邀約,那我不客氣了。”
馬為民懵逼了!
這是什么路子?
池蘇念抱著花,有些無奈。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她早就該預料到,事情可能會變成這樣,應該推掉這次邀約才對。
而緊接著,就出現了最尷尬的局面,馬為民只訂了兩張連坐電影票,馬上電影就開始了,此時訂票,周圍位置已經滿了,就是說,三個人必然有一個人會坐到別處。
馬為民又不可能讓蔣端硯獨自坐到一邊,可他自己坐到一邊,也憋屈啊,那更不可能然池蘇念落單,氣氛變得非常微妙。
“要不別看電影了,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看…”池蘇念悻悻笑著,試圖給他解圍。
“這電影網絡評分還不錯,值得一看。”蔣端硯一記軟刀子,直接把馬為民給架到了火上。
“是不錯!”馬為民訕訕說道。
他只能又單獨網購了一張票,畢竟蔣端硯和她哥差不多,兩人親如兄妹,不能得罪。
取票順便買水的功夫,馬為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無非是問他是不是見到人,進展如何。
“蔣大少也跟去了?”馬夫人也覺得有些詫異。
“現在我們三個人要去看電影。”
“你別緊張,可能就是故意試探考察你的,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別掉鏈子,有什么可緊張的,一定要大方點。”
“我知道。”
三人進場之前,蔣二還打了個電話過來。
他就在附近商場采購,東西太多,心底想著,他哥最多就是去會會情敵,也不可能跟著人家約會,估摸著時間,準備讓他過來幫自己搬東西。
“哥,你在哪兒啊?”
“電影院。”
“你去那里干嘛?”
“原本約了人,臨時來不了,馬先生又盛情邀約我看電影,我也很多年沒進電影院了,你一直和我說,讓我別光顧著工作,偶爾也出來放松一下,我也覺得自己需要調整。”
蔣二失笑,“馬為民讓你留下,他是智障嘛!”
這話馬為民自然是聽不到的,蔣二就是覺著,這人實在太蠢。
“我要進場了,掛了。”
蔣二少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那叫一個目瞪狗呆。
那蠢貨絕壁是和他哥瞎客氣了,你和他客氣,不是每個人都會看人臉色,順桿子往下爬的,他哥尋常定然不會湊這種熱鬧,可遇到自家嫂子的事…
他連親弟弟都坑,況且是你。
這倒霉鬼。
蔣端硯掛了電話,順手把模式調成靜音,還看了眼馬為民,“謝謝你的邀請,晚些我請你吃飯。”
馬為民再度懵逼,看電影跟著就罷了,待會兒還要一起吃飯?
那他這算什么約會啊。
“蔣先生,吃飯就不用了。”
“需要,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自然更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欠了別人。
池蘇念抱著玫瑰,真覺得尷尬要命。
進場后,自然是蔣端硯與池蘇念坐在一起,這位置是馬為民特意選的,靠后,并且有些偏,而他自己訂票的時候,因為沒什么余票,只能選擇第三排,極不舒適的觀賞區。
關于座位的事,蔣端硯還和馬為民客氣了一番,想讓他們坐一起。
馬為民也不傻,就算心底想,也不可能撇開蔣端硯,讓他一個人坐著,不合適啊。
“蔣先生,沒關系的,你們坐。”
“那就聽你的。”
池蘇念抿了抿嘴,這套路未免太深了。
真真叫人有苦說不出。
入座的時候,池蘇念手中又是圍巾、包包,還抱著花,提著飲料,顯得極不方便。
蔣端硯熟稔得接過她手中的所有物品,“坐吧。”
電影院雖然沒有完全熄燈,可光線也很暗,氣氛自然顯得不大尋常。
“你不該跟來。”池蘇念壓著聲音。
“什么?”此時影廳內有不少孩子,畢竟是寒假,有些嘈雜。
池蘇念不得已,只能靠得近了些,“蔣端硯,你到底想干嘛!”
此時馬為民還在不斷往后張望,池蘇念不敢與他靠得太近,表面看似無恙,語氣質問中,摻著幾分冷意。
可某人愣是不搭理她,池蘇念氣急,下意識摳著指甲。
影院光線本就黯淡,椅子下更是如此,男人手靠近,她沒察覺,待手被人握住,那抹微熱,就好似在她本就不平靜的內心…
瞬間又掀起了萬丈狂瀾。
“又摳指甲?”
“蔣端硯!”
此時影院的燈瞬時熄滅,影片正式開始,她眼前因為光線消失,出現了短暫的昏暗,可他怎么都沒想到,下一秒,某人就湊了過來…
“唔?”
兩人以前是背著父母談戀愛,自然不可能在公眾場合做這些事,而且蔣端硯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此時突然這樣,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下意識推搡。
“別亂動,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他說得極為認真。
直至電影片頭播完,某人才抽身離開,池蘇念嘴角之前的咬痕尚未痊愈,又添新痕,這樣回家,怕是不好交代了。
這瘋子。
她在心底怨念,猝不及防,手又被某人扣住。
此時是電影院,她不敢太激烈抗拒,擔心引起別人注意,更擔心前側的馬為民察覺到異常,只能任由著某人為所欲為。
蔣端硯一直在注意馬為民的一舉一動,他因為頻繁回頭,幅度較大,容易遮擋后排觀眾視線,惹得一些人頗有微詞,他又無心看電影,心底憋悶著,電影開場半個小時,就出去透了口氣。
池蘇念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兩人距離太近,某人舉止太過分。
擔心被邊上的人發現,心悸又忐忑。
心亂了,腦子更是暈頓頓的,哪里還有心思關心馬為民,自然不會注意他的任何舉動。
“我出去一下。”蔣端硯湊近。
“嗯。”她點著頭,身側那抹溫熱消息,手中的熱度也隨之消散。
原本該覺著松了口氣的,此時…
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方才他靠得很近…
此時還覺得有些熱。
影院洗手間 馬為民去了趟洗手間,知曉今天所謂的約會,怕是注定要三人行,心底難掩失落,抄水撲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
不斷安慰自己,其實能和池蘇念一起吃頓飯也不錯。
有這個開頭,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他如此勸慰自己,走出洗手間,在影廳外面,看到了正斜倚在門邊的男人。
影廳暖氣太足,蔣端硯此時只穿了一件白襯衫,黑色修身的西裝褲,領口有點松松垮垮,袖管稍微往上卷了些,少了些許往日的精英做派。
風光霽月中,透著稍許懶散。
“蔣先生,您怎么出來了?”馬為民手上水漬沒干,搓了搓手,莫名緊張。
“我們聊聊。”他直言。
“嗯?”馬為民怔了下,才急忙點頭,“好啊。”
想起母親的話,難不成蔣端硯真的是池家特意派來考察他的?
昨天池老爺子的表現看來,對他還算滿意,要不然今天也不會同意池蘇念出來與他約會,馬為民心底不斷安慰自己,跟著蔣端硯往走廊深處走。
心底忐忑著,不知道蔣端硯待會兒會問他什么。
生怕自己表現得不好,影響蔣端硯對他的印象和觀感。
------題外話------
蔣二都覺得這人太傻…
這也不能怪他,只是某人套路太深,心太黑。
蔣大少:盛情邀約,我不好拒絕。
眾人:…
求票票呀 最近在搞新文,我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寫了三四個開頭,都被否了,簡直寫到頭禿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