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場驟雨,翌日天氣出奇涼爽,微冷的風吹過,體感微冷。
宋風晚從衣柜里給傅寶寶找了件小外套,一轉頭就瞧見某個小家伙撅著屁股,趴在床邊,正往書包里塞零食,去上補習班,課本不要,反而裝了一堆吃的,這小子怕是想被揍。
“媽媽,我覺得你應該給我換個大書包了。”
“畢竟馬上我就是小學生啦。”
書包太小,裝不下太多零食。
此時傅沉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幽幽來了句,“是該給他換個書包了。”
宋風晚挑眉,這兩人什么時候開始沆瀣一氣了。
“爸爸,你也這么覺得嗎?”某個小家伙樂了。
“當然,書包太小,裝不了太多學習資料。”
一盆冷水淋頭而下,他也不繼續裝零食了,將課本塞進去,穿了外套,就準備出去。
掐著腰,氣呼呼的。
宋風晚挑眉,出門的時候,還抵了抵傅沉的胳膊,“你好像把他惹生氣了。”
傅沉冷哼:“慣的毛病。”
“那我送他上學。”傅沉上午要去公司開個緊急例會,宋風晚今日無事,就由她送了。
“路上注意安全。”傅沉拉著她的胳膊,人沒扯到懷里,就在她額前親了下。
傅欽原偏頭掃了眼膩膩歪歪的兩人,嗤之以鼻。
去輔導班的路上,宋風晚還以為兒子生氣了,想開導他一下,小孩子脾氣別那么大,“你爸和你說兩句話,就生氣了?給小星星的零食也不帶了?”
“我沒生氣!”傅欽原低頭擺弄著一個玩具,晃著小腿。
“那你給小星星帶的零食,不是還有很多沒帶給人家?”
“對啊,書包太小,那就多送兩次嘛,每天送一樣,我可以送一個暑假。”
宋風晚嘴角抽抽,當她什么話都沒說。
他家三哥說得果真不假,他要是把平日這種機靈用在學習上,哪能每次只考那么點分數。
此時的云錦首府 喬艾蕓昨天趕飛機,晚上又拉著宋風晚說了半宿的話,還沒起床。
嚴望川已經帶著小嚴先森出去鍛煉身體了。
因為昨夜落雨,地面濕滑,他們并沒跑步,就是沿著云錦首府外面的小路,遛狗饒了兩圈。
傅沉剛送走宋風晚,就瞧著嚴望川獨自回來了。
“小遲呢?”
“牽著狗,在后面,磨磨蹭蹭的。”
那自然是傅心漢習慣沿路做個標記,或者是到處聞聞嗅嗅,遛狗就心急不了,嚴望川又是個做事簡單干脆的急性子,自然沒那個閑心遛狗。
傅沉笑而不語,轉身準備回屋的時候,聽得遠處突然傳來自家狗子的叫聲。
傅心漢從小就在這一片溜達,對各種事物都太熟了,即便見到陌生人都不會隨便吼叫,除非是遇到什么情況,或者那人它討厭排斥的時候。
這一大清早的…
狗叫聲越發劇烈,幾欲進門的嚴望川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且不是普通狗吠,甚至還有“嗷嗚——”一聲,極不尋常。
兩人回頭準備去查看情況,就看到狗子從遠處狂奔而來,一直沖著他們吼叫。
原本漂亮干凈的身上,渾身都是泥漬水珠,像是在地上滾了幾圈。
“小遲呢?”
“汪——”傅心漢只是沖著一個方向喊。
傅沉急忙朝著那邊跑過去,嚴望川緊隨其后。
其實嚴望川與小嚴先森分開的時候,他距離云錦首府大門,不足百米,拐個彎就到家了,在自家門口,自然料想不到會出意外。
傅心漢沖在兩人前面,領著他們狂奔,可是進入一個主干道,車流增多,傅心漢似乎還想跑,被傅沉一把拽住了狗繩。
他與嚴望川對視一眼,心底已有不好的預感。
“我去調監控。”云錦首府周圍,監控不少,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兩人回家后,很快就調到了當時小嚴先森被擄走的監控畫面。
將他帶走的是一輛黑色無牌面包車,實施行動的人一身黑,只能看到一雙眼睛,加之這個監控攝像頭距離那邊較遠,即便有雙眉眼,看得也不甚清晰。
但整個過程還是比較清楚的。
當時傅心漢剛在一個草坪上解決完大事,抬著后爪,還扒拉了幾下泥巴。
小嚴先森則彎腰,從口袋拿出塑料袋,認命做個鏟屎官,車子急速從后側駛來,因為高速,濺起了地上的泥漬,估計是濺到了嚴遲,他起身撣了下衣服。
“怎么這樣?”小嚴先森蹙眉,畢竟一大早被濺了一身泥漬,任誰都不舒服。
那輛車在距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一個身著一身黑的男人,提著棍棒從車里跳下來,直奔他而去。
小嚴先森怔了下,拽著傅心漢就跑。
狗子撒開蹄子,跑得賊快,可是路面濕滑,加上他畢竟是孩子,就算手長腳長,跑步速度與成年男子還是無法比擬的。
沒跑幾步,就被男子從后面一把扯住。
“啊——你是誰啊,想干嘛!”小嚴先森努力掙扎。
跑在前面的傅心漢,一聽聲音,就立刻掉頭轉回頭,朝著那人撲過去,卻被那人一腳踹開,而后就是劇烈的撕扯。
傅心漢似乎咬住了那人的褲腿,男人就抬起手中的棍棒,朝它揮了兩棍子,打得狗子一直在叫。
小孩的力氣畢竟不敵大人,很快被拽上車,傅心漢想跟過去的時候,被那人一腳踹開,試圖追了幾米,才掉頭回了家中求救。
嚴望川緊盯著電腦屏幕,不發一言。
“三爺,已經報警,警方那邊通知交管部門在看沿途車輛,并沒有類似的車子出現。”
“我懷疑綁匪中途換車了。”
“這樣追查的話,難度會很大。”
嚴望川忽然一拳砸在桌上,電腦都被震得一顫。
“我知道。”傅沉起身,拿著手機就給嚴望川打了電話。
如果這是黑車,或者經過一些不正當渠道弄來的東西,京寒川可能動作比警方快。
電話打了兩次才被接起,京寒川此時正坐在池塘邊釣魚,瞧著是傅沉電話,有些莫名頭疼,以為他一大早就準備把兒子送來。
這才磨蹭了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六爺…”此時京家人小跑過來,似是有事要說。
京寒川放下魚竿,抬手讓他等一下,接起傅沉電話,“你不是一大早就要把傅欽原…”
“嚴遲被綁架了。”
“嗯?”京寒川蹙眉,那不就是傅沉那小舅子。
嚴望川一把年紀才得了這么個兒子,嚴家可就這么一個獨苗苗,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今天早上,一刻鐘前,我們家附近。”
“在你家?”
京寒川此時覺著這綁匪怕是想翻了天。
許是也沒想過,會有人這般明目張膽,敢在傅沉地盤上動手,他家也不是什么秘密機構,正常過日子,哪里來的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安保。
綁架孩子在哪里都是重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人怕是瘋了。
“我把視頻已經發給你了,你幫我查一下,有消息隨時聯系。”
“等我消息。”
京寒川剛掛了電話,等候在側的京家人就低聲說道,“嚴家那小少爺被綁架了。”
“我清楚了,去查!”
“嗯。”
京寒川沉吟片刻,想著云錦首府位置偏南,又給許舜欽打了電話。
這么些年過去,許爺已經逐漸從家族事務中抽身,許家大部分事務都是許舜欽在管理,許堯則順利進入了許如海留下的公司,有職業經理人幫襯,雖然磕磕碰碰,如今也步入了正軌。
“寒川?”許舜欽此時剛到設計院,對于他的來電,有些詫異。
京寒川從不在上班時間,隨意給他打電話。
“大哥,出了點事,想請您幫忙。”
“你說。”
小嚴先森出事僅二十分鐘內,全城戒嚴。
大部分人都不知具體怎么了,但料想是出大事了,因為警方在綁匪可能途徑的主干道已經設卡攔截。
倒不是因為嚴遲身份特殊,而是近些年一直針對拐賣綁架兒童,一直都是重點打擊的對象,而且一旦出事,利用黃金時間,越早采取措施,就能更好的確保孩子被救出來。
云錦首府內 喬艾蕓原本睡得正熟,忽然被警笛聲吵醒,普通人對這種聲音反應總是特別大,她起身,打開窗簾,就瞧著幾輛警車已經停進了院子。
她心底咯噔一下,也顧不得換衣服,裹著外套就往外走。
此時二樓已經無人,她下樓梯的時候,就聽到傳來對話聲。
“…事情經過我們了解了,現在我們的工作人員,正在對綁架的地點進行勘察,爭取找到一些證據,不過當時的事情,還是需要和你們具體了解一下情況。”
“可以。”回答的是嚴望川。
“當時您和您兒子在散步,您提前回家了是吧…”
話音剛落,只聽樓上傳來“砰——”的一聲,喬艾蕓腿一軟,直接跌撞在臺階上,整個人差點從樓梯上滑下去。
“艾蕓!”嚴望川蹙眉,他沒驚動她,自然是怕她擔心。
“小遲被綁架了?”喬艾蕓聲音遏制不住得發顫。
“已經在找了。”嚴望川伸手將她扶起來,“他不會有事的。”
“怎么可能沒事,他還那么小,他…”
遇到這種事,大家很容易往最壞的方向想,就是短短幾秒鐘,喬艾蕓已經在腦海中模擬出了無數個畫面景象。
“嚴夫人,您別擔心,我們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抓到兇手。”為首的是翟隊長。
他也是臨危受命,他這兩年也升遷了,這事兒本輪不到他管,只是牽涉太多,他才當了臨時指揮官。
“我看過三爺發過來的視頻資料,那人明顯是有預謀的,不像是隨機選目標作案。”
“我想請問嚴先生,您最近有得罪過什么人嗎?或者與什么人結仇了?”
“如果可以,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下具體情況,這對追查很重要。”
喬艾蕓此時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抓著嚴望川的胳膊,“是他對不對!是他!”
“他是誰?”翟隊長迫不及待追問。
“是宋敬仁,是他,肯定是的!”喬艾蕓此時腦子亂得很,警方一說仇家,她腦子只蹦出一個人。
“他剛從獄中出來,前段時間經常在周圍轉悠,肯定是他!”
“宋敬仁?”翟隊長念叨著這個名字,一臉茫然。
傅沉解釋了下,“他是我夫人的生父,也就是我岳母的前任丈夫,多年前犯了事被抓,一個多月前因為表現突出,提前釋放了。”
翟隊長挑眉,坐過牢,出來后,妻子嫁人,女兒都喊別人父親,報復的可能性很大啊。
“趕緊去查這個人。”他剛吩咐完。
十方就小跑進來。
“三爺,找到宋敬仁下落了,他在小三爺所在的輔導班附近。”
整個客廳氣氛陡然冷肅。
難不成他還想對傅欽原下手?
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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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