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進行到后半段,基本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京寒川原本還想多與許正風說兩句話,可是他表現得正常,眼底戒心卻越發濃重,他也不敢過分冒進,最后只得去段林白那桌坐了會兒。
而某人也是眼睛睜得渾圓,難以置信得看著他。
“有事?”京寒川吊著眼梢,斜斜瞥了他一眼。
“京寒川,你就是我偶像。”段林白壓低了聲音,“你丫厲害啊,我以前總覺得,我們這群人中,傅三那丫心思已經夠重了。”
“但你是那種喜歡悶聲發大財的。”京家有錢有渠道,做點投資,也是幾輩子吃喝不愁。
“但是我現在才發現,你特么才是最牛逼那個。”
京寒川心底正煩躁著,咬了咬腮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許爺的閨女你也敢泡?你不怕他打斷你的腿啊,你家五代單傳啊,你小心點。”
“你話有點多,多吃菜!”
京寒川離開后,許正風一直在觀察他。
“爸,京寒川今天好奇怪啊,居然給我道歉,他腦子最近也被磚頭砸了?”許堯此時還覺得難以置信。
這廝道歉之后,居然還對自己噓寒問暖。
許堯后背起了一層虛汗,“我都擔心他在茶里下毒。”
下毒一詞倒是提醒了許爺,“難道說之前你姐牽涉的投毒案,真實情況,是京家內部問題?無辜牽連你姐,所以借此示好?”
“我哪兒知道,反正事情已經移交警方了,反正只要查出是誰干的,我饒不過他,就是京家人那又怎么樣?憑什么讓我姐背鍋被人罵!”
許堯冷哼。
而且許鳶飛甜品店迫于壓力已經停業,最近是忙著籌備傅沉的訂婚宴,一旦這事兒結束,她閑下來,肯定找他的茬,自己在家也就沒好日子了。
“等警方調查吧。”許爺抿了抿嘴。
某大佬和盛愛頤此時是不清楚許鳶飛身份,肯定不知道和自己坐在一桌的,就是未來親家,自然無從提起下毒的事情;
而許家則以為今天是傅沉大喜的日子,那件事不光彩,加之警方沒給出準確的答復,也沒提起。
兩家因為各種雙方原因,居然形成了某種默契。
“聽說許老爺子回來了?身體不大好?現在怎么樣了?”某大佬主動搭腔。
許爺:“老毛病了,根治不了。”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盛愛頤出聲,兩家祖輩總是有些舊交的。
許正風也無法就拒絕這種請求,顯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可以,提前聯系我吧,不然我們若是去醫院,會讓你們撲了空,我手機號沒變。”
“其實現在時間還早,也不知道二老睡了嗎?”盛愛頤笑道。
因為是冬天,宴席開始早,他們這桌又無人喝酒,此時才7點多,但也可以退場離開了,京許兩家距離太遠,盛愛頤想著,此時去拜訪探望也是可以的,就看許家態度了。
許正風猶豫著,“我給我妻子打個電話問問,可能老人家休息早。”
他說完拿著手機走出去。
此時的盛愛頤環顧四周,卻沒找到京寒川的人,“寒川去哪兒了?去許家要叫上他嗎?”
“估計和林白那群人私下小聚了,別喊他,這許老很疼孫女,我怕看到他,掄起拐杖抽他。”某大佬伸手摸了摸嘴角的兩撇小胡子。
“那我讓人去準備點禮品,今晚能過去最好了。”
盛愛頤是擔心之后就很難抽出時間了,快過年了,各家都很忙,但得知長輩回京治病,不去探望不像話。
很快許爺就回來,說父親還沒睡,可以過去,盛愛頤立刻讓人去準備禮品,老人家無非是補品一類,京家人速度很快,買好東西,兩家人和傅家辭別就先行離開。
回程途中,盛愛頤才給京寒川打了個電話,只說先行離開,讓他早些回家,其余事情已改未提…
此時的京寒川,正在后廚的甜品區。
許鳶飛的甜品是最后才呈上的,一直忙活到結束,當他抵達后廚時,就看到她仍舊穿著工作服,斜倚在墻邊玩手機,嘴角還勾著抹笑。
余光瞥見他過來,有些詫異,“前面結束了?”
“還沒。”
“那你怎么過來了?”
“想見你,結束了嗎?”
“嗯,我換個衣服就能走了。”許鳶飛說著進入后廚,剛準備脫外罩的工作服,手機震動起來,居然是自己父親的。
“喂,爸…”
她一只手接電話,一只手準備解外套扣子,可是某人卻走了進來,逼近她…
許鳶飛微微蹙眉,后腰抵在工作臺上,京寒川的手指已經伸過來,解開她領口的一粒扣子,兩人之間還保持著半分距離,雖然靠得不是那么近,氣氛卻已非常微妙。
“…沒關系,我待會兒自己回家,您好好招呼客人吧。”
許爺沒言明要做什么,只說有客人要去家里探望她爺爺,要提前離開,問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許鳶飛想和京寒川單獨待會兒,一口就回絕了。
此時京寒川手指已經緩緩往下,解開其余的扣子。
其實她里面還穿著毛衫,若說碰到身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指尖往下,皮膚就像是有感知一樣,弄得她心頭火燎燎的。
“要把我讓許堯留下等你?”
“不用啦,我自己能走。”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隨時和我保持聯系。”
“嗯…”
許鳶飛剛掛斷電話,頭頂傳來某人幽幽的聲音,“脫衣服吧。”
雖然知道是脫工作外套,可是乍一聽這話,還是難免心悸發慌,略紅了臉。
“我自己來吧。”
許鳶飛剛抬手,手腕被人捏住,這心跳…
就突的快了起來。
p;然后就瞧著某人低頭,循著她的唇過來。
“會有人來的。”許鳶飛呼吸有點急,聲音含混著,后廚這地方,亂糟糟的,閑雜人非常多,若是被人看到…
“不會的,都忙著喝酒去了。”
“叔叔阿姨呢?還沒回去?你要不要先出去…”
“他們先走了。”
“那…”
“就我們兩個人了。”
這相愛的兩個人,總有各種廝磨的法子,兩人在后面膩歪了好一陣兒才出來。
先是出去吃了點東西,后來想找個地方坐會兒,可這天寒地凍,似乎也無處可去。
京寒川提議,“去婚房那邊?”
許鳶飛咬了咬唇,還是沒反對。
而另一邊的嶺南許家 許家車子在前,京家的則跟在后面,一行人在大門口下車,徐徐往里走。
“二位里面請。”許爺對他們還是很客氣的,進入主客廳的時候,許夫人就迎了出來,“可算是來了,等你們好久了,外面挺冷吧。”
許夫人對京家人一直沒什么敵意,當年的事情,就是小孩子玩鬧,京寒川本身并無惡意針對自己女兒。
“謝謝。”盛愛頤笑道。
其實她上回來京家,也是二十多年前了,也是為了給兒子砸破人家閨女腦袋賠禮道歉,轉眼間,已經這么多年過去了,許家客廳陳設自然與當年不同,卻也保留了不少舊時家具。
“二位坐吧,父親馬上就出來。”許夫人招呼兩人坐到沙發上,又捧了茶水、水果,“你們別客氣。”
“麻煩了。”
盛愛頤笑著從她手中接過茶水,眼睛狀似無意得瞥見不遠處懸掛的一個全家福…
原本就是驚鴻掠影,可是再定睛仔細一瞧,手指一顫。
滾燙的茶水澆在她手上,嚇得許夫人急忙去找毛巾給她擦拭,“不好意思…”她先道了歉。
“愛頤?”大佬蹙眉,她平素很愛惜這雙手,保養得非常好,非常嫩,此時被燙得通紅,居然還不作聲。
“京先生,對不住啊,是我的錯。”許夫人將毛巾遞給他,看她手背浮腫,立刻讓人去準備藥膏冰袋一類的東西。
京作霖抿了抿嘴,接過毛巾,狐疑的看著自己妻子,“你到底怎么了?”
盛愛頤此時回過神,深吸一口氣,“許夫人,不怪您,是我看到你們家的全家福拍得很好看,看得出神了,是我自己沒接住茶水。”
“你說照片啊,這是特意請的攝影師拍的,照得是不錯,你要是想拍,我回頭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許夫人此時慶幸,落在她手上的不是翻滾的熱茶。
某大佬此時才去尋找那幅全家福,看到里面出現的熟悉人影,心底微震,神色淡定得移開眼,繼續幫盛愛頤擦著身上濺落的水漬。
“京夫人,要不要去換身衣服?”許夫人提議。
“沒關系,暖氣片烘一下,很快就干了。”盛愛頤故作鎮定,“照片里的女孩子是佳美吧?”
“是啊,這是她十八歲那年,考了大學,家里給她辦酒,就請人來拍了幾張全家福。”
“她長得…和小時候變化挺大的,我記得小時候有點黑啊。”盛愛頤深吸一口氣,“真是女大十八變。”
此時才算明白,那丫頭為什么對他家不驚不懼,癥結居然在這里。
“那丫頭小時候去鄉下,像個野小子整天出去跑,曬黑了。”許夫人不疑有他,“我去看看父親和母親怎么還沒出來,稍等哈。”
某大佬手中攥著毛巾,還給自己妻子擦著手指,“愛頤…”
“嗯?”
“我們家五代單傳,香火不會斷在寒川這里吧。”
盛愛頤咳嗽兩聲,“別胡說。”
此時許堯忽然注意到客廳角落堆放著一個郵寄包裹。
“那是我姐網購的東西,怎么不送進她房里?”許堯挑眉。
“這個不是小姐的東西,是傍晚褚律師送來的,說是有人送到他們律師行的,上面寫明是寄給老爺的。”許家人解釋。
“褚律師?”許爺蹙眉,這是處理許鳶飛案子的律師,“是什么東西?”
“好像是什么文件吧,估計那人是不知道我們的地址,所以寄到律師那里了,我們檢查過了,沒什么危險,可能是受害人家屬想找茬,褚律師沒敢私拆,就送來了。”
因為褚律師牽扯的,只有中毒事件,而且與受害人、警方交涉工作,都是他在忙活。
京家人一聽這話,互看一眼,找茬?
“拿來我看看。”許爺挑眉。
當他接過包裹時,上面標注收件人:許鳶飛父親。
拆開,里面也就只有一個密封的文件,他信手撕開,里面居然只有一張紙。
他隨手抽出。
里面的字都是從報紙上剪下來拼湊來的,就只有十一個子,卻觸目扎心。
京家人還在狐疑,中毒的都是李元中人,他們已經叮囑過,事情沒結果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怎么可能故意找茬,可是忽然就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射過來。
許正風正看著他們…
眉眼皆是震驚與戾氣。
許堯狐疑,想看看這張紙有什么特別的,能讓父親如此大驚失色,他偏頭去看了一眼,嚇得從沙發上跌下去。
我滴乖乖——
上面赫然寫著:
你女兒在和京寒川談戀愛 ------題外話------
三更結束 來呀,造作呀,搞事情呀…
京家五代單傳呀,哈哈 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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