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號上午,宋風晚還有兩節課,要上到十二點才結束。
傅沉提前和她說了,跨年要出去玩,她這兩堂課,聽得心不在焉,一顆心早就飛了出去。
約莫還有半個小時的左右,教室后側,傳來同學交頭接耳的聲音,教授是個六十多的老學究,教學嚴謹,作風正派,這也導致,而且對作業和出勤率要求很高。
他開學的時候,就說了,一次逃課被抓,警告,二次成績不及格,三次這門課直接當掉。
大家膽戰心驚,誰都不敢輕易逃課。
即便馬上要放假了,還得安靜坐著。
此時后側傳來騷動聲,他瞇著眼,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后面那個新來的男生,你是哪個班的,怎么才來?”他聲音宛若洪鐘,低沉有力。
宋風晚偏頭往后看,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臉,臉都憋紅了。
他怎么來了!
“我不是學生,來等女朋友。”傅沉聲音很淡。
因為是冬天,他也不可能穿著正式得體的西裝,黑色長款羽絨服放在一側,里面只是一件簡單的薄衣,整個人顯得干凈清爽,甚至比許多大學生看著都嫩。
這老教授一心鉆研學術,哪里認識傅沉啊。
“女朋友啊?”教授對這種事,也是見怪不怪了,“你不上學了?”
“已經畢業了。”
“學什么的?”
“金融。”
“挺不錯的…”
老教授隨口問了幾句,便繼續講解一些世界名畫的構圖比例。
學生幾乎都認識傅沉,所有人視線在他和宋風晚之間來回切換,已經開始低聲私語。
“三爺本人更帥,我跟你們說,我以前聽說他是傅老的兒子,我直覺以為是個小糟老頭子。”
“他有沒有三十啊,看著一點都不像,果然啊,好男人都是別人的。”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宋風晚臉紅,真稀奇啊,和她同學兩年,她可沒這么害羞過。”
“說到底他們也是普通人啊,我還看過兩人逛操場。”
傅沉除卻偶爾回復宋風晚的信息,一直在認真聽教授上課,那老教授看他認真,還提他起來說了兩句。
他雖是業余,但是當初為了討好喬望北,他可下了不少功夫,評論專業,甚至還有不少專業詞匯,聽得不少學生都一愣一愣的。
這優秀的人果然各方面都出色。
胡心悅一直伸手戳著宋風晚,“你家三哥今天可太秀了。”
“就是,這個教授從不輕易夸人的。”一側的苗雅亭也低頭笑著,“我跟你說,現在學校論壇已經有傅三爺陪你上課的帖子了,這個元旦,絕對就你倆最爆。”
傅沉畢竟不是什么娛樂明星,媒體即便想報道私生活,也不敢太過火。
下課鈴聲一響起,宋風晚收起書,抓起包,就竄到后面,準備扯著傅沉離開,畢竟是女生,這方面難免害羞些。
“噯——那位女生,你著急什么,站住啊,我還有話和你男朋友說。”
宋風晚只能硬著頭皮回到了講臺上。
此時教室里大部分人都沒走,安心看戲而已。
老教授也就是這時候,看到他女朋友是宋風晚,才把傅沉名字對上號。
原來是傅老的兒子,難怪優秀。
以前只是聽過,卻沒見過,一些新聞之類,他關注也少。
傅老當年負責過國家的外交,自然是什么都得精通一些,若是被人抓到錯漏把柄,丟的就是國家的臉,這些前輩的知識儲備,和現在這些孩子可完全不同。
“之前還覺得,你這丫頭,沒遺傳到你外公的半點手藝,還覺著可惜,現在看來…”
“倒也遺傳了一點。”
老教授笑呵呵看著宋風晚,“比如說,眼光還是不錯的。”
宋風晚又不可能與老師頂嘴,臉燒紅,像是著了火,最后還是傅沉牽著她走出了教學樓,回宿舍取了行李箱,裝了點衣服出來,兩人就出了校園。
她都要覺得沒臉見人了,羞得要命。
傅沉卻覺得她分外可愛,怎么看都好。
“你過來怎么不說一聲,我今天真是…”
“怎么?我給你丟人了?還是你覺得我拿不出手?”傅沉駕駛方向盤,余光看了她一眼。
“肯定不是這個啊,我是覺得,今天之后,我會有肯定情敵,畢竟我家三哥太優秀。”
傅沉笑著沒說話。
兩人在外面簡單用餐,宋風晚本以為他會直接開車回云錦首府一趟,沒想到車子直接往郊區開,與京城市區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我們現在就出去?”宋風晚有些詫異。
“嗯。”
“可是我媽他們還在你那里啊,不回去一趟,是不是不大好。”
“我和他們說過了,他們也有自己的安排,已經不在我那里了。”
他們有安排?
宋風晚不樂意了,自己母親和嚴叔,帶著弟弟有活動,居然都不通知她?
“那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啊?”宋風晚此時都不清楚,傅沉具體要帶自己到哪里去,他守口如瓶,半點風聲都沒透露。
就連十方這種最快的人,都沒說半句話。
傅沉早就說了,泄露半句…
直接滅口。
十方就差縫了嘴巴,向傅沉表忠心了。
他還沒娶妻生子,還希望多活幾年,可不想這么快英年早逝。
“馬上到了你就懂了,不會很遠。”傅沉說道。
宋風晚原本就是陪他聊著天,可是隨著車子駛入山區,她才覺著這地方分外眼熟。
極目遠望,都是層巒疊嶂的群山,白色雪頂,終年不化,輕松皚皚,白雪壓枝,而隨著某個建筑物出現,宋風晚一顆心激蕩起來。
這是…
他們第一次單獨出遠門,居住的雪場?
想起傅沉那時候裝醉,直接吻自己的事情,宋風晚還覺得臉上臊得慌,卻也覺著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這都是和傅沉一起跨過的第三個新年了。
自從那時在國外出了雪崩事故,他們就再也沒滑過雪,宋風晚心有余悸,回過神的時候,也覺得諸多可惜。
畢竟傅沉喜歡,而她希望他開心…
車子進山還需要一段距離,而且此時是假期,人流高峰,車子在半道已經堵住了。
也就在此時,傅沉手機震動起來,他開的是免提。
“喂——”
“三爺。”說話的是十方,他顯然是提前到了。
“嗯。”
“六爺和許小姐已經到了,但是這個房間安排的好像有些問題。”
“什么問題?”
“酒店已經客滿,他們是住在一個套間里?”
“又不是一張床,他倆在怕什么?關起門各做各的,他們如果有問題,我可以找人和他們換。”
十方將傅沉的話,原封不動傳達給了大堂里的兩個人。
京寒川坐在椅子上,一直沒作聲。
許鳶飛心底焦躁啊。
從他接了自己上車開始,途中也聊天說話,但是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就是不冷不熱,也不知具體發生了什么,這要是住在一個套間里,抬頭不見低頭見,豈不是要尷尬死。
“六爺?”十方低聲詢問。
“我沒問題。”
“那許小姐呢?”
許鳶飛心底也想和京寒川多接觸,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回到房間后,中間有個公共的小客廳…
許鳶飛還沒進入房間,京寒川就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有事?”
“對,有事問你。”
“你說。”許鳶飛是第一次和他出游,心情難免緊張忐忑。
“傅沉和你說了什么,讓你改變心意?”
許鳶飛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想起傅沉的臉,這臉逐漸染上一絲緋紅…
京寒川眉頭越擰越緊,這到底是說了什么,居然能讓她臉都紅了?